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导看流动在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心里就明白，这两人之前肯定是认识的。难道顾慈也是那位爷的人。哎，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小慈如果有事告诉我，我电话吩咐下面的人去办。”黄导看顾慈站着没动，以为他会找个理由离开，先发制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总归去讨好讨好顾慈还是没有错的。
顾慈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扯唇一笑，转过来的脸上就带上了点笑意，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是唇扯着腮边的肌肉往耳边扯了扯，很像嘲讽的弧度，“既然姜总不嫌弃我无名小角有辱你的身份，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烨阳看顾慈走过来坐在黄导特意为留在自己身边的座位，那样子有多坦然要多坦然，和他陌生到仿佛几个月前和自己共枕亲密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本来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带程澄来看他的反应，是不是还像之前那么无动于衷满不在乎的样子。二来就是确实是有点想人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三个月没见过了，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难受，还带着点无以名状的焦躁情绪。
应该是想他的身子了，毕竟两人在那事上和拍到几乎天衣无缝，这是第一次他就发现的事实。要不然两人在分别之后看那人躺在自己床上，他也不能失控到那个地步，甚至提出包养的提议。
现在都还记得隔了三年，那人再一次躺在自己床上醒来，听到“包养”两个字的表情。悲伤？愧疚？雀跃无比？复杂到他实在是看不懂。
原想着，今天这人能放低姿态讨好一下自己，或者说两句漂亮话，再或者别在整天装模做样，露出点让他舒服的笑，那这事以后就翻篇不提。如果表现好的话，也会屈尊降贵的去吩咐下面的人，给顾慈订个培养方案，把他打造成天王巨星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那东西跟自己的这几年，一个子的要求也没提，自己送的房子车子什么的第二天也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
时间久了，自己也不太管了，不要拉倒，还能给自己省一笔。
现在倒好，笑眯眯的坐在自己手边，完全一副怎么看怎么倒霉的的态度。
当他是死的吗？真是怎么想怎么来气。
顾慈觉得心都快要疼麻木了，一次又一次的面对下来，好像都快要产生抗体了。胡打海摔惯了，表情都能跟上心脏冰冷的温度，在任何情况下笑的得体。
就像现在，看着姜烨阳用一种从来都没见过的温柔姿态抓着边上程澄慢条斯理的啃人的上嘴唇，明明身体难受的恨不得缩成一团，可脸上竟然还能挂住一个得体的笑意。看来演技还是进步了不少，说不定哪天就能那个视帝影帝什么的。
饭还没吃到一半，姜烨阳的脸就彻底黑成了锅底，眼底带着一股子不易被人察觉的戾气，好像整个人都在暴躁的边缘徘徊，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
黄导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想着今天能把那位爷给伺候舒服了，说不准人一个高兴他的下部戏就又能指望上这么雄厚的资金了。可现下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八成是没什么戏了。
姜烨阳和程澄去了很长的别人都心照不宣的“厕所”来就彻底爆发了。
桌上的人都怵的噤若寒蝉，只有顾慈，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面塞着食物。全然不顾别人提醒的目光。
姜烨阳一把摔烂顾慈面前的一盘木耳菜，那一向是顾慈最讨厌的食物，可今天却被他吃的干干净净，“吃他妈的什么玩意呢？快他妈的给老子倒酒。”
顾慈没动，姜烨阳心底的火就蹭蹭的往外冒。
刚才确实是想上厕所的，可鬼使神差的就拉上程澄。到厕所也是纯粹的上厕所，可是越想越气，就把人按在厕所里弄了一次，想着发泄一下或许也就好了。可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不正常到让人心惊。
“还杵在那儿干嘛呢，等着我上菜呢？”这句话姜烨阳是对着低下头的一桌子人说的。
一桌子人都是制片，导演，演艺圈的出名的小花小草。个个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可现在都被姜烨阳身上暴戾的气场吓得小心肝乱颤。听到这句话，就和领了圣旨一样，溜得比兔子还要快。
包间里面只剩下三个人。胸口有点起伏抽着烟的姜烨阳，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到处乱转的程澄，还有就是盯着面前的杯子发呆的顾慈。
“我说让你倒酒。”姜烨阳的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恨不得将人脖子咬断的戾气。
“姜哥，我倒，我倒。别生气了，多大点事情啊。”程澄觉得自己还就是这炮灰的命。
程澄是去年跟的姜烨阳，自愿的，没什么人逼迫自己。姜烨阳多金，长的也是那种令人惊艳的帅气，对他出手也是阔绰。各种专辑、写真、名牌代言、和大制作的电影电视剧，自从跟了姜烨阳都向他砸过来，虽然他不是团体里面最好看才艺最好的，可现在的粉丝和资源要比他们都要好上太多。这些全都是因为椅仗姜烨阳。
那时候自己是心动过的吧，毕竟那么优秀的人，只要露出哪怕千分之一的温柔和耐心，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然后沉沦最后迷失自我。
那时候是无意间听见姜烨阳和别的情儿打电话的，姜烨阳的腔调有点刻薄，还带着一种你怎么这么蠢的不耐烦。却并没有挂电话。但是姜烨阳和自己永远都是命令的语气和没有什么面部表情的脸，单调乏味的就跟一个木头人一样，有时候他都要怀疑那人的真实性，太虚无缥缈了。
其实那时候就明白那个情儿在姜烨阳心中和别人是不一样，因为姜烨阳和那个情儿说话的语气，太像自己和爸妈说话的语气了。是那种只有对待至亲之人才会有的语气，竟然能从姜烨阳的嘴里面听到。
带着点不甘和好奇，后来又在巧合下看见姜烨阳从钱包里掉出来的相片，是顾慈。这人还和自己合作过一次，长相在娱乐圈里面实在是一般，皮肤和眼睛倒是好。但是演技真的可以用精湛来形容，是一个专业素养很高的人，这是他对顾慈唯一的印象。
照片大概是在高中的时候照的，少年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靠在窗边的暖气片上，干净青涩的就像一个青苹果，如果咬一口，肯定是酸酸涩涩的味道。手里拿着一本物理书，阳光从他的后面照进来，给他的柔软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看着前面笑的真心实意，人畜无害。
程澄看着照片都能从那人身上感受到那种暖烘烘的温度，让人温暖且舒心。
真是怀念但回不去的青春啊！还没等他感叹完时光匆匆物是人非，姜烨阳就从浴室走了出来，等看清自己手里面的东西就黑了脸警告，让他以后别再碰自己东西。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看清自己的位置的吧！姜烨阳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人，清楚了这个定位，以后相处都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这世界，谁离开了谁都能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