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回了秦溯川，晏桉看看文沅，示意文沅先走。
文沅不是不愿意走，而是缩在角落，生怕自己动静大了引火烧身，得了晏桉的示意，立马翻窗走人。
秦溯川接着告诉晏桉：“黎明那边也有了好消息，惊鸿的人基本确定了黎明他们人在哪里。”
晏桉点点头，“嗯，是好消息。”
秦溯川从看到晏桉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心情愉悦，加上黎明那边有了消息，担心的事情少了一件，这些都算是好消息，这时候才发现晏桉和平时不太一样。
平复了心情之后，秦溯川拉着晏桉坐下，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知道小皇帝在延和殿做了什么吗？”晏桉反问，紧紧看着秦溯川，不错过秦溯川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到了这时候，晏桉几乎不掩饰一丝一毫，之前在秦溯川面前称呼上偶尔还有个官家什么的，在秦溯川说小皇帝的时候，晏桉才会跟着这样称呼。
延和殿？
秦溯川摇摇头，回道：“我知道他在延和殿藏了什么，隐瞒的十分仔细，包括禁军和身边内官都是严防死守。”
说道这里，晏桉就明白了，加上小皇帝也没在延和殿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秦溯川又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索性是真的没在意过。
深吸一口气，晏桉说道：“那你知道，你阿姐的尸身，在延和殿吗？”
她特意没称呼圣德皇太后或是曲锦安，目的就是要秦溯川插手这件事。
一样的道理，别管秦溯川如今心悦的到底是谁，秦溯川能走到今日，承的是曲锦安的情，晏桉别的不要求，可这件事有秦溯川插手，事半功倍。
秦溯川准备给晏桉斟茶的壶都掉在了地上，起身原地来回走了两圈之后才说道：“这不可能，人都死了两年。”
秦溯川不敢想，若是尸身在小皇帝哪里，小皇帝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瞧着秦溯川和遭雷劈了一般，晏桉还是肯定了秦溯川并不清楚这件事，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
晏桉安安静静的，等着秦溯川自己稳定好情绪。
“皇陵呢？”秦溯川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像是问晏桉又像是问自己：“皇陵之中被葬下的是什么？”
对秦溯川这个疑问，晏桉几乎肯定的说道：“应是当初尸身就直接没送去。”
毕竟从葬礼开始到现在为止，小皇帝就没出过皇宫，更别提去皇陵了，来回河中府最快的马匹都需要一天一夜。
前面提过，小皇帝身边是有秦溯川的人的，小皇帝若是一天一夜不在宫中，秦溯川不可能不知道。
两年时间，小皇帝甚至连提及去皇陵都没有过，以及各种不对劲的地方全部解释通了，只是因为尸身在小皇帝手中。
“若是我要毁了那尸身，你可有怨言？”晏桉严肃问道，不管秦溯川是否同意，她都会想办法去毁掉。
这事基本就是如鲠在喉，若是不做，晏桉真的怕自己都会被膈应死。
秦溯川想说这是否不合适？但是思及晏桉其实就是阿姐，再没有任何人更适合阿姐做这个决定了的。
两人始终从未说清楚过，这一刻面对曲锦安尸身的问题，其实就是种表态。
秦溯川的沉默久到晏桉都在想要怎么说服秦溯川了，他才说道：“好，都听你的。”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去皇陵看看。”秦溯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认为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当初将棺椁和尸身送去皇陵这事是秦溯川一手操办的，却从未想过会有人偷梁换柱。
秦溯川提到了这个，晏桉也有些好奇，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抬棺扶灵的人不可能各个都傻，棺椁中有没有东西，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尤其刚死的人，体重和没死之前相差不多的。
这次秦溯川没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两人还没出发之前，倒是汴京城里谣言四起，都说晏桉和秦溯川的关系不正当。
之前没人说，完全是因为晏桉还没这个未来皇后的头衔，这两人就不是众人会关注的重点。
晏桉被立为未来皇后，除却不少人认为小皇帝是为了膈应秦溯川以外，有些人是认为小皇帝选择这么一个孤女，防的也是将来外戚干政。
可从晏桉进宫住之后，秦溯川三五不时的就去慈元殿，这事是瞒不住的，基本上人人都纳闷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提到了这里，就有人联想到，其实是有人见过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牵手而行，以及当初秦溯川出使那时候，晏桉可是受了伤躺着被带走的。
这之间丝毫未提及晏桉身边都是有姑娘家作陪的。
听到这谣言的时候，晏桉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从背后放出的消息。
不出意外是展闻溪或者任彬海那边，目的就是要晏桉这个未来皇后的名头没那么稳当。
可晏桉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晏桉拉着青筝就去议政殿等着见小皇帝。
议政殿内呼啦啦跪了一地人，禁军占了大部分。
晏桉和青筝在外，站了半晌，忽然就听到议政殿内小皇帝呵斥着众人：“有谁去过延和殿？你们没人知道？”
小皇帝怎么会发现？
晏桉和青筝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有诧异，接着就听到殿内有瓷器摔落的声音。
小皇帝摔了一通东西，心中怒气不减，接着说道：“都去给朕查，看看地上的血是谁的！”
延和殿内地上有血迹？
晏桉忽然想到，当时好像小皇帝把瓷枕摔了，瓷枕碎裂后的碎片应是划伤了人，血迹落在了地上。
晏桉看看自己的双手，是没有伤痕的，随后青筝伸出手，看过去，也是并无伤痕的，那么这伤痕只能是另几人的。
皇宫内查个伤痕还不易吗？
昭狱里找几个经验老道的仵作来，基本从瓷枕碎裂以及血迹的位置就能推断出来此人是哪里受伤，毕竟宫中妃嫔能裸露在外的地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