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要去镇上,正好路过那里,名字是她告诉我的,至于刀,家里带出来的。”吴君问诡异的看着他,“我还好奇你干嘛去了?莫名其妙就消失。”
他重新坐到石板上,“你说的那些人,都没事吗?”
“嗯。”
穆枔森重新陷入沉默,他以前所知的煞气都不如这般有寂寞,而他至今无法解释这双重世界,而这石块是目前它们唯一能相连的地方。如果不找到原因,他恐怕无法出去。
他在此拿出水境,除了之前的平静别无异样。吴君问倒是看得出奇,成为一个优秀的司祭,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而眼前的平静难不倒他,他提议:“森哥,是不是失灵了?要不放水里试试。”
说着,煞有其事的指了指一旁的碗。穆枔森自是看不见他眼中的水,不过碗倒是真切,是那种满目疮痍略带刀疤的碗,他给出手里的水境,毕竟这方水境曾被他扔进井里。
看着吴君问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察觉到自己刚才说话冲了些,于是在他把水境放进碗里吼解释道:“圈养的水是水,流放的水也是水,而水境本质亦是水,同种物体许不会排斥。”
吴君问微微一愣,没想到穆枔森会突然给他说这个,顿时一阵兴奋,“大哥,你愿意让我当司祭了?”
“以后再说。”
他不着痕迹的扭过头,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以后”,而一脸高兴的吴君问满口答应,“好!”
“君问,你还记得我们是如何来这里的吗?”
“走进来的啊,”他一脸茫然的问:“难道森哥你失忆了?”
”具体一点,或者说在莫古怀古,你肯定她了吗?”
“她?谁啊?”
“煞气不会凭空出现,意不会凭空现实,它可以选择以生前的形象为载体出现,也会附在物体上出现。当时我看过了,整个大厅不会有能承载煞气的物件,而且子苏也去了,如果有的话不可能不被发现。“
“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人为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你以为以思清的性格,会得罪人吗?”
吴君问拨弄水境的手顿了顿,虽说他和淳于思清,可那个人他是知道的,都不会与人产生矛盾,更何况得罪死人。
见他沉默不言,穆枔森又继续说:“当时大厅一片混乱,你离她近,你们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或者说你没见过的人?”他想,要离开这里,恐怕好好思考莫古怀古发生的事。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他们的婚礼,诸多事如果穆子苏没来,也是够呛,更别说留意到这种细节。
“有。”
“男的女的?”
“女。”
“长什么样?”
吴君问摇摇头,“看不清,只是一闪而过的身影,她似乎忙着离开。她笑了,很温柔,就像大哥你一样。”
他彻底陷入回忆,显然没注意到一旁逐渐变红的水境,以及远道而来的人——她拥有柔顺的头发,被一直木簪很好的固定在脑袋上,粗布麻衣也挡不住她的热情。
”二位想必刚来常山吧?”她笑道:“常山虽小,可也知待客之道,方才小女找过二位,可否去家中一坐?”
“有劳。”
吴君问正惊讶于穆枔森的主动,而对方已然拿着水境擅自跟上,他只好作罢,毕竟他也没见过人家女孩父母。随后他才想起向她道谢,”谢谢伯母。”
女人看起来不大,也不小,一举一动竟显知书达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还觉得这是谁家的千金?而穆枔森这次是出来格的热情,刚才还跟他谈论煞气之事,转头就和突然现身的她说话——
“这周围菊花很美,伯母何不摘一把菊回去泡茶,也好解渴,夏日也清凉爽口。”
“接近秋日,那里需要清凉,有那温馨便好。”
“任它们凋零岂不是很可惜?”
“留住其芳香的花是不会枯萎的,他们会随着身边的人、物经历而经历,流失而流失。还有人愿意与它们做伴,它们流去的只是娇弱的外壳,独留醉人的香味与之做伴,就像分别的故人。”
“是的,”穆枔森看了一眼盛开的桃花,“伯母真乃性情中人。”
吴君问此时此刻也无心欣赏周围的美景,虽然眼前的两人看起来惺惺相惜,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女人的怪异,虽然她总是文质彬彬。这不,不到一会儿时间穆枔森就告知女人他的名字。
“枔森可喜欢万里桃花开?”
“不喜。”
“是因为太艳吗?”
“不是,”穆枔森笑道:“万里桃花后就是吃不完的桃子,这代价对我来说太大了。”
“那你刚才还让我泡茶喝?“
“恕我嘴笨。”
吴君问看着有些懊悔的穆枔森发呆,这真的是他大哥吗?他觉得此刻的穆枔森如此陌生。
“到了,二位请进。”
女人微微侧身,穆枔森也没客气,领着吴君如进屋。当然,这次不是长满草的宅院,相对而言收拾整齐,而屋子里倒也像模像样的摆放一副茶具。
她安顿好他们后就去里屋做饭了,吴君问看着合上门的身影凑到穆枔森耳边说:“森哥,你这是干嘛来了?”
“做客。”
“可……“他还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之前不就强烈要求去人家问问吗?此时他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而穆枔森倒是平静的拿起眼前的杯子清洗,因为她走之前给他们准备了一盆干净水。他对面的吴君问眼睁睁的看着他洗净茶杯又用干布擦拭干净,顺便把桌子也擦干净了。
不是他反对做家务,而是此情此景做这些太突兀了,他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奇怪?这里除了她好像没人了,我之前去过娇娇家,她家明明不在这里。而且这地方真能住人吗?”
见穆枔森半天没反应,他又说:“水境还是没反应吗?”
“这地方怎么不能住人?”穆枔森答非所问,饶有兴趣的说:“只有没坏,都可以住。”
他倒是觉得这里不错,是他在常山见到的最好的房子,而且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