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弃儿。
三岁的时候被父母扔掉了……
父母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只记得几个片段,渐渐地,也在岁月和时间的无情摧残下一点一点消失。
唯一留下来的就只有挂在她脖子上面的一块牌子。
不是保佑的牌子或者有价值的牌子,只是一块简单的木头做的,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个字“无双”。
“你叫无双啊。”收养他的人这么问她。
“不,我没有名字。”她睁着那双淡的看不见任何颜色的眼睛这么说:“我从来都没有名字。”
“那你上面不是挂了一块牌子吗?”他把玩着这么问。
“那只是一块没有用的牌子。”她这么回答,冷漠地去做训练了。
“没有的牌子吗?”他笑着。
这块没有用的牌子,她一带就是整整五年。
=================================================================
她八岁的时候,被送去了地狱。
只能让一个人活下来的可怕地狱——
没有一个人预料到她会活下来,他们料想的是别的更加强壮和厉害的人,可是唯一下来的人是她。
“从今天起,你可以自己出任务了。”指导她的人这么说,在她的身后,是一片活生生的地狱。
在这个阴暗的小房子里,到处都是血红色,还有挣扎,不甘,疯狂,渴求的感情……
鲜血弥漫。
令人十分诧异的是,在一个小小的不足五平方米的房间里,居然有着大大小小上百具的尸体,上面大多是被手术刀定过的痕迹,一刀毙命。
八岁的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做了吃饭这么简单的事,但实际上,她却是这个房间唯一活着的存在。
“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活下来了。”收养她的人这时候走了过来,有点诧异地看着她,虽说他是她的收养人,但是她却不是他唯一收养的人。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专门为黑暗组织培养杀手的地方,从孤儿院领养了大批孤儿,把他们训练成杀人兵器。
她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除了脖子上面的牌子。
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她,从开始起就是作为一件武器存在的。
不该有任何感情,也不允许有——
因为她是兵器,不是人。
代表杀戮的,死亡的,最强的人形兵器。
=================================================================
“小妹妹好可爱啊,你今年几岁了?”她的目标这么问她,似乎还不知道这个眼前可爱的孩子正是要取他性命的人。
“八岁。”她淡淡冷漠的说,然后一丝寒光从她的袖中露出,接着飞出一把手术刀,让她的目标在还未警觉的情况下,一刀见血地死去。
八岁的她,早已擅长使用手术刀,也使用手术刀杀人的。她不像有些杀手,喜欢拼命地折磨自己的目标,让他们痛苦的死去。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了结他们的性命。
“干得好!”她的指导老师这么表扬她,因为她够听话,不像有些培养出来的杀手,阴晴不定,弄个不好还把自己赔进去。
还有她够冷血,不会因为目标的年龄而改变,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她都可以冷血的执行自己的任务,她是他们家族培养出来的最好的杀手。是的,从小培养的她不知道很多事情,比如人的生命有多宝贵,她是最好的傀儡娃娃。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每天的生活只有杀,睡觉,吃饭,还有发呆,除此之外,什么有没有,也不允许她有,她的世界只有空荡荡的一片。除了会正常的书写和照顾自己之外,她什么也不知道,一个生活在新时代的人却连电视电脑都不会使用,说来可笑,但事实却是这样,培养她的人希望她永远是个玩偶,这样更方便他们控制她。她也如他们所想要的那样。
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嗔、无怒、无心、无情。
八无子,这是书上所记载传说中的言灵师所具备的条件,却可笑的成为训练顶尖杀手的方法。
她早就开始麻木,如同死神般收割人的性命。那么,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也对,对她来说:自己早已身处地狱。
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人来看,一天都没有。
机械的,如同机器人般的活着,收割着别人的性命。
=================================================================
然后,她的真正故事是从无双十岁开始。
在一天夜里,她处理完任务回来,路过一个露天的运动场。
月光下,有人在歌唱。
是谁?
从歌声可以听得出来——
这是一个少女。
她正坐在秋千上,一边荡着秋千,低低的在唱歌。
黑色的秀发随风飘散,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裙摆随上下摆动的秋千而移动,在阴影中,看不清她的长相和年龄,但却是人觉得这样刚刚好。
很多东西在永远你不知道它是什么的情况下,那就是最美好的。
使无双想到了他的一个目标任务给自己女儿买的娃娃里“诗歌”,那个永远只活在在阴影里唱着歌的少女。
她不只为了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听她唱歌。
如同被传说中的海上歌姬迷了心窍,居然动弹不得。
好熟悉的歌声……但是想不起来这个歌声的来源。
歌声停止了,她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却发现,唱歌的女孩早已不见了。
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功力退后了吗?她有些自嘲地想。
最后,她选择没有留恋般的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孤独的秋千还在随风摇晃,还有天上那同样孤独的月亮。
=================================================================
她又一次站在这儿,这已是第十次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是单纯的听每天在这里唱歌女孩的歌声,还是单纯的想要找寻一番安慰,是自己早已空洞、麻木的心,少一点空白。
“你又来了!”女孩这么说。
“是的。”无双这么道。
其实第一天那个少女就发现了无双的存在,所以在唱完歌后才会突然离开,但是无双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一样,使她鬼魅的再次来了,后来他们有了交谈,也只局限于这两句罢了。无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少女的脸,但每一次想看清时,却突然觉得,不看清比较好,迷雾使人觉得神秘,这也许是人的天性使然,也是那可笑人的劣根性。
“人们总是自己伤害自己最深。这是因为我们天真而愚蠢。天真得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弥补,愚蠢得以为付出就能抵消罪过。
只是宽恕从来不会发生。
记忆不会轻易让过去沉默,这个盛装出场的悲剧女王拖着那么一条长长长长的阴影。即便她已经走过,仍有余音残留。
她唱了又唱,就像人鱼在日出之前,因为知道最后的期限,愈发不能自拔,她的调子如此悲哀绝望,愈发美丽得催人泪下。
而当她停止那一刻,也就是她生命的终结。”
她缓缓读着被插书签书上面的话,然后露出了一个像是悲伤又像是无情的表情。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