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周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几个工厂之间转悠，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都有业务助理帮忙搞定。话又说回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里面的东西很多都不懂，心情好的时候拉着孔婕或去车间里找业务助理学习一下，或在流水线上看那些工人做事。
很快，一个礼拜就过去了，进入到中旬，圣诞节是越来越近了，公司里面的每个人都疯了似的，每天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尤其是做外贸的那群人，早上我去公司取资料的时候，她们都已经开始工作了，晚上我打牌公司交资料的时候，她们依然在工作。有时候，想和孔婕先去吃了晚饭再回公司，谁知道刚点了菜，一连好几通电话就打了过来催资料。就这样，我们的生活节奏也被带着快了起来。
忙了几天，工厂里的圣诞订单产品陆陆续续地验收装箱出了货，外贸的订单走得最快最早，国内的订单走得比较晚，一直到23号早上还有产品在流水线上，要等到24号的清晨再发货，不过这种的订单很小，产品不多，目的地就在闽南一带。
跟着忙了大半个月，出去玩的时间也很少，加之强冷空气南下，竟然每天都是雨雾蒙蒙。虽然鹭岛的气候比老家暖和得多，不过在这种天气下，我还是有些吃不消。都说胖子脂肪多，防冻防寒，可能我是个例外。自从这两年体重飙升至180以后，我是一到了冬天就要开始冬眠了。那时候在江浙，吃住办公都在公司，火炉，空调一应俱全，吃饭靠外卖，洗澡去浴池。那真是一段醉生梦死的日子。有人说“东莞是男人的天堂”,那江浙的浴池过犹不及。在那边两三年里，我是乐不思蜀，直到公司业务停滞，所有人做鸟兽散，这才应刘静的邀请来了鹭岛。
等到24号最后一批货发完以后，孔婕就拉着我和一个叫李明哲的年轻人回了岛内。公司有个比较奇怪的规矩，做外贸的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做内贸的男性居多。这也比较符合天朝国情：在国内做业务，吃喝嫖赌你得样样精通，把客户哄得高兴了，一些小瑕疵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回到公司，已是七点多了，外贸部早已人去楼空，连最敬业的刘静和马郁雯也不在。其他的几个部门，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把资料交给内贸部的部门助理，就打算离开了。刚到门口，就碰见内贸部的老总赖大仁走了进来。
“小磊，你们回来了？”之前和他见过几面，也算熟悉了。我点点头，笑道：“赖总，今天平安夜，还不回家陪嫂子过节？”“正要给你说这事儿呢？”赖大仁说，“今天晚上公司在马翔酒店举行酒会，所有的员工和家属都可以参加，也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吧。”
“这事儿也不提前告诉我们？”我假装生气道。“可能是你刚来，又是跑外务，上面搞错了也很正常。明天我一定跟负责这事儿的老总讲讲，这也太不像话了。”“不必了，我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吧。”我说，“何必去为难那些女孩子是不是？”“既然你这么想，那就算了。”赖总笑道，“对了，跟你的小丫头呢？”“我让她去加油站加油了，后天油价又要上涨了，提前加满预备着。”我说。
“那要不等我一下，我们等下一起过去？”赖总说。“不了，你先忙你的吧。我先得回趟家换身衣服，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去酒会，不明摆着丢人现眼吧。”我说。“那随便你了。”赖总说。
我到了公司楼下，打电话给孔婕，再等了一会儿，孔婕开了车子过来。
“孔婕，晚上公司有酒会，你要不要去？”我上车就问她。“一年一度的圣诞酒会怎么不去？”孔婕说，“不过我们现在这身打扮过去，会不会太吓人了些？”“那我们先去换衣服吧。”我提议道。
“那我还是不去了。”孔婕有些委屈地说。“怎么了？”我问。“家里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换的衣服，本来存了几个月的钱就是想趁这个节日去扫些货，那天请吃饭全花光了。”孔婕说。“我还以为什么呢？”我笑道，“这个简单，我们现在马上去买吧，就怕时间来不及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孔婕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你的小心思我还不明白？”我说，“要是不想我帮忙的话，也不会在我面前大张旗鼓地讲了。还不是明摆着我好欺负。”“我每天替你开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孔婕说。“少拿这个来说事儿，又不是没发给你工资？”我说，“就是请个专职司机也不会要你那个工资，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
“那是。不过秀色可餐这句话总听过吧，想我这么一个大，哦，不，小美女甘心情愿给你当司机，你是不是应该感到无上光荣呢？要是，你每天对着一个大叔，我相信你的心情绝对不会现在这样好吧。”孔婕大言不惭地说。
“真是王婆卖瓜，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一下，也只有我这种没有追求，没有品位的人才会让你做司机了。”孔婕听罢，回过头来怒视着我。“仔细开你的车吧。”我被她这举动吓坏了，赶紧地说，“其实我最怕女人开车了，各种意外。”“不要看不起女人，我开了这么久的车，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吧。”孔婕把车子停在路边，说：“到了！下车吧。”
我们进了商场，孔婕拉着我一口气上了三楼。很快，她就选好了衣服，连试都不试，就让我刷卡付钱。“我说，你也太大意了吧，不穿着看一下合不合身么？”我说。“你付钱就是了，穿着好看不好看，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孔婕说。“可我每天要对着你，看着你，要是太难看，会影响我的心情的。”我说。“你刷不刷卡？”孔婕马上黑着个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我掏出卡递给柜台，美女店员十分开心地接了过去。等到我签卡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套衣服值一万八千块。“小婕，你可真是大方。”我苦笑道，幸好前两天梁婷打给我两万块还没有动，不然就糗大了。“女人嘛，当然得对自己好点了。”孔婕笑道，“这钱我分期还你，加上上一次，还要还你半年。我真是命苦。”“你只有纯粹是自找的。”我说，“我长这么大，最贵的衣服也不过几百块。真想不通现在的人是怎么想的？”
“女人的事情，这个你管不着。”孔婕说，“我们走吧。”说罢把衣服往我怀里一扔，撒腿就跑远了。我喘着气在后面追，直到门口才追上。
“你要死啊，跑那么快！”我骂道。“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多运动运动，把身上的赘肉减了。”孔婕说，“走吧，先去你家换衣服吧。”
我们回到小区，把车子就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我开了房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开了灯，孔婕在后面大叫了起来。
“老子被你吓死了。”我吼道，“你小点声儿行不行？”“我的错，我的错。”孔婕不停滴摆手道歉道，“这房间这么漂亮，装修这么豪华，你一个人住吗？”“这房子又不是我的。”我笑道，“我也只是借住在这里。”“还以为这是你的家呢？”孔婕白了我一眼，说道，“害我白替你惊喜一场。”
“你惊喜你的，又关我什么事情？”我抗议道。“我喜欢惊喜，喜欢十分夸张地惊喜，不可以么？”孔婕说。“这个是你的自由，你随便好了。”我把她的衣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笑道，“你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我看看这房子先，和我那儿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皇宫了。”她说，“什么时候在这里住上一晚，这一辈子都无遗憾了。”
“有什么好看的。”我拾起她的衣服扔给她，打开我的房间门，把她推了进去。“你速度一点把衣服换了，等下我要用房间。”我说完，随手关上了房门，取了一瓶果粒橙，斜靠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
等到新闻看完，孔婕还是没有出来。再等了一会儿，那丫头还是没有出来。我就跑去敲门，连续敲了半分钟，都没有反应。我心想那丫头在里面干什么呢？换个衣服不会要半个钟头吧。会不会出事了？就在电子锁上输了密码，推开门一看，整个房间一片狼藉，我的衣服被扔得满地都是。那丫头竟然穿了我的睡衣，趴在我的床上睡着了。床上也是一片狼藉，我上学时的照片摆满了整张床铺。。
我走过去，狠狠滴在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那丫头腾地做了起来，嘴角还流着口水，两眼痴痴地望着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的宽大的睡衣遮不住她那娇小玲珑的身体，几乎要把她的全部暴露在我的面前。我闭上眼睛，转过身子，关上门赶紧走了出去。
我在客厅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如果是在以前，那丫头肯定被我给处理了。从来我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了，给自己降降火，关了电视机，到阳台上去吹风。天空，月正皎洁，欲圆不圆之时最是好看。比如人生，在即将成功的时刻，感觉总是那般美妙。
等了一会儿，那丫头提着口袋出来了。“不好意思，刚刚洗了个澡，在你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有想到睡着了。”孔婕若无其事地嘟哝道。我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还是有点心虚地说：“洗了热水澡，喝杯温开水，补充一下水分，皮肤不会那么干燥。”“谢谢。”丫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我赶紧进了房间，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停留在我的房间。我不暇多想，换了衣服就赶紧出去了。两个人下了楼，我帮她把袋子塞进汽车的后备箱，然后就往马翔酒店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