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以舞殉葬

小说: 燕宫娇 作者: 沁羽 字数:2129

  休息了两天的徐谨妧,可以起来和朱棣一家用餐了。向他们一家人轮流问好后,坐下。

  朱棣的母亲吴妃对徐谨妧的到来十分不乐,现在吴妃仔细看徐谨妧的貌美如画更是火从中来,却又寻不到理由来说她。

  徐谨妧也小心翼翼着,在宫中学会了察言观色,已经感觉到吴妃对她的不欢迎。对于吴妃,徐谨妧有所了解,那是朱元璋为了收复一个将领而娶了那将领的女儿为妾室。

  吴妃是兵家出身,可谓将门女帅,却并不得朱元璋喜欢,曾一直是婕妤身份,名不见经传,生了朱棣后才封了妃,却连个封号都无。

  作为妃子本应住在皇宫,而朱元璋却让吴妃随朱棣一起到燕都来驻防,可见朱元璋对她的不喜,到了厌恶的地步了。听宫里传言说吴妃曾在宫中练剑,扰了马皇后习字,朱元璋甚是恼火。

  看来朱元璋喜爱娴静温婉的女子,不需要吴妃这样一个上战场的女中豪杰。

  难怪五年前,朱元璋因为“徐家妙女有马皇后风范”这话而带徐谨妧入宫,从此改变了徐谨妧一生的命运。

  想到此,徐谨妧不禁慨叹惋惜。

  如西子捧心般的愁容,别有一番风韵,让朱棣看着入神,落了筷子。

  吴妃一眼看出儿子的神情不对劲,顺便找出了徐谨妧的茬:“徐谨妧,这胳膊上?”

  徐谨妧立刻为自己胳膊上的戴孝白布解释:“大明臣民当为太子殿下守灵一年。”

  吴妃这就来气了:“马秀英的儿子朱标死了,你去守灵陪葬都不关我们的事!”

  “母妃,”“母妃,”朱棣和徐谨娴各自皱眉说了一句。

  徐谨妧立刻来气了,却说地彬彬有礼:“吴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太子殿下的庶母,怎可直呼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名字?”徐谨妧无论从皇家还是平民的礼法,都无法认可吴妃这所谓的“女中豪杰气派”,过头了!

  吴妃“啪”一声拍桌子站起来,训话立刻来袭,朱棣要护着徐谨妧,徐谨娴从中降温:“母妃,您看谨妧是太子的侧妃,太子英年早逝,她难过是必然,心里疼痛,难免有说错话的时候,这人之常情,您就别怪她了。”

  吴妃这才消了一些气了,瞪了徐谨妧一眼,继续吃饭。

  徐谨妧也开始吃了,但看这满桌的鸡鸭鱼肉,她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寻着一碗冰凉的素菜,夹了一点在碗里。

  徐谨娴给她夹菜,她摆摆手:“姐姐我不吃荤,太子殿下的头七还没过,就算是黎庶百姓都不能吃荤,何况我们呢?”

  朱棣没有为徐谨妧说话,受不得她句句为太子朱标说话。

  吴妃这下是彻底怒了,将碗筷一甩:“饭桌上一直说着个死人,晦气!”

  徐谨妧纵然生气,却也犯不着为这个自恃“山高皇帝远”的吴妃斗气。匆匆吃了几口就起身了。

  燕王府很大,比京城一品官员的府邸还大,辗转徘徊,楼阁交错。

  徐谨妧来到最南边的一个小院里,这里种着四季兰,让她不感到那么寒冷。也让她回忆起太子朱标。

  朱标虽只是立她为侧妃,却给与她太子妃的地位,他们之间没有多少爱恋,可以说利益关系居多,却有一份难得的友谊。

  徐谨妧曾在马皇后宫里任职,任务就是抄习马皇后的墨宝,给朱元璋检查。屡次不合朱元璋的心意,喜怒无常的朱元璋一次直接说道“杖毙”。朱标为徐谨妧说情才就得她一命。

  从此,朱标常来手把手地教徐谨妧临摹马皇后的字,也教她写金体字,一种很美的字体。朱标也会询问她读过的史书,发现她对治国颇有远见,很是赞赏。

  他们亦师亦友。

  到朱标染了风寒的时候,他向朱元璋要了徐谨妧做侧妃,并表示以后会封她为妃,皇后。

  那时候徐谨妧还一直念着朱棣,对这太子妃的位置并不感兴趣,甚至认为那是她人生的尽头。

  朱标给她解释说:谨妧你熟读史记,若你是男儿身,定有丞相才能,本王也知道允文喜欢你,本想让你做允文的皇后来辅助他,奈何父皇已经为允文选定了皇后。本王就立你为妃,将来以允文的嫡母身份来辅助他。不知你如何想?

  徐谨妧心里是委屈的,她有些怪罪朱标:你怎么可以这样?先是想着让我做你儿子的童养媳,随后又纳我为妾,让我做你儿子名义上的嫡母。你把我当什么了?玩弄的工具吗?

  虽这么想着,徐谨妧还是按礼节回答:“蒙太子殿下高看了,只怕臣女无能完成使命。”

  “你一定可以,”随后朱标将他的太子玉玺给了她,让她好生保管,并叹息着:“尔生君已老。”忧忧叹息中有点儿叹自己出生太早,没等到徐谨妧长大。

  “谨妧,本王此生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让你介入了这不伦之事中,且危险重重,”朱标的话感动了徐谨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随后朱标的病房基本只有徐谨妧进出,朱标给她讲述过许多治国安邦的道理和方法。

  偶尔身体好些,起身了,朱标会到他的庭院中观看墨兰,看徐谨妧为她跳舞。每次徐谨妧舞后,朱标苍白的脸上才有一帖浅浅的红晕笑意,精神好了许多。

  只不过,未等到朱标把她封为太子妃,朱标就驾鹤西去了。

  如今徐谨妧看着燕王府满院的铃兰,她哀叹道:“虽你是利用我,但少有人像你这般看中我,太子殿下,这一曲,为你而舞。”

  徐谨妧舞的是皇家才可舞的《琳琅合欢曲》,那是舞狮通过西施的浣衣舞而改编的,一开始旋转,头发飘起,玉帛飞动,婆娑起舞;双眸流转,魅惑含情,笑语无声,婀娜妩媚;脚步轻盈,细听无声,不见着地,似是飘扬,分花拂柳的步态妙不可言。

  没有伴奏,她自然而然,如入仙境,玉帛飞舞,占领整个院子。从舞姿频率中可看出这乐曲的旋律,高低起伏,柔和雅致。

  她最后将玉帛收拢,自己则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双腿如踩了祥云。待停下后,皙白透亮的脸蛋上溢出点点清莹的泪珠,伴随微笑。

  她朝南边看着念着:太子殿下,此曲是为你而舞,你最喜的。若在天有灵,看到这舞,望启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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