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冤死众人

小说: 燕宫娇 作者: 沁羽 字数:3561

  “嫣儿把代王的玉吊坠还给代王!”朱棣恶狠狠地盯着朱桂,只需眼神就逼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徐谨妧说了声“是”,就把吊坠还给朱桂了,随即被朱棣带回燕王府。一路上,朱棣怒气冲冲,徐谨妧感觉整个马车都要被他给冲爆了。想给他解释,但怎么解释?说刚才的誓言是骗代王的吗?那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为了天下太平?笑话,一女子无权无才怎敢说维护天下太平。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往回赶,快地让徐谨妧害怕:“燕王可否慢下来?”

  朱棣丝毫不理会徐谨妧的不适,她已经被马车颠簸地头晕了:怎么回去的路上这般不平坦?

  到了,下车。原来不是回燕王府,而是郊外林中,这里树木参天,不进阳光,越往里去越是幽深冷凉,时而传来的野兽或野禽声让徐谨妧不寒而栗,更加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身后的朱棣,他随时可以比兽更凶猛。

  “你们都退下,”朱棣对护卫,马车手,晚晴下令。

  他们知道朱棣喜欢徐谨妧,可难道要在此处?晚晴害怕徐谨妧受伤,慢了几步,差点被朱棣一个鞭子过来。她屈膝道:“晚晴就守在不远处,燕王和谨妧姑娘若有不适,喊一声便可。”随即跑开了。

  徐谨妧是无法跑了的,等着朱棣的训问吧。

  “刚才为什么要跟桂子许诺十年后嫁给他?”朱棣正眼对着侧身的徐谨妧,见她脸上还有自己给的巴掌手印,不禁心疼了,可徐谨妧对朱桂的话却让他上火!

  徐谨妧对朱桂说十年之后下嫁是有原因的,她说出了一个条件“天下太平,天子稳坐江山,朱棣和朱桂各自在封地安分守己”,算时间那时候朱元璋大限已到,肯定是朱允文坐天下,只要朱允文坐稳了天子位,她徐谨妧就算是完成了朱标留下的遗嘱。不管在哪里,她只要看着朱棣寿终正寝,不觊觎皇位即可。

  现在朱棣正怒着,徐谨妧要给个合理的回答,就着她脸上这一巴掌,她撒气开了:“在太子身边是侧妃,在燕王殿下身边顶多也是个侍妾,不若代王,他愿意立我为正室。”

  “就因为这个?”朱棣觉得荒唐地难以理解。

  徐谨妧眼也不眨:“对,就因为我要做正室,但我不能在燕王这里抢了姐姐的王妃一位,燕王对姐姐故剑情深,也不可能废了姐姐的王妃位,我何不另寻他处栖身。”

  “桂子是百花丛中过的人,你没看出来?”

  “他发誓过只对我好。”

  “徐谨妧,”朱棣阴狠果决盯着她:“你以为我会让你嫁给朱桂吗?”

  “燕王已经做出了对不住兄长的事,恳请燕王不要再做对不住幼弟的事,”徐谨妧知道这话是枉然,却还是要说朱棣的无耻,还有她自己的不堪。

  她不敢了,不敢再看此时的朱棣了,森林里没了别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朱棣就是魔鬼一般,她却要接受这个魔鬼的一切要求。已经开始呼吸急促了,胸前起伏如波涛。

  徐谨妧的胸脯起伏是引发朱棣这吨炸药的火苗。她被他颀长的手勾住了腰,随后听到几棵竹子被折断的声音。

  朱棣将马车一脚踏破,其中一块板子被他踢了上天落在那些被这对的竹子上,成了他们临时的卧铺。

  “朱棣,你过份,我刚对代王许了诺言啊,”徐谨妧打着他。

  “你不是男子,无须遵从君子的诺言,”朱棣一句话将她的话给打回。

  徐谨妧虽知道斗不过他,去还是竭力反抗,她不想在这深山老林中行夫妻之事。朱棣嫌她手碍事,干脆用腰带将她双手绑在了竹子上,随后全由他来。

  徐谨妧再无法反抗了,但这次她骨子里恨朱棣,不停的扭动让他不得快活,殊不知这样的肌体摩擦让朱棣的速度和力气更加迅猛,在她身上如入无人之境。她在他身下沦落了……

  待到天黑了,朱棣还言犹未尽,担心徐谨妧怕黑,于是给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刚才的凶狠似豹子已经和睦可亲了:“妧妧,天黑了我们回家。”

  徐谨妧的手已经快麻了,她微微睁开眼看天,无奈一笑:不怕天黑只怕你。

  也不知是怎么回到燕王府的,只听到晚晴在她身边小声啼哭着:“燕王怎么可以对谨妧姑娘这样呢?”

  徐谨妧知道怎么回事,也懒地去问,待她洗澡穿好后,该是用晚饭的时候了。徐宛娴来了,看她脸上的手掌印,心里笑着了,看她全身绵软无力,却恨恨着。集中在脸上的表情却永远是疼惜的:“王爷把你说的话都跟我说了。谨妧,你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干涉王爷的政事?”

  虽这是她视之为唯一亲人的姐姐,但她也不能把太子朱标的遗嘱给说出来啊。徐谨妧只有说道:“我在应天府皇宫中读了律法,说那些话也是为了姐姐和姐夫着想啊,万一姐夫被蛊惑了,姐姐和三个外甥要怎么办?”

  这话是有理,只是徐宛娴难相信她会做地如此出阁荒唐,“姐姐知道你心好,可你怎么发誓十年后嫁给代王呢?且不说代王这人品不佳,就看你姐夫对你的爱,你也不能让他难过啊。”

  徐谨妧想到今天幽深森林里的事就难受,自己被朱棣绑着手,这是羞辱啊,有口难言!希望姐姐冰雪聪明,多劝劝朱棣不要这么玩弄她了,她受不得这样的折腾!

  “姐姐我话已出口就难收回了,你别管我了,继续做姐夫的贤内助吧,我再不给你添麻烦了,”徐谨妧说着,夹了些菜在碗里。在燕王府的好处就是:不用像在皇宫里那样饮食喝水都按着一丁一点的规矩来,可以随心所欲地吃。

  徐宛娴也劝不动徐谨妧,离开了。徐宛娴奇怪:她为何与朱棣逆着来,理应顺着朱棣的心思来争宠才是啊,为何她要说出维护天下和平呢?虽可笑至极,但这会不会是她哗众取宠来获得朱棣的更多不舍?

  徐宛娴此番也看不透徐谨妧了。

  徐谨妧在次日主动找到了徐宛娴,她想问那军营中淫画的事是怎么回事,找出凶手来没,处理的怎么样了。

  徐宛娴告诉她:“谨妧你放心,为了你也为了燕王府的名誉,王爷已经将醉仙楼的人都灭了口,那日在醉仙楼的男子无一逃脱。”

  “他们都死了吗?”徐谨妧一时间恍惚中,心里一个震颤,震地好痛,她只记得醉仙楼里那三个老鸨的恶劣模样,其他女子,还有些是十来岁的丫头啊,就这么死了?那些官员虽然自作孽,但还没到不可活的地步啊。

  徐宛娴点头:“王爷做事一向果决,谨妧不用担心。”

  “姐夫他怎么如此啊?那醉仙楼的人与淫画的事无关啊,”徐谨妧痛念着。

  “军营里也清理了一遍,找到了一批画画的人,为首的是个练枪的男童,据说那天他见了你一面,有调戏之心是吗?”徐宛娴关心地问着。

  徐谨妧睁大了眼睛,抓住徐宛娴的双臂:“那个男童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南方口音对吗?”

  “是安徽人,还有十个兵士,被赐绫了,”徐宛娴点头:“谨妧你怎么这么激动?”

  徐谨妧仰天大喊:“天哪!我造了什么孽?”随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朱棣和徐宛娴守在她床铺边,看着她嘴在动,似乎在呓语,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看得到她脸色怏怏,双唇淡淡,没了平日的脸颊绯红,娇唇欲滴。

  醒来了,徐谨妧睁开眼,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听音能辨别,她不愿面对朱棣,转头过去,轻轻哭泣,此时已经无须也无法大哭了,就只有用这微微的哭声为那男童哭丧吧。

  徐宛娴扶她起来,给她喝了点水,“怎么会突然晕倒了?早知这样,姐姐不该告诉你这些。”

  “姐姐早该告诉我才是,我就可以看清姐夫的真面目!”徐谨妧两行清泪斜着落入发鬓,话语恹恹中尽是心碎和哀愁,想要哭个大雨倾盆来倾泻自己心里的痛,却哭不出来。

  朱棣在一旁有些委屈,他明白徐谨妧不赞成自己杀人灭口,但自己都是为了她的声誉啊!

  徐宛娴安抚着徐谨妧:“怎么这么说你姐夫呢?他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男人,行事作为自有他的方法,我们不懂但该理解他啊。”

  徐谨妧双手捂着脸,痛哭道:“杀人还要怎么理解?我现在都不清楚因为我一人而无辜死了多少人。”徐谨妧对着徐宛娴而不是朱棣,质问着:“那教坊司里的人有几个丑陋嘴脸的,但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们殉葬吗?”

  “教坊司醉仙楼里最是人多口杂之地,不除尽就难以保此事不被宣扬,”徐宛娴为朱棣解释。

  徐谨妧却还是无法赞同:“军营呢?杀了十来个兵士,他们的父母妻儿送他们上战场,等着他们回家团聚啊,若是真查出他们胡闹,几个板子不就好了,为何要处以白绫之刑?如果那里也要灭口,岂不整个军队都没了?”

  “那里不同啊,谨妧,那里必须用重刑才可,否则无法整军纪,你姐夫那么做也是为了杀一儆百,”徐宛娴再次替朱棣解释。

  徐谨妧眼中泪水濛濛,哀求中忿恨地看了朱棣一眼,望向他处:“那个练枪的小士兵是你杀了?他参军不久吧?可能还不识字,怎会懂得画呢?他还那么年幼就被你杀了,是我害死他的。”

  “谨妧,别再难过了,这其中有些人该死,有些人,”朱棣低头想着说辞:“实属无奈。我跟你说,在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

  “啊!”徐谨妧捂着耳朵不想听,徐宛娴对朱棣使了个眼色,朱棣闷着坐下了。

  徐宛娴想了下:“谨妧这次是伤心过头了,这些天姐姐陪你去燕都各处散散心。”

  徐谨妧好似没有听到徐宛娴的话,望着前方,双眼空洞无神,却凝聚成一点:“那个小兵,和允文差不多大,允文在东宫学习治国,这个小兵在边疆卫国,他们都是一样的年纪,就像初升太阳,照亮四方,可惜啊,这个小兵命苦,遇上了我,是他前世的孽障啊!允文……”徐谨妧时而哭,时而说,喃喃哭语中似乎是神志不清了。

  朱棣明白了,徐谨妧在想着朱允文,念起那个小兵都是因为朱允文,那是朱标的儿子,她还在念着。充斥在胸膛的嫉妒和愤恨让他即将爆破却无法对徐谨妧嘶吼。他只有暗着脸出去,留下一句话“宛娴照顾好谨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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