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婚约萧蔓

  一个月后,我从他的微博里得知他离家,一个人去了遥远的北欧,从前我们俩一直幻想有一天可以去北极圈附近看极光,看这世上最纯净绚丽的星空——这梦想实现的时候,发誓要在一起的我们俩,只剩下了薛子正他一人。

  我们曾对未来许下那么热切甜蜜的誓言,最终食言和逃离的,竟然是我。

  我坐在深夜的电脑屏幕前,望着他在北欧拍的瑰丽星空,心脏犹如坠入了深渊那么酸楚疼痛,原来失去他的痛苦,远远大过于相处时的那些鸡毛蒜皮的难过。

  当初我跟薛子正分手,父亲也在正在气头上,连声说:“我们现在就写借条,不吃不喝也会还给他们家钱!”回家后,这个逐渐冷静的男人,神色凄楚地劝我:“你母亲的自杀,不能算到薛家头上。小葵,是我们得了病不够钱治。人家帮了我们一把,还不允许人家说说闲话?”他大抵是看懂了人间的冷暖无常,见识多了,自然也就能理解这份凉薄。

  有的事无论你怎么规避,也终究会发生。一旦发生了,其实怨不到任何人头上,冥冥中似有天意。我如愿考上了厦门大学,却迟迟没有动身收拾行李,父亲瞧过了我的难过。开学前一周,递来一封信。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他说,“她火化后,我在她从前大衣的口袋里找到。”

  那封信里写——

  小葵,当初决定给你取名‘葵’,正是为了每一天都能见着你笑得灿烂又可爱。母亲对于子女的爱,在你这样的年纪可能还不能完全理解。为了你快乐,我可以全然地献出我自己。

  我来北京,并不全是为了做手术,就为了看看你。见过你,我就知足了。癌症太痛苦,尤其是凌晨的时候。你妈我算不上坚强的人,受不了痛苦,更受不了成为女儿的负累。妈妈先走了,妈妈只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房间里的气息凝重。

  我小心地将那封信叠起来,说:“爸,你什么时候学会模仿笔迹了,挺专业的呵。”

  他没料到我一眼看穿。“我最了解你的母亲。小葵,有的事其实不该告诉你。当初你妈一个人来北京,就是抱着看你一眼就回来等死的决心。她根本就没打算治,也知道治不好。她离开,是为了让你放下。我跟她一起三十几年了,我都能慢慢地放下,你还有什么想不开?”

  三个月后我去厦门念研究生,校园沿着海岸线建成,我扔下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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