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伟伦手中抱着皮箱,抱得紧紧的,因为里面是白花花的大钞,他站在银行门口给同乡打电话激动地问。
“伟伦,是这样,我这里有点急事,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直接去就可以了,去了找那个王经理,让他全权给你负责就可以了”同乡故意脱身说。
“我自己行吗?要不,我不去了,等你有时间再陪我去”伟伦一听同乡有事,心中有些失落。
“你去吧,我已经给王经理打好招呼了,你放心去吧”同乡故意说,为的是托住他,让他出现在赌场,因为一旦到赌场,一切都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办,三个小时之内,伟伦就会变成穷光蛋,一文都会没有。他心中诡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要把人看扁。
“好,我听你的,我去了直接找王经理就可以,是不是?”伟伦说。
“是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同乡说。
伟伦不知道,最后这句的寓意,他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底细。
这个号称“双哥”的同乡开的是一个皮包公司,什么走私、贩卖假货,贴牌,水货等等一系列违法的买卖他都做,之所以拉他入伙,是因为他开的是正规公司,什么事情只要让伟伦参与、插手,伟伦就是一把枪,是被同乡利用的枪。有了这个正规公司的招牌,他们就可以大肆地打着正规公司的幌子,做更多的非法买卖。伟伦皆然不知,一直蒙在谷里,还在为人家数钱呢。这是这位“双哥”设下的圈套,就等着傻傻的伟伦往里钻。
伟伦不曾想到,这次深入虎穴让他从此踏入陷阱,再也不能自拔。
“王经理,双哥让我来找你”伟伦提着手提箱,满面春风地说。
“双哥说过了,您过来,你是兑换十万筹码,还是三十万”伟伦有些吃惊,眼珠子在眼眶中直打转,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带了多少钱,不对,不会是诈骗吧,伟伦有些不解,疑惑锁住眉心。
王经理一惊,不好,自己太鞠躬尽瘁了,刚刚说话有些语失,忙挽救说:“一般我们这里最低兑换十万,最高兑换三十万,筹码不够,以此类推,双哥没有给你交代吗?”他故意反问,就是为了增加其真实度,双哥刚刚交代,最好让他把三十万一下兑换,为的是不给他脱身的机会,一下把他套牢。
“哦,原来这样呀!”伟伦一听王经理天衣无缝的解释,悬着的心慢慢地落了地。
“那我带您去兑换处,兑换筹码”王经理不失时机地说。怕有什么变化,接着带着伟伦去了兑换中心。
“伟伦,您是兑换十万,还是兑换三十万?”王经理小心翼翼地说,怕再生多疑。
“三十万吧,这样省事些”伟伦感觉这样会很快赌回来一倍,他看到一堆筹码,心中惊喜。跃跃欲试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好,伟哥真是痛快人”王经理接过皮箱,开始验钞,验看完毕,对伟伦说。
“给您,伟哥收好”王经理满意地笑了。
“压大,压大…”伟伦大喊着。
“开”
“完了”今天怎么这么背呢。伟伦有些沮丧。
还剩十万了,一定要赌回来。
“压小,压小…”
“开”
“完了”伟伦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空的皮箱,刚刚百元大钞三十万整齐的罗列在里面,现在空悲切。
伟伦垂头丧气地走出了那座城堡似的大房子。感觉自己瞬间做了一个梦,他恍惚地走着,发现一切都变成了灰色,他差点晕倒,扶到了一面墙。
昨天,五万赌了十万,怎么那么顺呢,本来今天想三十万赌回六十万,这样可以偿还孟凡那五十万了,可是就一个小时,就这一炷香的功夫,三十万化为虚无。
我这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吗?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赌上了,我这是在干什么?伟伦想的头都疼起来,他用手狠狠地砸着头,发现无济于事,思绪还在飘浮,就是找不到原来的路,原来的自己,发现自己在这个人生十字路口迷失了方向,再向走回去,已经很难…
“铃铃铃,铃铃铃…”伟伦的电话响了,他没有马上接,孤寂地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话屏幕,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在跳,跳的他眼花缭乱,他定睛一看,是同乡,他有些吃惊地想,刚刚说有事,就这么一个小时就办清了,他这个时候来电话,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真该死…
电话响了三遍,伟伦才按下接听键:“找我呀!”
一听这落魄的声音,双哥就知道一切已经办清了。可是他却依旧假慈悲说:“怎么样,赢了多少”
“还赢呢,三十万都输完了,三十万呀,这钱是冒着坐牢的风险挣来的,唉”伟伦唉声叹气说。
“啊,不会吧”同乡嘴上这样说,心中美滋滋地。
“没事,钱输了,我们再挣,马上就要大买卖了,一转手就又得二十万”同乡给伟伦挖坑让他往里跳。
“违法的事情,总是做,迟早有一天会出现问题的,一次、两次还可以”伟伦摆明自己的观点。
“傻弟弟,我们不做了两次了,出现问题了,现在的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担忧了,一切都有哥哥在,你就尽管放心吧”同乡百口辩解,怕伟伦临阵脱逃。
“再说吧”伟伦有些语痴说,他的心乱极了,到手的三十万就这样在一念之间沦丧了。可悲、可泣。他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昨天的一幕也许就是一个诱饵,让自己从精神上先洗脑,然后就像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而结果是玩火自焚、葬身火海。
可是,一切后悔已经晚矣。
他就这样无助地走着,天气不热,可是树叶却耷拉着脑袋,无助的被风拉扯着,无奈的被风摆布…他今天的心情很差,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废物,干什么都如此惨淡。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又一次想起,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心情就很烦,而恰恰在你最烦的时候,电话却成了骚扰心情的刽子手。说心里话,伟伦一听电话响真想一甩手把电话摔在地上,让它瞬间粉身碎骨,让这种困扰的音调从瞬间消失。他忍了忍,眼睛中布满血丝,他无助地眨了一下眼睛,用无助的眼神瞟了一眼电话屏幕,是孟凡的电话,他长叹一口气,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孟凡,在哪里呢?”伟伦调整了一下心情说。
“我刚刚下班,今天杂志社没有事情,我请了一会假,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好吗?”孟凡开心地说。
“好呀,你等我,我一会去接你”伟伦无奈地说。他不能再对不起孟凡了,他欠她的,小红事件已经让伟伦心底埋下了悔恨的种子,他开始用爱在补偿,虽然孟凡不明白,但是伟伦心中的愧疚犹如漫山遍野的种子,在阳光沐浴、雨水浇灌后,悄悄发芽。
他用手拢了一下头发,拍了两下已经僵死的脸颊,不自然的嘴角微微上撇,想尽快改变自己如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