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疯子。”
我转头望去，只见树丛掩映之后几个土布衣衫的孩子探头探脑，正想问那疯子在何处，却见他们指指点点的对象原来是我。
我说：“啊？”
我放下架在树杈上的腿，转身正面对他们，不待开口，一个什么物什朝我飞过来，上午的阳光不盛不衰，映得它白白地闪光，有些好看。我还在想它是什么，身体却快于脑袋，侧身险险一避，它飞过去，扑一声落在草丛。正待探头过去细看，脑后一震，整个世界嗡地一响。
我捂住后脑，转回身，不由睁大了眼。
“你们要干……什么？”
四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这么小便都已是农人的黧黑模样，直直一溜排开，指着我笑得开心。
我正糊涂着他们这是在笑什么，后脑上的手又在上头揉了揉，拿下来一看，好家伙，一手——什么也没有！
我说：“你们在笑什么？”
他们愣了愣，笑得更开心了。
我不自觉地也跟着露出了笑容，犹自茫然着，竟觉得自己能让别人这么开心，也算一桩美事，于是不再理会，也呵呵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们见我笑，更开心了，互相使着眼色，先前直直的队形也变作一条不甚美观的曲线。
忽然，肚子上被戳了一下。我感觉不舒服，吸了吸肚子，带了整个人一扭，形状颇妖娆。这些人笑得越发畅快，互相招呼着一拥向前。
我的腿上也被戳了一下。胳膊上也被戳了一下。他们的笑声真好听，毫无恶意，就是孩子的声音。我能感觉，他们玩得很开心。大约山村无聊，疯子难得，于是略一出现便成了全村人的乐趣。
我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坐到地上。
他们笑得比之前都要开心，欺得更近了，还好像比刚才多了几个。渐渐地这帮人不再满足于试探性的小动作，开始大手大脚地上来，拳打脚踢。他们年纪小力气不足，打得不疼，我仍旧呵呵地笑。
可能是开心得不够，几个人互相望了望，露出些坏笑，然后有四个人按住我四肢。我莫名觉得这姿势仿佛也有些诡异的快感，便没有反抗，放他们抓得紧紧的。
另外三个——我数清楚多了几个了——便扑上来，一边笑，一边朝我腋下腰窝脚底板各种抓各种挠。按着我的人也笑。
我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扭着身子一边狂甩头，笑得太狠，眼里满是泪水，肚子上一大块肉酸得缩成一团。
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时间过得快些。
后来几乎麻木了，也不知这群人什么......
幻世小说网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