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无弦快步冲到付楠身侧紧紧拽着人手腕,力道之大,付楠觉得自己的手筋被他截断。
叶无弦一对寒眸凛冽,似要把人骨血吹成冰碴才罢休。
江栖寒拽紧付楠另一只手腕,狠掐他腕骨动脉,付楠的骤觉血压飙升,在心里祈祷师尊可别给我戳个窟窿。
付楠脚跟打怵,面皮拧巴,闹不懂这俩人为什么抓着自己不放。
“师尊,玄薇宫白公子求见。”
门外弟子全然不惧门内修罗场,抱拳对江栖寒作揖,闭着眼睛完全对门内状况熟视无睹。
付楠觉着腕上力道一轻,江栖寒撤开三步,敛去面上笑意,变得不露一丝情感,犹是被冰雪冻住了面皮。
“玄薇宫……此时前来……”
“啊……付楠。”
杵着下巴思索着,又好像猛的回忆起了什么对付楠挑眉说道。
“说起来……要到忌狐大典的日子了。”
“叶无弦,你去和付楠下山筹备庆典所需事物吧。”
说罢江栖寒踢开裙袂进步,迈出门槛朝宫门走去,空气好像静止了一般,空剩江栖寒玉玦碰撞的脆响。
“什么庆典啊?”
付楠对上叶无弦眼底乌青,脸色惨白不见一分血色,连嘴唇也白如银雪。
“喂!你没事吧?”
栖寒宫正门,一人身姿立如芝兰玉树,朝门内江栖寒爽朗一笑。
“晚辈白玄一,拜见宫主大人。”
银雪纷纷大如席,寒霜落枯枝结成冰碴,江栖寒没说话只是看着失神的孤山之上积雪。
“嗯。”
“江宫主看着与在下年纪相仿,年纪轻轻就做了宫主还真是了不起。”
江栖寒闻言眉心挤出一道微不可闻的褶皱,随后又化开。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炫一憨笑,搔乱头顶绒发。
“到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来栖寒宫的路上听到了些关于你的传闻。”
“栖寒宫中藏仙君,时节如流君如初。”
白玄一眼珠藏在眼睑之下,熠熠闪光。
“不知,那仙君说的可是你?”
江栖寒转过脸给人让开一条细路,身后是满园春景,与栖寒宫门外暴雪压枝对比鲜明。
“既然知道自己是小辈,就该认清你在和谁说话。”
“栖寒宫地势险峻,若是想摔下山崖让你们掌门来捡你的尸体,你大可继续现在的话题。”
说罢江栖寒缥缈一笑,犹是流云闭月。
凛冽杀气藏进刺骨寒风,白玄一头皮如沾针扎,冷汗顺着额角狂飙,再被寒风吹成冰碴挂在脸上。
“师傅!!”
叶无弦面色虽差但又不能违抗江栖寒命令,身着玄衣银线重绣玉龙,头戴青鱼玉簪,与付楠穿戴整齐准备下山筹备庆典。
正巧在宫门碰上江栖寒,付楠想打个招呼,却见门外伟岸男子似被风霜冻得浑身颤栗。
江栖寒闻声而望,看见来人是付楠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惊得眼瞳骤缩,随后又拼命压下心中慌乱,竖起食指抵在唇珠,让付楠闭嘴,转脸对白玄一说了些什么,丹唇抿成红线,再松开。
白玄一畏惧得上下牙打颤,慌张得带着一众玄薇宫弟子快步走到栖寒宫内,遣散身形。
付楠还觉得挺懵的,江栖寒是多狠一人他知道,但也没必要怕成这样吧?
“师傅,跟我们一起下山筹备东西呀?”
避免死亡flag大作战其一!让叶无弦快速爱上江栖寒,增加他俩相处时间,正所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付楠打算无时无刻都要创造他俩独处的机会!
江栖寒手指透过付楠发丝,恶意的搓上俩下。
“我不能下山,你们去吧。”
江栖寒语气几分落寞,瞳中浩然无物,好像看着付楠又好像陷入沼泽,绝望的失神。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说罢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付楠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江栖寒,每次遇见他那眼神都恨不得把自己拆开了,细细研磨骨血,再一口一口吃掉。
“师尊怎么了?”
“怎么觉得他有些难过。”
腕上覆于他人掌心力道,拽得付楠踉跄两步,脚下打滑险些摔倒,却不慎撞上身侧人炽热胸膛。
“付楠,走吧。”
叶无弦眉心紧簇拢起肉丘,一对眸子绽出银火,盛怒于心。
“我只能告诉你,我三岁上山时他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我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二十年间他的样貌不曾有一丝一毫改变。”
叶无弦拽着付楠手腕的力道大了些,默念心决腾剑而起。
付楠本就恐高,看着远山催薄暮,积雪浮云端,两条腿软成面条,拽紧叶无弦腰带不敢撒手。
说实在的他,拼命抑制发狂恸哭写遗书的冲动,就算被后人嘲讽付楠投书处也忍了,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唠嗑。(致敬韩愈老师)
“关于师尊,你还是少接触为妙。”
叶无弦话语被寒风萧瑟声搅碎,山涧云气遮去他面容,付楠两行清泪被冻成冰碴挂在脸上。
付楠慌作一团只想赶紧下山去,一点没把叶无弦声音听到耳朵里。
“大大大……大师兄我们快点下去好不好。”
空中冰霜化作利刃剐蹭付楠皮肤,脸皮开始疼的麻木,好像蚂蚁在脸上爬,又疼又痒。
叶无弦延颈秀项好像冒着热气的火炉,付楠被冻得牙根打哆嗦,实在是冷得头皮如遭针扎,把脸塞到叶无弦颈窝里,热气扑面而来,融化脸上哈气化作的薄霜。
素雪垂枝,有风来吹散银雪,叶无弦身上独有雪香没入唇齿。
“付楠?好冰啊,你在干什么?”
雪上寒梅红得猩猩凝血点,不及大师兄眉心朱砂红得入骨三分。
“我他妈冷啊!给我暖暖,你修为那么高这点儿冷算不得啥吧?”
虽然付楠想抱怨,却被满天风雪呼住了嘴巴,口水顺着狂风乱飙。
山脚集市清寂萧条,只有几个裹着棉袄夹棉裤的行人在路中间被冻的搓手,叶无弦无言叹息,唇间呼出灼风被冻成水汽。
“几百年之前九尾狐狸现世口中喷出毒瘴,导致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久而久之,这里就没什么人了。“
付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街道萧条,断壁残垣之上几条乌青烂布写着“酒”,入目四下皆是狼藉。
“庆典都要准备些啥?这破地方能有啥。”
付楠从剑上蹦下来,山涧寒风入了胃,这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想吐,付楠拼命忍着呕酸水的冲动。
“你还没看明白吗?”
付楠踢开脚边浅雪,本以为下山能花天酒地,风流巷陌一场,哪成想这破地方别说风流了,就一个买酒的客栈。
“师傅不想让你参加忌狐大典,所以才把你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