若只是个傀儡，不可能在见到他的时候如此淡然。
“施公子找我有事？拍卖马上要开始了，可别耽误了施公子拍到心仪的宝贝了。”
施豪直接在凌州刚准备的椅子上坐下，每个包厢都只有两个舒服的塌子，添的椅子没有靠背，但是施豪依旧坐的笔直端正。
“我听说季小姐跟我家泽之认识。”
季明浮总算打起了精神：“您是？”这个口气不太像施泽之的普通长辈啊。
“我是施泽之的父亲。”
季明浮轻咳一声：“季叔叔好。”
态度也没有了刚才的疏离，施豪跟高信那样的长辈不一样，施泽之对季明沉有恩，而且施家是真正的世家，肯定是要交好的。
“我来找你是想打听一下有机盐的事情，听说施泽之跟季小姐买了不少，不知道施家有没有这个荣幸跟季小姐谈笔生意。”
季家在各个繁华的城池都有家族的人，有些地方买有机盐太贵了，短时间内可以负担，但是时间长了就不行。
“施泽之跟叔叔是怎么说的？”
“他说季小姐的工厂有存货，施家是诚心想要，施小姐不用看施泽之的面子，正常谈生意就好。”
季明浮手指抽了抽，不想她看施泽之的面子就别一上来就表明身份啊，不愧是读书人，心眼子多的跟筛子一样。
“施叔叔客气了，有机盐在炀葫郡的市场单价真不算贵，施家家大业大，不至于连日常刚需的东西都买不起吧。”
季明浮阴阳怪气，但说的也是实话，京城的有机盐价格可是炀葫郡的两倍，陈锡都没说过那边的人吃不起。
施豪一副为难的表情：“正是因为家大业大，才要在这方面收紧裤腰带啊。”
一把年纪的人卖惨，还是对着一个小姑娘，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更别说楼下的叫价已经开始了。
蒋画歆一边吃眼前的瓜一边吃楼下的瓜，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
因为要炒气氛，第一件拍品是最贵那一阶的，负责拍卖的姑娘刚说完规则就引起了激烈的争抢，加价的人太多了，拍卖的姑娘只能随机点，反正等价格上去之后，加的起价的人也会逐渐变少。
施豪对下面的拍品不感兴趣，能让文人感兴趣的只有顶级字画或者书法。
季明浮是个喜欢钱的人，这玩意有钱的时候当个观赏品看看还行，若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银子最实在，这种字画在不懂欣赏的人眼里还不如能烧火的柴重要。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施叔叔想要多少货？”
“每个月三吨。”
季明浮嘴角抽了抽，这都赶上陈锡拿货的数量了，施家人再多能有京城多？他估计是想垄断某个城池的有机盐。
季明浮可以在南陵郡保持有机盐的原价，除了离工厂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郡守受她控制，其他地方之所以会价格上涨是因为要交一部分的银子给当地管事的，明面上是收税，实际上是保护费。
好在他们也不至于让所有老百姓都吃不起，所以季明浮就没管。
施豪若是一上来就跟她明说想要做代理商，她说不定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
“施叔叔，施泽之就只跟你说我的工厂有很多货，没说别的？”比如她的脾气啥的。
她这人一向是先礼后兵的，对方一上来表现的挺讲究的，但是言语间都在把她当成傻子。
施豪不知道季明浮突然提起施泽之做什么，但还是诚实道：“他说他跟季小姐是朋友，让我多关照着点。”
季明浮嘴角抽了抽，她做的生意跟施家压根没有冲突的地方，施豪照顾她个毛线啊？前半段她相信是施泽之说的，但是后半段，她表示沉默。
“施叔叔，要不然您改日带施泽之一起来谈吧，看看他愿不愿意再欠我一个大人情。”
施豪愣了一下，他之所以信誓旦旦是因为笃定季明浮跟施泽之之间，一点是季明浮欠了施泽之的人情，没想到事实却是反过来的。
“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泽之了吧。”
他这么说，让季明浮更加笃定他跟施泽之关系并不好，甚至不知道是裴商的引荐两人才有机会认识的。
虽说现在阶级是士农工商，但实际上谁有钱谁的话语权大，若是有钱还有兵力在手，自立为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施叔叔应该知道，南陵郡换了一个郡守吧。”
“知道，这位唐郡守听说是胡鹰最信任的心腹。”虽然挺不耻这种事，但是对于该结交的人，他还是要结交的，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礼物，过几日去拜访了。
“他是我的人。”
“嗯？”
“！！”
施豪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震惊过后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季明浮在吹牛，唐毫在胡鹰身边也干了很多年了，怎么可能被一个黄毛丫头控制？
但是出于尊重没有反驳：“季姑娘说的是，我下次带泽之来谈。”
说完就走了。
蒋画歆终于笑了出来：“憋死我了，这老头子真逗。”
主子的计划可不仅仅是一个南陵郡，南陵郡只是第一步而已，看刚才老头子那脸色就知道他没有全信，回去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查主子跟唐毫的关系。
“施泽之在我面前从没提过这个父亲，把笔墨纸砚拿来。”季明浮亲自写信问问施泽之。
第二件拍品成功找到买家的时候信就写好了，朝着天空吹了一声哨子，没一会鹰隼就落了下来。
“小鹰，送到殷天书院给施泽之。”
小鹰叫了一声便张开翅膀飞走了，这几日他见过施泽之，记两脚兽的脸对它来说根本没难度。
蒋画歆却是第一次见鹰隼：“主子，您哪抓的鹰隼啊？”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见过呢，鹰隼这玩意比起鸽子，优点不止是速度快，而且还能认人，确保信件送达。
她们现在就在炀葫郡，鹰隼一来一回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前天在山上玩的时候抓到的。”其实是鹰隼自己跑到她面前送菜，在看到她手上的恐怖武器后果断选择了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