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去何从

小说: 独占帝心,贪吃郡主哪里逃 作者: 锁月人 字数:2717

  这也不知谁家的后花园里,遍地的花朵,香气逼人。那男子,头上一顶玉冠便是贵不可言,他一袭紫色薄锦,下摆上,红梅花朵朵,随着那一招一式,绽放出彩。

  终于,剑入鞘,那人手上俨然多了一束鲜妍的花朵,男子眼里也多了柔情,那一朵朵都是她的颜色,那样娇丽动人。

  一个黑色的影子如风,定在那男子身后,眼里那一束花,颜色格外清晰,却依然单膝落地,拱手为礼:"爷,霂何回来了。"

  男子笑意微敛,转过身,面色微冷,却动作轻柔地用手绢,轻轻包住那刚刚摘下的花,直径走到凉亭里,坐下:"如何?"

  霂何抬头望了男子一眼,又低下头,皱起眉头,心里怪罪道,毕竟爷是陵王殿下,哪里是自己了了一眼就能揣测的?遂即如实相告了那定国府的情景,只是有些东西,须要避重就轻罢了。

  霂何低着头,掩去眉目中的担忧:"爷,放心吧。到底定国侯还是心疼四姑娘的,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花轻轻抱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回忆,眼里的光,亦温柔如水,也为他那陵角分明的脸,添了些许柔美。

  男子安静下来,嘴角含着些笑意,像是打翻了什么美好的过往。半盏茶的静默,男子目光轻移,落到花束上,轻轻用手抚摸着那娇嫩的花瓣,眉头也不由自主的拢起:"霂何,你说,父皇怎么就忍心如此了呢?他,向来都知道的啊…为何,非要如此呢?"

  如此顺口的一句话,却让霂何不禁有些烧眉,头也不自觉的又低了低。这些东西,原本就轮不到他去评头论足,只是主子开口问了,他也无可奈何。只是说了实话,算是忤逆圣上;若是说了虚话,亦算是堵了主子。所以索性,还是装聋作哑来的好。

  "罢了…我萧旻适何尝怕过这些?虽然天地不仁,到底还是人定胜天。呵。"转过头,自称是萧旻适的男子把花递到霂何手上,"霂何,直到我半月后解了足禁,你再回来。这段时间,你须得护她安好…送去吧…"

  霂何垂眸瞧着手中鲜嫩的花朵,便更是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的花朵,拱了拱手,道了一声是,便闪身离去。而,此刻,一个灰衣男子望着那黑影走定后,才缓缓露出了呼吸声。他望着凉亭里的萧旻适,拱手弯腰作揖道:"爷,公主来了。说是有事相商。"

  萧旻适转过身,将凉亭石桌上的剑,向那人抛去,便起身走出了凉亭。而那男子一个翻身,将剑稳稳单手接住,低下头:"爷,公主在书房呢。"

  "嗯,于冥,把剑放回本王的内寝。"走到走廊拐角,萧旻适的脚步顿了一顿,回过头道,"还有,看看莫语在何处。皇姐来了,莫谦必然也是到府上了。他们毕竟,是兄妹不是么?"

  语毕,萧旻适没有停留,转头直接向着书房去,没有了身影。于冥抬起头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向内院。眼前不觉显现那女子男儿一般的英气,在心里却在不断说服自己。本来,就不怪爷的疑心。到底还是这人心,太难平,哪里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呢。

  不知不觉,已是七天。或许是伤得太重,陈语仍不曾有苏醒的迹象。自从方怡应了舒影的话,把那二十大板子换成了一月的禁足,这凤玦阁便是冷冷清清的了。这内屋除了舒影,舒岚两个大丫鬟便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了。其余的六个小丫头,都只是留在外院干些杂活。到底不是自己的人,舒影自然不会给她们机会接近自家姑娘。

  舒影轻轻替陈语按着穴位,眉微柳色,目若明珠,只是这目光有些浑浊,小巧的唇轻轻叹着气:"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姑娘,也该醒了才是啊…"

  舒岚手里轻巧的给云纱帘系了一个漂亮的结,回过头,望着榻上面色微比前几日红润的面庞,不经意,又红了眼眶:"到底是这天地无情,我家姑娘是那么极好的人,竟也需得遭这样的罪。…帝王夺了姑娘与三爷的好姻缘,这会儿,无故溺了水,…这阎王爷,还留她说话,到底是要寒了天下善人的心不是…"

  说着说着,竟也有了哽咽,眼泪汪汪,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惜。可是,这些在晟羽耳里,只是觉得聒噪,让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舒岚哪里知道这些,她心里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又絮絮叨叨起来,说自家姑娘的好处,与这世道的艰难。

  晟羽原本只觉得身上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像是被子弹打中的疼,反而有些像是小时候被晟老头拿木板抽打以后的疼痛。哪里知道,这耳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群鸭子,嘎嘎嘎的叫唤,让她更是烦心。终于,晟羽聒噪难耐,微有一些苍白的唇动了动,毫无温度的吐出两个字:"闭嘴!"随后,眼睛睁开,身子直直的坐起。这着实把舒影下了一跳,急忙抓住了晟羽的手,按住了脉,她紧锁的眉头也终于是释然了,但却又陷入另一种担忧。

  舒岚更是一惊,急忙扑到床边,抱住了晟羽,又是一阵啜泣。晟羽轻轻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不知为何而来的乏力之感,让晟羽有些好笑,心里不禁感叹,不过只是挨了两枪,哪里就那么弱了?

  "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真是要吓死岚儿了…呜呜呜…三夫人知道了,必定是要极高兴的。…姑娘…"

  晟羽被这莫名的哭诉弄得呆了头脑,眼睛眨了眨,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熊抱着自己的那孩子,只是那女孩抱她抱得很是用力,她居然推不开,嘴角只得勾起一撇无奈。而,身边立着的舒影皱了皱眉,急忙跪倒地上:"姑娘,岚儿这是高兴过了头,失了分寸,还请小姐饶恕。"

  闻言,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舒岚像是忽然醒悟过来,直接从晟羽身上扑倒跪在地上:"姑娘,岚儿不是故意越礼的,姑娘原谅岚儿吧…"

  晟羽听得一脸懵,有些乏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却下意识看到了这绣着花的被子,还有自己躺着的这复古的木床。她有些疑惑,尽管身子上还是疼着,却还是迅速提起了警察的敏觉。她环视着这个屋子,无论是硕大的白玉瓶,还是雕花的屏风,亦或是这跪在地上穿着绣花裙子的女孩,抑或者是她们口中的小姐,都在诉说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也不是她晟羽的世界,或许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不知为何,心里的恐惧,翻天覆地而来混乱了她的思绪。这远比和晟老头冷战来得更让她害怕,更让她不知所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串微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绣花的袖子上,也像刀一样,一刀一刀肢解了晟羽的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现在的她,到底是谁?若是要回去,是该怎么回去?若是回不去,又该怎么走下去?而,她又究竟是怎么来的这里?而这一片留白,她又该怎么去找回来?而,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而发生的?

  晟羽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从脸颊滑落,或许哭一顿会好些,就像这些眼泪可以填满这内心的空缺。可是,她知道,这是填不满的,除非她找到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了提示,她隐约记得,那个好听的声音,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他似乎,还念念有词。她记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阴时阴月,天血为祭…

  晟羽闭着眼睛,心中默念着她所记得的词,她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个应该与她穿越有着莫大的联系。甚至可以说,她是被唤到了这个地方。那么,她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她于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或者可以说是,她,到底是为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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