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到一年，你就真的心甘情愿地，当人家的狗了！”
“我不会！”谢凛亦突然出声，声音大的令黑衣人侧目。
“不会就不会，你说的这么大声，难道不是因为心虚？”黑衣人沉闷的嗓音，听在耳朵里，越发让人烦躁。
“不是。”谢凛亦沉声回答道，“我如今是她的侍卫，有些事情，自然是要稍微偏袒一下，但是……恩报完，我绝不会如此！”
“那希望你说到做到！”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他转头往廊外走，“我要去跟萧御寒复命了，你也回去吧，别让人家看见了。”
“你就是在府上的探子？”谢凛亦皱了皱眉头。
对方这个样子，明显是暗卫暗影一类的人物，他的师父谢侯天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在萧御寒的最强战斗力里安插进自己的人？
“我不是探子。”黑衣人头也没回，他摆了摆手，“我们，是一样的，谢凛亦！”
最后喊出来的名字，带着几分嘲弄的味道。
谢凛亦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话有几分古怪。
他们是一样的？
他是为了报恩，那黑衣人也是为了报恩？
报谁的恩？报萧御寒的恩吗？还是报谢侯天的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王府里能给谢侯天递消息的，应该还另有其人。
谢凛亦一时之间，心底有些些发寒。
他不太敢想，这场由萧御寒和陈芷发起的复仇，是否能成功。
在那两个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师父的探子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最隐秘的地方。
整个王府对于谢侯天来说，或许就是形同虚设。
不，不对……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谢凛亦自己按回去了。
若是真的形同虚设，他的师父由何必前几天非要亲自来一遭？
也就是说，尽管谢侯天安插了不少的人在这个王府上，可是那些人，依旧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起码，是没有找到谢侯天想要的线索，若不是这样，他何至于非要亲自来一趟？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谢凛亦抿了抿唇，他敏锐地感觉到，谢侯天往这里安插人，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知道什么情报。
他只是想……
杀，人，灭，口。
地牢里面说的毒功，若是真的有此事的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谢侯天都不会放过。
天子宠近臣，却不会宠一个太过厉害，又有了外心的近臣，比如谢侯天.
如果帝王知道了，谢侯天在私底下，对皇室中人出了手，一定会勃然大怒。
谢侯天轻则是丢官，重则毁了武功，发配边疆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的师父之所以三翻四次来探王府，就是想要找到机会灭口陈芷。
谢凛亦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被陈芷和萧御寒送走的那另外一个人，谢侯天为什么不杀了他？
还是说……谢侯天对他，无可奈何？
谢凛亦想不通透，但是不妨碍他一点点的猜。
如果他的所有推测都是正确的话，很快，就会到了谢侯天孤注一掷的时候。
而杀手此刻暴露出来了账本的事情，很可能会成为压死谢侯天的最后一根稻草。
弓杯蛇影，不外如是。
可是这些，理应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责任，只是保护陈芷一年，一年之后，他要亲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廊下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谢凛亦警惕地转身，呼喝一声：“什么人？”
“是我。”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你在这儿干嘛？”
“没干嘛。”谢凛亦看见是管事来了，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就是这儿静，自己一个人待会。”
“冷静一下也好。”管事笑呵呵地，他伸手拍了拍谢凛亦的肩膀，“今天地牢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
“人呢，这一辈子啊，会碰见很多很多的人，有的人待你呢，是始终如一，有的人待你，可能是假意里面掺和了点真心。”
“不用说这些，我都懂，”谢凛亦勉力地笑了笑，他不想和一个老人谈论心事。
“哎。”管事倒是察言观色，知道谢凛亦不愿意讲，也就不勉强了，他一边捶着自己的背，一边继续往前走。
“哎哟，这府上啊，怕是不得安宁了，探子都跑进来了，要排查，得有一段时间了。”
谢凛亦的眼睛一眯，管事这句话说的，像是无心，又像是有心。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在管事去的方向，谢凛亦看不到的地方，管事挺直了背，他俯首恭敬地对站在廊下的萧御寒道：“谢凛亦目前，应是没问题的。”
“那就去查查，另外一个人。”或许是疲倦，萧御寒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懒洋洋的味道，他抬手揉了揉额角，“一个两个的，都把本王的王府，当做什么了？当成情报所了吗？”
“王爷息怒，如此，不正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么？”管事轻笑了一声，“王爷蛰伏了这么久，也该冲天而起，好叫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知道，龙子始终是龙子，即便一时困于浅滩，也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欺负的。”
“为时尚早。”萧御寒不以为然，他双手负后，一转头，正看见陈芷的房间的屋顶。
犹豫了半刻，萧御寒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她那儿，怎么样？”
“王爷说的是王妃吗？”管事眼角细纹有几分欢快地皱了起来，“王爷，您和王妃是夫妻，您若是想了解，可以亲自去看看。”
“本王去看她干什么？”萧御寒难得地有些不耐烦，他撇了撇嘴，“再说本王就算去了，她还不是要把本王赶出来？”
“媳妇啊，就是要哄的。”管事笑呵呵地看着萧御寒，“这人呢，不吵架啊，就是太不在乎了，那样的日子过着没意思。”
“就是得，两人为着那鸡毛蒜皮的事情，稍微地吵上一吵。”
“然后呢，一个愿意哄，一个愿意就台阶下，这样的日子，才算过的和美。”
“……”萧御寒看了一眼管事，沉默了半晌，却是突然乐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