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到我院子里来吧。”季明浮知道以裴商的性子,要是再见不到她是不会走的。
换上一身紫色的衣裙,外面加了一个黑色的披肩,有点老气的搭配硬是让季明浮穿出了贵气。
季明浮的院子里有两个桃树,可惜现在是冬天,树上什么都没有,江明灼去炀葫郡之前装扮了灯笼,既好看又实用,即便是夜晚她的院子也不会昏暗。
裴商一身将军的装扮,虽然年轻,但是硬生生压住了。
比起明举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还是大军的事情,有两万人已经过了宜峰山了,我要去接一下,只有胡鹰一个人守城我不放心,你能帮我去城楼上守着吗?”
“裴公子,你确定你的属下会听我的?”不听话的下属还不如她一个人来的效率高,要不是季家军还没有成型,在朝廷派兵来之前就能把硕国的人给解决了。
裴商来之前交代过了,不过自己那帮下属都是心高气傲的,季明浮的担心不无道理。
其实他也不是找不到可靠的人帮忙,只是想要找个借口把季明浮留在身边。
像今天这样,季明浮一消失就是一天,他上哪里找人去?
一找不到人他就会担心。
“那你跟我一起去接人可以吗?路过炀葫郡的时候还能去看一下伯父伯母。”
季明浮皱眉,裴商说话之前难道不过脑子的吗?就算是故友也不值得这样的信任吧。
“你要是担心我的安全大可不必,季府还是很安全的,就算硕国的军队攻进来,也会先抢值钱的。”
也就是南陵郡的主干道,山沟沟他们不会冒险上来,因为怕山上有盘踞的山匪,虽说想要收服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没必要浪费这个精力。
裴商脸上的担心没有减少半点,话是这么说,但谁能保证别人永远不发疯?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明举这次看上了你的盐厂,海岩县的盐厂一旦被发现,你的生意将会遭受打击,而且他很可能利用里面的人去威胁你。”
那些工人原本都是罪臣家眷,若是被军中大盛的官员看到了也不好交代。
为了保全季明浮,裴商才想把她带在身边的。
季明浮表情已经风轻云淡:“裴商,我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他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盐厂的东家。
裴商没有回答。
季明浮起身给旁边的灯笼添油,这种油没有烟,但是很容易烧没。
“现在城外的情况如何了?”
裴商一见到她就劈头盖脸的问了这么多,现在轮到她问了。
“五千硕国的士兵在城外五里处扎营,但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季明浮知道内情,明举不确定刺客是他大皇姐还是大盛的人,兵临城下是想要试探,要是是大盛国的,现在援兵未到,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主动献上解药求撤兵。
可是这一举动无异于暴露了城中的真实兵力,是下下策,他自己则稳坐后方等皇宫中的消息。
大皇姐虽然想要皇位,但还不至于使出下毒这种龌龊的手段,但是她的属下就难说了。
“哦,既然没有攻城打算,你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季明浮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裴商之前的怀疑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人穿过两边都是硕国大军镇守的沫河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季明浮消失了一天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沉默了一会苦笑道:“身为主帅,我怎么可能睡的好?”
季明浮嗤之以鼻,不再搭理他,转身进屋,他不累她都要累死了。
凌环端着糕点进来:“裴公子,主子说了你可以在府中休息,这都是你喜欢的糕点,若是有需要随时说。”
军中吃的肯定没有季府的精致,毕竟都是大锅饭,裴商虽然能吃苦,但要是有选择,肯定选择舒适的环境。
“你家主子早上一般几点起啊?”
“天一亮就起了,主子每天早上都会练功。”凌环很诚实,反正裴商迟到会知道的。
裴商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牵引他的丫鬟到客院休息。
只是南陵郡的夜晚没有这么安宁,百姓们知道硕国大军就在城外,围在另一个城门后,想要前往炀葫郡避一避,但是晚上城门是落锁的。
于是发生了一段时间的暴乱。
好在胡鹰的兵镇压住了。
但是城中人心浮动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出现了局部抢劫的事情,胡鹰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拦不住啊。
季明浮的山上倒是岁月静好,佃农也没有捣乱的,按照平日那样起来劳作,跟外面的纷纷扰扰仿佛是两个世界。
季明浮起来练武,平日里都只有白修他们跟季家军在,今日多了一个裴商,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裴公子想说什么就说吧。”季明浮收剑擦汗。
“这么多女子,你是想把她们培养成护院吗?”
季明浮点头,季家军的事情还不宜告诉裴商,尤其是这个节骨眼。
季蓝她们对裴商也很好奇,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带男性朋友回来,而且还如此俊俏。
而且裴商还穿着金丝铠甲,虽然她们不懂他的身份,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彰显着他不简单。
“我要去城楼上,一起吗?”
“好。”
跟明举约定的三日之约还有两天,她自然不会傻傻的去山上等,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上,而且那里她已经布置了陷阱,若是明举带人去那就没得谈了。
南陵郡城外的平原上,一万兵马军临城下,为首的副将是年长的那位将军,脸上有明显的伤疤,身上煞气很重。
“裴商,出来与我一见,扮作小贼混入我大军的营帐算什么本事?”
年长的将军这样虽然会透露硕国大军的营帐连个小贼都能闯进去,但是也拖累了裴商的名声,传出去让天下人笑话。
季明浮和胡鹰分别站在裴商身后左右,一个心里明镜似的,一个压根不知道对面的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