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方杰毒杀狐兄弟

小说: 鬼狐外传 作者: 一笑倾人城 字数:3322

  听说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很像一把火炬照亮了人类心理生活的深穴,揭示了许多埋藏于心理深层的奥秘。这本书中包含了许多对文学、神话、教育等领域有启示性的观点,引导了整个二十世纪的人类文明。有史以来,第一次科学地告诉人们:人为什么会做梦?为什么会做奇奇怪怪的梦?梦意味着什么,诉说着什么,梦将我们引向何方……

  然而,今天我讲的这个故事,却是在梦中实实在在发生的。是梦乎?非梦乎?各位神人,你们自己看吧。

  话说湖北咸宁方冈村有个叫方毅力的商人,在外生茶叶生意。他长年在外,把妻子郭氏和儿子方杰撂在家里。郭氏教导儿子,十分机灵可爱。

  最近一段时间,方冈村经常怪异的事,有些妇女动不动就失态。这天晚上,方毅的妻子郭睡在半夜,梦见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睡觉,醒后一摸,是一个又矮又小的男人,看样子不像是人,她暗想,这肯定是狐狸精。这时狐狸也醒了,下床,门没开,就消失不见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郭氏叫来给自己做饭的仆妇做伴。儿子方杰已经十岁了,所以平时在别的床上睡觉,这时郭氏也把儿子叫了来,和她一起住。

  夜深人静后,仆妇和方杰都睡着了,狐狸又来了。郭氏梦中喃喃地说起梦话来,仆妇惊醒,大声喊叫,狐狸才走了。

  从此后,郭氏神智恍惚,整天像丢了魂似的。到了夜晚,她不敢熄灯睡觉,告诉儿子不要睡得太死。夜深后,方杰和仆妇都靠着墙壁打盹。一觉醒来,不见了郭氏,还以为她去厕所了。等了很久也没回来,才开始怀疑起来。仆妇害怕,不敢出去寻找。方杰寻母心切,大着胆子,独自一人端着灯,把院子各处照了一遍,最后来到另一间屋子,只见母亲赤裸着身体躺在里面。方杰上前扶起她来,郭氏也不知害羞退缩。从此后郭氏便疯了,整天又哭又唱,连喊带骂。一到夜晚,就讨厌和别人住在一起,让儿子去别的床上睡,仆妇也被她赶走了。方杰每晚听到母亲笑语,就起来端着灯察看,母亲反而愤怒地痛骂他。方杰心想母亲肯定是被狐狸给魇住了,很是为母亲担忧,所以对母亲的痛哭,并不介意。

  村上的人知道后,都夸方杰胆大心细。

  但过后不久,方杰忽然变得无节制地戏耍,天天模仿泥瓦匠,用砖头石块堵窗户,大人劝阻他,他也不听。有人如从窗上拿下一块石头,他就在地上打滚,撒娇地啼哭,没有人们再敢惹他。几天后,两个窗子都被他堵死了,没一点光亮。然后,他又和泥堵墙壁上的洞。整天忙忙碌碌,也不嫌累。墙洞堵完了,没事可干,他又把菜刀拿来霍霍地磨个不停。看见的人都厌恶他太顽皮,没人愿意理他。

  一天半夜,方杰把菜刀揣在怀里,用个瓢扣着灯。等到母亲又说起梦话来,他急忙把瓢拿开,用灯照着明,把身子堵住门口,大声叫喊起来。

  过了很久,没有动静。便离开门口,扬言要搜,还做出要搜的样子。忽然,有个像野猫般的东西倏地窜向门口,方杰急忙挥刀砍去,只砍掉了它的尾巴。捡起一看,那尾巴约二寸来长,还滴着血。

  起初,方杰一端灯起来,他母亲便骂个不停,方杰充耳不闻。既而没砍死狐狸,方杰非常懊恨,只得去睡下了。自己想虽然没宰了那东西,但庆幸它从此后不会再来了。¬

  ¬天明后,方杰见狐狸滴下的血迹越墙而去,便一路追踪,见血迹一直通向何家园子。

  到了夜晚,狐狸果然没来,方杰暗自高兴。只是母亲依旧痴痴地躺着,像死了一般。

  没过多久,方毅从外地回来了。到床前询问郭氏的病情。郭氏对他谩骂不止,像是对待仇人一般。

  方杰把经过一说,方毅大惊,赶忙请来医生用药治疗。郭氏不硬是不吃药,把药泼了,还破口大骂。

  方毅没办法,便把药掺和在汤水里让她喝下。过了几天,郭氏渐渐安定下来。父子二人很高兴。

  一夜,父子睡醒后,又不见了郭氏,二人重又在另一间屋子里找到了她。从此郭氏又发疯了,不愿跟丈夫住在一起,一到天黑,就自己跑到别的屋子。想拉住她,她骂得更厉害。方毅无计可施,便把别的屋子的门全部锁了。但郭氏一跑了去,门就自己打开了。方毅很忧虑,他请来法师作法驱赶狐狸,一点效验也没有。¬

  ¬方杰很是苦恼,决计要亲手除掉狠狠。一天,在天快黑的时候,他偷偷地潜入何家园子,藏在乱树丛中。他要探查狐狸的踪迹。

  没过多久,月亮刚就爬上了树梢。方杰在树丛中静静地伏着,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便拨开树枝往外一瞧,见两个人正坐在地上喝酒,一个长胡子的奴仆捧着酒壶在一边伺候。他们穿着深棕色的衣服,谈话声很低很细,隐隐约约,听不大清楚。

  一会儿,听见一人说:“明天可去取瓶白酒来!”接着,二人都走了。只剩下长胡子奴仆,脱下衣服,睡在庭院石头上。

  方杰仔细端详了一下,见那奴仆四肢都跟人一样,只是有条尾巴垂在后面。方杰想回去,又恐怕仆人发觉,便在乱树丛里蹲了一夜。天还没明,又听见前次那二人相继走来,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进入竹丛中走了。

  天亮后,方杰从树丛中钻出来,回了家。到了家中,方毅问他晚上去哪了,他回答说:“睡在阿伯家。”

  过了两天,方杰跟着父亲到街市上去做买卖。见帽店里挂着狐狸尾巴出售,便恳求父亲买一条。方毅不同意,方杰拉着父亲的衣服撒娇,吵闹着非要买。方毅不忍伤了方杰,便买了一条。

  父亲在市场上做着买卖,方杰在一边玩耍,乘父亲没看见,偷了钱跑了。他先去买了瓶白酒,寄存在酒店的廊下。他有个舅舅在城里住,以打猎为生。方杰跑到舅舅家,正好舅舅不在。舅母询问他母亲的病情,方杰回答说:“这几天稍好一些。但又因为老鼠啃破了衣服,惹得她恼怒地啼哭不止,所以让我来讨猎药。”舅母便打开箱子,取了一钱猎药,包起来交给了他。方杰觉得太少。舅母要包水饺给他吃,方杰乘她出去,屋里没人,自己打开药包,偷了满满一捧藏在怀里。然后急忙跑去告诉舅母,让她不要做饭了,说:“父亲正在街市上等着我,来不及吃了。”说完便走了。

  方杰来到酒店,把偷的猎药全都暗暗地掺在买来的酒里。又在街上东游西逛了一阵子,直到天晚了才回家。父亲问他去哪里,他假说是在舅舅家。

  方杰从此后天天在街上店铺里转来转去。一天,他见那个长胡子仆人也杂在人群里。方杰认准了是他,悄悄地跟着,渐渐和他搭上了话。

  方杰问:“老伯家住哪里?”

  仆人回答说:“北村。小朋友,你是哪的?”

  方杰假称:“住山洞。”

  仆人哈哈大笑:“你家住在洞里?笑话,十足的笑话。”

  方杰也笑着说:“我祖祖辈辈都住在洞里,您难道不是吗?”

  那人一听,越发吃惊,问道:“你姓甚名谁?”

  方杰说:“我是胡家的儿子。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你跟着两个年轻人,你忘了吗?”

  仆人仔细看了看方杰,半信半疑。

  方杰微微拉开下衣,稍露出一截假尾巴,说:“我们混迹在人群中,只是这东西去不掉,真是可恨啊!”

  仆人便问:“你在市上干什么?”

  方杰回答说:“父亲让我来买酒。”

  仆人说:“我也是出来买酒。”

  方杰问:“买到了吗?”

  仆人回答:“我们大都很贫穷,所以偷的时候多。”

  方杰同情地说:“这差使也太苦了,耽惊受怕的。”

  仆人也说:“受主人支使,不得不干。”

  方杰乘机问:“你主人是谁?”

  仆人回答说:“就是过去你曾见过的那两个年轻兄弟。一个迷上了北城王家的媳妇,另一个睡在东村某家。东村家的儿子太可恶,我的那个主人被他砍掉了尾巴,十天后伤才好。现在主人又去他家了。”说完,便要告辞,说:“不要耽误了我的事!”

  方杰说:“偷酒难,不如买酒容易。我已先买了一瓶,寄存在酒店的廊下,就把这瓶酒送给你吧。我口袋里还有点钱,不愁再买一瓶。”

  仆人说:“说来惭愧,我也无以为报。”

  方杰说:“我们本是同类,吝惜这么点东西干吗?空闲时,我还要请你痛饮一场呢!”

  仆人跟着方杰去到酒店,方杰取出那瓶酒来交给他,自己便回来了。

  到了夜晚,方杰的母亲竟睡得很安稳,不再往外跑。方杰心知定有缘故,告诉父亲,一同去何家园子里察看。

  到何家园子,只见有两只狐狸死在亭子里,另一只死在草丛中,嘴里还在嘀嘀嗒嗒地淌着血。酒瓶子放在一边,拿起来摇了摇,里面还有剩酒。

  父亲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方杰说:“狐狸最有灵性,一旦泄露,它就知道了。”

  方毅高兴地说:“我儿真是讨伐狐狸的陈平啊!”

  父子二人扛着狐狸回了家,见其中一只尾巴是秃的,刀痕还很明显。

  从此以后,方毅家终于太平下来。郭氏病得非常瘠瘦,心里渐渐明白。但接着又咳嗽,痰一吐就是几升,不久就死了。北城王家媳妇,过去一直被狐狸迷住,现在又去问了问,狐狸绝迹了,她的病也渐渐好了。方毅由此更加痛爱儿子了,花重金聘来武师教他骑马射箭。后来,方杰长大做官,一直做到了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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