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小区楼层不高，没有电梯。
楚娇娇走到四楼就走不下去，扶着楼梯扶手，揉着发痛的脚踝，脸上却是略显神经质的兴奋。
老顾还在楼下抽着烟，假装在等人，实际上在通过楼梯口的窗户看着楚娇娇的动向。
一层两户，老顾看到没在七楼楼梯间看到她，便断定楚娇娇的目的地是在六楼的两户之间。
“脏死了！”
楚娇娇带着手套，捏着沾满灰尘的地毯掀起一角，拿出藏在下面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五分钟后，老顾看见楚娇娇重新出现、
不同于上楼，此时的她跌跌撞撞，头发都跑散却无暇顾及。
和老顾擦肩而过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液味扑面而来！
老顾本能地丢下烟，直接将楚娇娇抓住胳膊半压在地，另外一只手快速解开自己的鞋带，三两下把楚娇娇的手脚绑了个结实。
“放开我！！杀人了！救命啊！绑架啦！”
楚娇娇撕扯着嗓子喊，不一会儿他们周围就围满了路过的居民。
“她是个小偷，盯她好久了，来大爷，帮忙报个警。”老顾一边控制着楚娇娇一边拿出电话打给程媛媛，“小姐，四单元六楼你快过来吧，楚娇娇从里边出来一身血腥味，绝对有问题，我现在把人按住了，让人报了警。”
电话开的免提，陈蕊听完直接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原以为程媛媛已经够莽的了，这老顾怎么更莽！
直接按人，这要是没问题不得吃官司？
“你先在车上呆着，回家也行，不要跟着去现场。”
老顾不是个冲动的人，她和程家人有些像，都是在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会动手，表现出所谓莽的一面，但实际上是很稳的。
能让他选择直接按人，那必然是出事了。
血腥味……
那么短的时间内为什么会沾上血腥味？
程媛媛交代完陈蕊小跑着赶到老顾那边，楚娇娇还在地上按着，周围围了一圈人议论纷纷。
“六楼不知道哪个房间，不过我建议等警察来了再说，免得到时候不好弄。”老顾老神在在地抽着烟，“血腥味重的很，还有股腐尸味，闻见了没？”
程媛媛摇头。
“这会都散的差不多了，其实味也不大，主要是我比较敏感。”
警察很快就来了，程媛媛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拿出证件说道：“现在我怀疑六楼的其中一户发生了命案，带两个人和我一起上去。”
来的是附近的巡警，老带新的组合，一共就三个人。
特案队外编顾问。
好家伙。
老警察仔细看了看证件，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叫上了一个徒弟跟他走。
一层两户，两边都有着浓浓的生活痕迹，不像是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样子。
程媛媛看了眼两家门口的地毯，直接指了指602：“这家，钥匙原来在地毯下面，现在应该还在楚娇娇身上。”
“楚娇娇？下边那个小偷？”
楚娇娇刚出楼梯口就被老顾摁下，没有机会处理钥匙，肯定还在她身上。
老警察用对讲机通知了下面的人，让带着钥匙上来。
或许是老顾的话给了暗示，现在站在门口程媛媛还真感觉闻到了腐尸味和血腥味。
小警察很快上来，钥匙还是用纸包着的。
程媛媛赞道：“聪明。”
钥匙插进锁孔，旋转半圈，就听见了“咔啪”声。
缓缓推开门，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一脚踏进了屠宰场。
“这！”老警察下意识地就摸到了武器，这么大的味道说什么也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进两个就好。”
一室一厅的布局，程媛媛想到那些照片，径直走向卧室。
卧室门没有关严实，漏了一条大缝。
血腥味从里面传出来，程媛媛用纸巾包着小心翼翼推开门，入眼的惨状让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位老警察脸上的血色尽退，干呕了两声直接跑出了门。
程媛媛也没好到哪去，胃里翻江倒海，但还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上前确认了一下受害人状态。
正是童超。
他变成了和照片一模一样的死尸！
程媛媛立刻给老马他们打了电话，特案队的人不在，便通知了刑侦大队。
小小的卧室里血迹被溅的到处都是，童超全身赤裸仰躺在床上，四肢成大字型被绑在床腿，脖子上还有一道紫红的勒痕。
身上全是被暴力殴打所致的挫伤，生殖器被拥利器割下来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腹部被横向剖开，肠子内脏流了一床。
“艹！”
离开现场后，程媛媛破天荒地点了根烟，她没有烟瘾，也不喜欢抽烟，但现在她必须要用尼古丁来平复一下。
“你居然也会抽烟？这烟的后劲可大着呢，慢点抽。”林远清提着箱子刚上来，就看见程媛媛夹着根女士烟，“里面情况很糟糕？”
程媛媛无奈地点点头：“小时候染上的坏习惯，就一根，不然冷静不下来。”
“都这样过来的，刑侦大队的单沁在后边呢，你和她先说说情况吧。”
说着，程媛媛就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英气女警走了过来——市局第一霸王花，刑侦队长单沁。
“单队。”
“程博士叫我单姐就成，都是一家人。”单沁点点头，或许是同为女性，这朵霸王花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意。
程媛媛从善如流：“单姐。”
“听说这案子是你发现的，还直接摁下了嫌疑人，到底怎么回事？”
单沁问起，程媛媛便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末了，还自嘲道：“有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希望我的推测是准的。”
单沁听完一阵感慨，嘴上说着是巧合是推测，但用心分析一下，就会发现程媛媛没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敏锐又果断，怎么偏偏到了特案队手里呢。
等到痕检和法医那边都差不多了，他们才进去。
屋子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孩，叫范娴丽。客厅和卧室的墙上都挂着不少照片，可以看得出长得很漂亮。
客厅里有一个专门展示包的柜子，程媛媛看了一下，全都是不低于两万的正品。
衣柜和化妆台里的东西也都是大牌，但冰箱里却只有几袋寒酸的速冻饺子，此外就是最便宜的那种泡面，抽屉里还有随处可见信用卡和催款单。
“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
程媛媛和单沁对视一眼。
“这姑娘是个假名媛啊。”王瑾破开了户主的电脑，登录了上面的社交账号，上面全都是范娴丽在各种豪华场所的自拍，和一些性感露骨的文案，“好家伙，这不妥妥的外围女发贴吗？”
“难不成是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