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里屠苏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为九岁的模样,震惊后半是欣喜,半是疑惑。明明他已经散魂,为何还回活过来,终究是想不通,也不在想了。
能重活一次,自然是好的,他绝对不让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只是每每想起欧阳少恭的时候,心中便会为之心疼。
那个看似温润如玉,如沐春风般的男子,内心又是怎样的孤独与寂寞,所以百里屠苏早就想好,若再次遇到欧阳少恭时,便把焚寂交给欧阳少恭。
当百里屠苏看到红叶湖中那白色的身影时,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如雪般的白衣穿在欧阳少恭的身上,是那么的合适,就像量身为他打造的一般。
君子如玉,这四字说的就是欧阳少恭这样的人吧!
百里屠苏忘却了现在的欧阳少恭根本不认识他,他又是如何知道欧阳少恭的名讳,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
欧阳少恭心中叹言。
还是以前那般不善言辞……
但也的确是在梦里见过,前世的一切不正如一场梦么?如此说来也是正确的,前世的百里屠苏可很是憎恨他,为何今世的百里屠苏对他却没有恨意,这让欧阳少恭颇为不解。
“梦里?”
想来百里屠苏还不知道自己也是重生之人,如此,便就随着他的意好了,眸子里逐渐笑意更深。
“在下也有相同的经历呢……”
“经常梦见这谷里被鲜血覆盖,断肢尸体随处可见,像是遭了灭族之灾一般……”
百里屠苏顿时吃惊,怎么可能?欧阳少恭今世应该是从没有来过乌蒙灵谷,为何欧阳少恭会梦到关于乌蒙灵谷的事端?还是欧阳少恭故意这样说,要让他放松警惕,这也不可能,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谁会防备一个无知的孩童。
“什么?!”
欧阳少恭没有理会百里屠苏的吃惊,薄薄的双唇再次打开。
“梦一次也罢!可是近日来入梦总是这般场景,倒叫人惶恐……此次来到这里,也是心中放不下这梦的缘故……”
“……”
百里屠苏颇为怀疑欧阳少恭,他是被欧阳少恭欺骗了多次,已经不愿再相信欧阳少恭,前世的经历仍历历在目,提醒着他,这就是相信欧阳少恭所导致的结果。
第一次相信他,乌蒙灵谷全族被屠,只有自己一人活着,第二次相信他,就连韩休宁的身体也没有保住,还是百里屠苏亲手焚毁了自己亲娘的身体,又害了琴川无数的百姓,他们何其无辜?
知晓少恭你真实的一面,让我该如何才能再相信你。
“如今来了此处,看到这里的一切都安然无恙,在下便就此放心,已经决定离开此地。”
欧阳少恭知道,百里屠苏不愿再相信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欺骗过百里屠苏,若百里屠苏此时便相信自己,那他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百里屠苏。
欧阳少恭控制着语调速度,还一边看了看百里屠苏的神态。
“梦境之事,应是虚假,无须困扰。”
百里屠苏微微蹙眉,欧阳少恭定然是危险的存在,与前世里,相遇虽说不同,此次初遇难道是自己重生扰乱天道的缘故?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先把这事放下。
现在的欧阳少恭是来打探焚寂的消息,这点的确不假,也没有改变。
如果让欧阳少恭得知焚寂在此,又知晓乌蒙灵谷现在结界松动,乘机破解结界,那可就真的麻烦了,结果也定如前世一样,那自己重生又有何用处?
过程虽是不同,但这个男人的心从未变过。也是,千年的孤寂,情殇已让他痛苦不堪,他又怎么在意别人的死活。
如此漠视生命,在神的眼里,凡人就如蝼蚁一般,这是他的冷血,还是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人,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他不甘心,他要逆天,他要与天道抗衡,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是或许这么多世过去,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吧!
果然上钩了,屠苏,你还是如此轻易就相信……
欧阳少恭故意微微拧眉,有些困惑道:
“这样不好吧,怎好打扰你。”
百里屠苏顿时疑惑不解,若是和自己进入谷中,那焚寂不是更加容易得到?欧阳少恭为什么这样轻易就拒绝?难道他知道自己是想监视他?还是雷严就在附近,他要去与之汇合,又或者他有其他阴谋……
若让欧阳少恭知道百里屠苏的想法,肯定会无奈的笑笑,这可真是冤枉他了,说他有阴谋不假,但他又怎会再与雷严合作,他的阴谋是为百里屠苏,而不是焚寂。
只是欧阳少恭又怎么会知道百里屠苏心中所想,便只由得百里屠苏胡乱猜测。
百里屠苏思其此处,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欧阳少恭留下。
“不会的,我与你一见如故,又有相似的经历,邀你入谷,有何不可?还是你嫌我年纪小,不愿与我为友?”
欧阳少恭自是看出百里屠苏情绪不稳,心里也猜到对方是如此作想于他,这样也不错,结果还算是不错。
毕竟有些事……要慢慢来才行。
“当然不是,若是嫌你年纪小,在下又怎会与你多说这些。”
百里屠苏心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听到欧阳少恭如此说,心中一暖,在这个世上,怕也只有欧阳少恭一人愿意相信他这样的小孩子。
“那若我相邀于你,你可否答应?”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答应?他当然要答应,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屠苏,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便如你所言。”
“只是你已知晓在下的名讳,还不知道你的,你也该将名讳告知在下了。”
百里屠苏这才发现,自己连名讳都还没有告诉欧阳少恭,就邀请他,也难怪起先欧阳少恭会拒绝他,谁会与一个陌生人由,即便那是一个孩子。
有些懊恼自己忘记如此重要的事,颇为抱歉道:
“真是抱歉,我姓韩,名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