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彬海来的不算快，毕竟是传唤入宫，一番折腾下来也耗时许久，就这样任彬海见到小皇帝的时候还能看道小皇帝十分喜悦的样子。
“任卿所为深得朕心，不知任卿想要什么奖赏？”小皇帝满意看着面前伏低做小的任彬海，心中想的却不是什么奖赏。
小皇帝扶植任彬海的目的就是为了和秦溯川打擂台，秦溯川的死讯传来，就等于任彬海没有任何用处了。
很显然任彬海自己也清楚，当即就跪地叩谢我主隆恩，没有想要的奖赏，只求能在小皇帝身边侍奉。
不论怎么说，这一番作为多少也是让小皇帝十分满意的。
任彬海如愿留了下来。
除却这二人的欢心，剩下惶恐的就是其他官员了。
知枢密院事突然空了下来，更多人想的是军政大权，这样实权的位置，谁会不动心？
秦溯川和晏桉两人拿走所有花圃之下藏着的金银之后就连夜先离开凤翔府，避免因为这些财务的丢失凤翔府大肆搜查。
离开的凤翔府，二人就扮做寻常百姓一路走走停停。
很快的，就遇到了所谓抬着二人棺椁入京的队伍。
秦溯川和晏桉就默不作声跟在不远处。
这样的差事本也不是什么好的，送的还是两个棺椁，就更加不怎么用心了，期间秦溯川和晏桉专门扒开棺椁看过，就是两个烧的和焦炭一样的尸骨。
果然这些人没什么怀疑，到了河中府，二人没再去曲家，倒是秦溯川收到了菖蒲让人送来的密函。
秦溯川把东西交给晏桉，晏桉看过之后只能总结一句汴京城要开始乱了。
二人更多纳闷的是，为什么就没人怀疑一句两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这样简单的局难道看不透吗？
秦溯川若真的死了，第一乱的就是各地军队好吗？
若是各地军队真的乱了，最先迎来的就是边陲之地会被冒犯，这些都没有，就没人多问一句？
两人刚到汴京这日正好春闱彻底结束，正值状元游街，这一次的晏泽倒是不像上一世摘得榜首，而是一个探花郎。
榜首和榜眼也都是汴京里世家大族，长长的游行队伍中，一个寒门学子都没有。
不知是被人刻意刷下去还是怎么的。
二人到了秦溯川特意安排的小院，刚一进去，晏桉就被个小丫头扑了个满怀。
小橘子抱着自家姑娘，这段时间可是担心坏了，生怕晏桉真的出事。
装着秦溯川的棺椁被一路吹吹打打的送入宫，而晏桉的则是直接被送到了晏府角门。
之前晏桉被晏之淳打的事情越传越离谱，后来更是和秦溯川离开，直到最后晏之淳被指指点点的硬是告假不出门。
如今看到被送回来的所谓尸骨，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只命人草草找个地方随便一葬，就算是全了父女情面。
晏之淳更高兴的是晏泽成为探花郎，虽说之前因为晏泽没追回来晏桉，晏之淳还不高兴过，可儿子就是儿子，晏之淳又摆出慈父的态度。
对此晏泽倒是没太大反应，整个晏家倒是只有一个晏泽亲眼去看过晏桉下葬的地方，叫人立了碑就走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踞，都在谏言要选出新的知枢密院事，以及新晋的各种举子们都在四处奔走，试图想求个好官职。
这些事情小皇帝都知道，只是他终究是无能的，闭朝一次之后就开始有各种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诸如圣德皇太后和秦溯川一去姜国气数将尽。
难免的，这些流言蜚语也传到了皇宫之内，小皇帝气急，直接效仿魏晋时期，妄言者格杀勿论。
雷霆手段确实能震慑，可架不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有抗争。
当第三次有人因妄言被推去斩首的时候，所有民众开始高呼，并且还对许多官差动手，黎民百姓用自己的力量在护卫自己。
而官衙还无法对此进行追究，因为早早就有人指点了这些人，姜国有一条许久不用的律法是，因上位者不作为导致民乱不予追究。
一时间，这样的事情不由得就多了起来。
这就和落草为寇一个道理，其实大部分土匪并非祖辈上就是土匪，而更多的是当地百姓，被压榨的狠了，这些人只求个活下去的路，不论是什么路，烧杀掠夺他们也认了。
同样的事情一多，朝堂之上也架不住这么闹腾，让小皇帝任新的知枢密院事的奏折越来越多。
可前面有一个秦溯川的前车之鉴，小皇帝又怎么敢直接再造一个权臣出来。
小皇帝一次又一次发火也无济于事，偏奏百姓抗议的折子还像雪花一样多。
与此同时任彬海在小皇帝跟前往前凑的越来越频繁，这样的行为谁不知任彬海的心思？
小皇帝从最初想对任彬海委以重任，现在就剩下反感了，任彬海倒是并不在意，只是不断给小皇帝出主意。
秦溯川此时就在等一个合适出现的契机。
就在这个时候，小皇帝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为什么乱的只有汴京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动静？
小皇帝试图用禁军镇压，可禁军快到之时这些百姓就像是惊弓之鸟全部散了。
此时小皇帝才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算计了？
可就像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无能，他无力去解决。
小皇帝最终不知是取纳了谁的意见，入相国寺为圣德皇太后和秦溯川祈福。
秦溯川为自己创造了最好的时机来了。
为了展露皇家威严，小皇帝从出宫开始就让人进行了大肆的宣扬，各种彰显自己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晏桉在街边二楼的茶肆定了包间，一起的还有文沅小橘子及林起。
文沅和林起多少是知道了些内幕的，看着隆重的样子，文沅最终还是没憋住说了句：“这怎么像看猴戏？”
绕是林起良好的家教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末了解释一句：“搭好的戏台子怎么能让人演的不尽兴？”
对此文沅表示认同。
跟在小皇帝身后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官员，对着小皇帝百姓不敢造次，但是对着这些官员那就是臭鸡蛋烂菜叶直接就招呼。
前后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入了相国寺，一路烧香叩拜，等到正式祈福的时候小皇帝脸都绿了。
等到磕磕跪跪了快一个时辰，住持终于开口说祈福结束。
从佛像金身之后就走出了一人，那人走路带起香烛的烟飘起，唇红齿白，甚至连袖口的褶皱都恰到好处。
是秦溯川！
一群人看到秦溯川的时候都是往后退了几步，加上现在身处的地方，更是多了些畏惧。
最终有人轻声开口：“秦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