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声 战役 梅雨

小说: 青春眼泪成诗 作者: 尘小小 字数:1981

  李木回到家的时候爸爸还在书房里亮着灯备课,李木准备悄悄进去。李木半转着身子把手压低让肖宸小点声音。刚走两步就听见爸爸在书房里传来的声音,“回来了?”比责备更让人难受的问候。李木在喉咙里一声嗯,没人能听得见。李木准备过去接受责备。但是爸爸并没有想要过多地过问昨晚的事情。

  “厨房里有早餐,带你同学去吃。”爸爸的语气依然平静的让感觉李木愧疚。

  “哦,我们吃过了。”李木带着肖宸快步来到卧室。

  有时候不需要说些什么,每个人的感情都和你一样丰富。并不是说的多就会表达的多,有时候不说话反而能说明更多的东西。平静的小屋让肖宸羡慕,在肖宸的家里如果能有一天这样的日子,不是即将来临家庭大战就是刚刚结束一场大战役。像这样的气氛在肖宸家里出现,那么表明肖宸家里就一定出现了问题。

  李木让肖宸先去洗澡,肖宸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已经大白天了,还要用李木的家的水。李木蹬了肖宸一脚,把他踢进洗浴室。自己走到爸爸面前低着头认错,爸爸笑着说,没事,下次不要再这样就好。李木看着爸爸的笑容点着头。爸爸又低下头去写东西。刷刷的写字声音就像李木的画笔一样流利地在之上来回游动。

  肖宸洗好澡就匆匆和李木道别回家,希望此时家里都安静,还可以从窗户里爬进去。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然,这也是在自我安慰,如果是真的这样会更可怕。

  还没走到家,远远地肖宸就看见有人站在自己的窗户上,停下来看了看还是不认识。突然脑袋上像是有人泼了一盆冷水,是不是爸妈都出去找自己家里进贼了?肖宸大喊一声拔开腿往前跑。速度和刘翔最后的冲刺一般,肖宸开始看不清两边的风景,眼睛里两个人的身影被确定,就等肖宸扣动扳机,一枪击毙。

  妈妈像是站在门口等了很久,不断起伏的胸口就要爆炸一样。看见肖宸飞奔而来,双手搭在腰间。肖宸眼睛一愣,发现情况不妙,但是脚步已经停不下来。

  “你还回来干嘛?死在外面好了,忘了你还有个家。”妈妈指着肖宸差点跳起来,爸爸站在妈妈身后不说话,眼神一样瞪着肖宸。肖宸有些发抖,但是还是没有认错。

  “我现在就把你窗户封上,有本事别挑我们家的楼,你跑到楼顶头朝下跳。”妈妈指着肖宸卧室外面正在测量窗户尺寸的几个电焊工。肖宸才明白,原来妈妈要彻底软禁自己。现在后悔认错肯定没有用,肖宸心想索性就听妈妈骂自己一顿,先忍着,以后再想办法。

  幸好一个电焊工过来问妈妈保护窗户的款式和规格,妈妈没好气地说,只要结实耐用就好但是越牢固越好,不怕花钱。他们商量了一会几个电焊工准备回去,说两天后就会过来安装。肖宸趁机溜进房间,跑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几个电焊工和妈妈道别后,妈妈就过来又是一顿臭骂。当然房间门被反锁,只能站在门外骂。

  肖宸一下子扑在床上,深呼吸一次。看着就要被封锁的窗户有些可惜。毕竟还没有爬够,就这样封了肖宸都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好玩的。

  “顺利吗?”肖宸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木发来的。中间省略的若干字,两个人都明白。李木就是在问,战争开始没有。

  肖宸把头埋在被子里,按下几个字回过去“健在,勿念。”噗一声自己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不知李木会不会把此刻的肖宸想象成什么样?是处在硝烟战火中垂死挣扎还是躺在病床上无痛呻吟,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会有很大的可能性。肖宸听着外面妈妈那最熟悉的骂声,甚至每次都是重复的老套台词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就这样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没有防备却都天生一副刺衣。爱也是刺,恨也是刺,相拥会疼,相弃更疼。于是我们越爱越有距离,越有距离越爱,最终我们成了相隔天涯的恋人,最终我们成了老死不相见的守候。

  下午看天气预报说是梅雨季今天正式开始,预报完没过半个钟头,雨点如散落的珍珠般泼洒下来,砸在屋顶的水泥啪啪作响。肖宸打开窗户,还是一股闷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之后就是带点凉意的雨点落在自己的脸上。顾盼盼今晚又回不去了吧?,肖宸自言自语。掏出手机,看了看又塞进口袋里。关上窗户的时候雨突然更加疯狂的落下,带着远处的闪电,一排绿叶大叔的阴影清晰锋利。像是天突然挣开的口子,被人又用手掌堵住,不安分的口子还是在那里一张一合。随时都能喷射出鲜血一样。

  李木带着耳机看着闪电,爸爸今晚睡的特别早。可能是昨晚等了自己一夜吧,李木还是有些愧疚。那些的腼腆,不好意思,其实都是父母一直所期待的东西。而他们不说出来,我们就假装不明白,等到哪一天有了勇气,也没有人会等着你说一句,爸、妈我爱您。李木转过身,闭上眼,然后自我催眠。

  若是把画面分隔,你会发现肖宸和李木的眼神动作竟然出奇地相似。雨点拍在玻璃窗上的时候瞬间破碎,一道道痕迹滑过玻璃。模糊了视线却清晰了颜色,碧绿的树叶和比玻璃更透明的水珠,都是这个夏天最显眼的特征。时间无情地匀速地前进,不等人亦不追人。李木和肖宸一起算起两人一共相识了多少天,就连微笑也如同一人。

  此时顾盼盼已经不知去向,在黑暗的夜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总是幸福与悲伤同时出现,叫人还来不及适应,只能无力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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