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色暗流

小说: 炼魂乾坤 作者: 风新就塞 字数:2774

  酒宴散去时已过三更,郑桥别过众人回房休息,却又放心不下小飞燕,遂决定去探望一下。

  经昨日一夜,郑桥心中对小飞燕生出了莫名情愫,似怜似爱,又或许他只是把她当成了那个他深爱的人。

  邱北顾倒通情达理,将小飞燕安置在“清雅居”旁边的一座名叫“素幽轩”的院落,以方便郑桥照料。

  他轻声推开房间的门,正坐着打嗑睡的丫环连忙站起问好。郑桥问她他们夫人是否来过,丫环答是。

  他抽了抽鼻子,空气间仿佛仍残留着凌雪君的清幽体香,让他又是一阵心酸。

  郑桥走近小飞燕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已恢复红润,心下稍定,想道:夜已深,该回去休息了,这两日还真是够累的。吩咐丫环好生照顾小飞燕之后,便要离开。

  那丫环忽道:“夫人刚才吩咐奴婢给五爷转达一句话!”郑桥听小雪有话要跟自己说,又是欣喜又是担忧,不过他只是淡淡地向丫环问道:“你们夫人有话要对我讲?”

  丫环点点头,道:“夫人说,邱园非五爷该来之处,望五爷尽早离去!”

  郑桥不知自己是怎样离开“素幽轩”的,他满心尽是凌雪君的话。

  “小雪呀小雪呀,难道你真的那么绝情吗?连让我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就那么希望我远离你吗?”他心神恍惚,人随足走,竟然来到了“品桂园”,园中浓浓桂花香更是让他神伤。

  突然,桂花树间闪过一道黑影,郑桥虽满怀心事却机警敏锐,哪怕黑影瞬息即逝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此时月色正明,四周趟亮。他压下心绪,施展轻功悄然跟上。

  黑衣人在桂树间左闪右窜,终于在一棵较大的树下停住了身形。树后鬼魅般又飘出一个黑衣人,因为隐在树荫里,要是不细看还真不知那里站着人。

  郑桥算好距离,隐身于一棵树后,注视着那两个黑衣人。先前那个黑衣人跪下施礼,恭敬道:“属下黑鹰拜见传令使!”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却逃不过郑桥的锐耳。

  “‘传令使’?应该不会是‘灭血堂’的人,可会是谁派来的呢?”郑桥这边想着,那边传令使明显变调的声音响起:“事情办得如何?”

  黑鹰吞吞吐吐道:“邱北顾把那件宝物看管极严,加上昨天府里发生盗窃之事,属下暂时还没能完成任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担心受到责罚。

  传令使不显喜怒地道:“恩,这件事你先暂且不必再管,自会有其他人处理。主公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黑鹰已经头脑点地了:“请传令使回禀主公,小人绝对竭尽全力探查此事,不敢有半点马虎,望传令使大人向主公求求情,再给小人一些时间,小人决不会再辜负主公期望,顺利完成任务。”

  传令使已经微怒:“你的意思是你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黑鹰诚惶诚恐道:“小人无能,望主公和使令使赐罪!”

  传令使骂道:“废物!主公派你潜入邱园十年之久,你竟还一无所获,留你何用?!”

  黑鹰求饶道:“大人看在属下忠心耿耿为主公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功补过!”

  他说得绝决,传令使了一会才幽幽道:“黑鹰,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别再让主公阂失望,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黑鹰连忙谢道:“谢过大人饶恕之恩,属下定当以命相还!”他忽记起一事,又道:“属下有一事不知该否禀告大人?”

  传令使道:“你不必跟我卖关子,有话就说!”黑鹰连忙应是,道:“凌雪君母女月前身中‘半命散’之毒,命不久矣!恐怕有碍于主公大事!”

  传令使没有丝毫惊讶:“此事主公已经知晓,你不必担心,主公自有决断,你做好份内之事便可!”

  黑鹰心里嘀咕:“莫非这邱园里还有主公布下的眼线?”却不问出来,因为他明白该他知道的他不问传令使也会说,不该他知道的问也白问,反而徒惹猜忌。

  传令使又道:“还有一事需你做,那郑桥来历不明,你要稍微留意他的行踪,若发现他有所异动,尽快通报!”

  黑鹰道:“那家伙确实心怀叵测,属下已经留意他多时了!”传令使说了声“好”人影便隐向树后,接着消失不见了。

  黑鹰却没有即刻离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之后才施展轻功向“品桂园”外飞奔而去。

  郑桥欲洞悉其身份,亦悄然跟上。黑鹰出了“品桂园”后竟漫无目的地游走于邱园各隐秘之处。

  郑桥倒不担心自己被他发现,只在心里骂道:“好个狡猾的狐狸!怕别人跟踪,竟防患未燃地兜起了圈!”

  左转右拐下来,郑桥彻底跟丢了黑鹰。他正懊恼,忽听一处房屋里传来声音道:“阿诚,今天你太不像话了!”是邱北顾的声音,原来郑桥来到了他的书斋。

  郑桥屏息凝气,俯身在窗台之下,细细地听着屋里的对话。

  程诚不服道:“园主,您要属下如何对一个盗贼客气得起来?属下没有与他兵刃相见已经够克制的了!”

  邱北顾斥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五弟绝非盗贼,你怎地就不信我呢?”

  程诚坚持道:“凌霜小姐现在昏迷不醒,单凭王三的口供并不足以证明郑桥和那个小飞燕就是无辜的!”

  郑桥听到这里,倍感惊讶,忖道:“‘半命散’之毒发作了吗?依常规推算,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潜伏期,莫非是因为小凌霜年幼体弱?”

  邱北顾打消了他的疑虑:“等明日霜儿醒来便知是你对还是我对!”

  程诚不甘道:“即便郑桥并不曾指使小飞燕盗取‘武林阙’,可他们都来历不明,意图叵测,园主您怎可与郑桥结为异姓兄弟,并告之园中机秘呢?”

  邱北顾叹道:“有些事你不懂!”程诚急道:“也许属下确实不明白园主的用意,但有件事,属下心里却再明白不过!”

  邱北顾问道:“是何事?”程诚道:“属下直言,如有罪犯还请园主宽恕!”

  邱北顾道:“你直说无妨,本座恕你无罪便是!”程诚稍稍犹豫,道:“据属下观察与推测,夫人与郑桥似是旧识,并且关系匪浅。”

  邱北顾面色不改,淡淡道:“说下去!”程诚续道:“在郑桥昏迷期间,属下曾屡次遇见夫人从‘清雅居’中出来,而且总是心不在嫣、魂不守舍的!”

  他见邱北顾面无表情,猜不透他心思,不过仍硬着头皮说下去:“另外,园主可曾记得郑桥醒来那日夫人的表现?”他并不打算让邱北回答,“夫人可是比园主还急着去探望他呢!而那郑桥,听园主曾言,他见到夫人时,表现得极为失礼,是不?”

  邱北顾只是静静地听着,不作回答。“再看看这两日,园主可曾见到夫人与郑桥碰过面?依属下之见,夫人这是在躲着郑桥!”

  程诚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综上所述,夫人与郑桥乃旧识,且关系非同寻常,然而,夫人有意避开郑桥则说明,夫人已经决心与郑桥断绝关系,安心当园主的好夫人!”后一句他是为防止触犯邱北顾才加上去的。

  邱北顾仍能保持平静,不得不说他确实毅力惊力。他看了眼程诚,语气缓慢严肃道:“程主事果然心思细密,观察敏锐!”

  程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急忙跪下道:“属下一片赤诚,还望园主明鉴!”

  邱北顾微笑道:“我有说你心存忤逆了吗?起来吧!”他见程诚惶恐起身,续道:“本座知你对邱园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当面将此事告诉我,只是,你最好马上把它忘掉,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程诚忙应明白。

  邱北顾正要遣走程诚,忽然发觉屋外有异常,运气于指激射而出,口中喝道:“屋外何人?”“喵!”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原来是只野猫。

  程诚不等邱北顾吩咐,闪身跃出屋外,片刻后回来道:“只是一只野猫。”邱北顾脸色变幻道:“是吗?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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