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颜陨落

小说: 帝王惑:弃妃刚及笄(全本) 作者: 纱缈非 字数:4101

  突发的事故,让黑衣人们默契的停下进攻。

  黑衣洛嘶哑的声音响起:“秦门主,你们带她走,这里交给我。”

  秦觞执点点头,带着流光登上马车,秦黎而也翻身上马,一行三人绝尘而去。秦觞执猜不透黑衣洛怎么会在这里,一直只听说他卜卦神乎其神,从没有人说过他的功夫亦是如此高超,就算他没受伤,也赢不了黑衣洛。

  回头看去,只见从黑衣洛身上发出数道寒光,片刻寒光消失在空气里,周围的黑衣人却同时倒下。秦觞执眉头皱的更厉害,这样的功力,深不见底的功力。原来门里查过他的来历,甚至是上一代门主也查过,得到的答案都是四个字:一无所获。

  大家都没说话,都全力向前跑,秦黎而躬身在马背上,眼神坚毅而且冷血,哪里还有流光看到的俏皮。她一直在心里嘀咕,妈的,要是再有人拦下来,姑奶奶灭了他全家,混了这么多年,本大小姐还没吃过这种亏!

  马车上,秦觞执的血,几乎快滴满他前面的地方。可他浑然未觉,一直握着马鞭,用力的抽打在马背上,以求达到最快的速度。

  流光坐在里面靠着车壁,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上午的时候,在湖边,墨晚带着禁军围攻。墨晚不是应该在王城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就算是为了把她找不回去,作为一国之君,也不用亲自前来,墨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分别是什么?

  秦觞执突然出现,救了她,还受了伤,他说她是秦门灭族的祸端。那么,秦觞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救她?秦门的传说,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去怀化?

  秦黎而是在叶落镇碰上的,跟她的相遇,是偶尔还是故意安排的?明明她没那么天真单纯,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还有,她为什么要去整治那些跟着自己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最后,就是黑衣洛。跟他,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皇宫的第一次碰面,让她不要耍小聪明。结果她逃出了皇宫,按理是背弃了他的忠告,为什么今天他会救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说过自己的命是另一个人?黑衣洛口里的另一个人,究竟是谁?

  撩起帘子向窗外看了一眼,流光连忙掀起马车的门帘,大声对秦觞执说:“秦公子,先停下,别走了。”

  秦觞执停下马车,秦黎而也站在不远处。秦觞执问道:“怎么了?这是去怀化的路!”

  秦黎而接着道:“对呀,夜姐姐,我们还是快点吧。”脸上的阴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单纯的急迫。

  流光继续提高音调,对秦觞执说:“秦公子,我想去怀化,是因为我哥哥在怀化城外的集市等我。现在墨晚一定把那里守死了,我不能就这么过去。你能不能先过去,让我哥哥到这里来,我和黎而等在这里,成吗?”

  秦觞执说道:“怎么才找的到他?”

  流光的音调依旧没低下来:“我哥喜欢穿灰色的衣服。你只要看到穿灰色衣服的男人,就过去问他‘夜流均是谁’,回答说‘风谣北方的怀化’,这个人就是我哥哥。”

  秦觞执看了一眼流光,又看了一下旁边的秦黎而,不说话。

  见秦觞执不说话,秦黎而憋不住了,跳到马车上,拉着他:“哥,你就先过去嘛,我也好想见见夜姐姐的哥哥。”

  秦觞执无语,从马车上下去,对流光说:“我先过去,你们呆在这里别乱走。”利落的翻身上马,手上的伤口还在慢慢的渗血,回过头对秦黎而说:“黎而,保护好流光,最多一个半时辰我就能赶回来。”看到秦黎而点头,秦觞执才向怀化奔去。

  秦黎而就这么陪着流光坐在马车上。直到看不见秦觞执时,流光对秦黎而说:“黎而,那些悄悄跟着我们的人,是不是都跟着你哥哥走了?”

  秦黎而机警的像四周看了看,才说:“是走了。夜姐姐,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会知道的?”

  流光无力的笑了笑,说:“我是猜的。黎而,帮我去找个人好吗?”

  “谁呀?”秦黎而问道。

  “刚刚我是故意大声说我哥哥在怀化。这样你哥去找我哥哥时,那些跟着我们的人就会离开,”流光顿了顿,对秦黎而有些歉意,“其实我哥哥在我们后面,大概也是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你忙我把他接过来,好吗?”

  秦黎而睁大眼睛看着流光,半响才说话:“刚刚我还在想,怎么夜姐姐今天说话这么大声,原来是故意的呀。夜姐姐,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你哥哥好不好?把夜姐姐一个人留下,黎而不放心。”

  早知道,每个人都没那么好忽弄,流光伸手抚了抚额头,道:“许是被马车颠了,我头晕的很,心里也很难受。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反正你过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好不好?”

  流光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秦黎而只好同意:“那夜姐姐,你哥哥约在哪里等的呢?”

  流光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将碧绿色的丝绢放在鼻子下顿了顿,道:“往回走上一个时辰,会看到一条岔路,再顺着岔路走半个时辰有个亭子,叫‘君莫亭’,我哥哥就在那里等我。”

  秦黎而点过头,下车将拉马车的马解下来一匹,又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给流光:“夜姐姐,这是我们秦门的信号弹,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把这个点燃,黎而和哥哥都会尽快赶过来的。”见流光收下,秦黎而才骑马向后面跑去。

  秦黎而走了一会后,流光赶着车也向秦黎而那边走。马车离开了半个小时,友重新回到流光他们三人分开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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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觞执正在怀化城边的集市上,不停需找穿灰色衣服的人,另外还有些人也不停的穿梭在人群里,见到穿灰色衣服的都一阵拉扯。

  这是,空中响起一阵呼啸声。众人抬头,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向天空急速射去,然后是“嘣”的一声,白光炸开,一道七彩彩虹出现在天空,不断扩大。每一种颜色都有规律的互相交叠移动,美的动人心魄,醉的让人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彩虹。

  秦觞执看到七彩信号时,心里出现一丝恐惧,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此远离他的生命,不再有交集。他快速的骑上马,用力的抽打马背,只想马上出现在她们面前。

  跟着他的人见他突然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默契的留下一人继续找灰衣人,其他的人则继续跟着秦觞执。

  庭院里,墨晚看到天上的彩虹,立马命人找来最快的马,带着侍卫全力向彩虹那边奔去。小李子调查过秦门,七彩烟花是秦门最高深的信号弹,只有在命悬一线时才会点燃,而且有七彩烟花的只有秦门的门主和两位护法。流光他们,出什么事情了?

  秦黎而刚到君莫亭,那里并没有人。有些破旧的凉亭,枯叶积了一地,正想看看别处有没有人时,秦黎而看到了天上的七彩烟花,那是她临走时交给流光的,难道出什么事情了?秦黎而顾不得再找什么人,心急如焚的往回赶。

  墨晚终于赶上了前面的人,那人居然是秦觞执!他不是和流光在一起吗?墨晚大声质问他:“流光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觞执转头不看,竟是今天派黑衣人来的墨晚,他后面不远处跟着侍卫。正要反唇相讥,却看到不远处升起的一缕一缕的青烟。两人互看一眼,不再说话,快马向那边赶去。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都不再有多的想法,一颗心随着起伏的马背上上下下。

  转过树林,他们同时勒住僵绳,这是秦黎而也到了,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秦觞执,想说什么,张张嘴,终是没说出来。

  他们三人中间,一辆烧的面目全非的马车,还有细细的火焰在不停地跳跃,烤肉的味道飘在四周的空气里,拉车的马,已经不见踪影。隐约能看出,马车里躺着烧的焦糊的人影。

  秦觞执走上前去,一掌推出,本就不堪重负的马车轰然倒塌,细碎的火焰也被掌风吹灭。秦觞执走到被烧焦的人面前,蹲下去,这就是那个冷漠的流光,那个从头到尾都喜欢冷笑的流光吗?

  她的胸口有被贯穿的伤口,拳头紧紧握着,就是烧成这样,也紧紧握着。他伸手去掰开烧的焦糊的手,掌心里躺着一块墨玉的腰牌,右下角的兰花独自孤寂。他握着她的手,将腰牌重新放回流光手里,喃喃道:“原来,你这么喜欢这个腰牌,那就拿着吧。”

  “哥,”秦黎而站在他身边,“哥,你别这样,夜姐姐,夜姐姐。。。。。。”最后还是说不出来话。

  秦觞执看着秦黎而,一双眼睛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微微弯了弯嘴角,道:“黎而,你夜姐姐不能继续陪你了。”说罢站立来,拉着秦黎而就要走。

  秦黎而挣开秦觞执的手,跟他吼:“哥!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就算夜姐姐再没给过你好脸色,你也不至于让夜姐姐弃尸荒野啊!!”

  秦觞执看着气鼓鼓的秦黎而,突然笑了,带着点邪魅:“黎而,你跟着掺和什么丫。你夜姐姐可是樎国的洳妃,这位皇帝陛下,定是要带她回皇陵厚葬的。”

  秦黎瞪着秦觞执,看他脸上还挂着笑,枉她还一直想撮合他和夜姐姐的事,岂料,现在夜姐姐没了,他竟是这么不在乎,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这是她第一次为了别人伤心,第一次替别人和自己不值。带着哭腔,秦黎而对秦觞执吼:“哥,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你了!”吼完,一边擦着眼泪,一面向远处飞去,消失不见。

  墨晚在废墟里拣起一只碧玉的发簪,正是流光从宫里带出来的。墨晚对正在浅笑的秦觞执说:“秦门主,朕要带流光的遗体回宫厚葬,请秦门主退开些。”

  回宫?她是他的妃,自是要回去的。秦觞执点点头,站在一边,看着墨晚的一举一动。

  墨晚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秦觞执,状似无意的说道:“若是流光还活着,知道往日秦门主对她的恩惠,一定会对秦门主感怀在心的。”

  恩惠?都有哪些?是把流光的身世告诉别人,想看她垂死挣扎的样子吗?是在各国使节间煽风点火,想看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表情吗?是流光把他支去怀化,让她自己死在这里?不错,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要是流光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像刚刚黎而那样说恨他?想到这些,脸上的笑深了一点。

  墨晚没再看秦觞执,拿出流光手里握着的墨玉腰牌,看了一眼,丢给秦觞执,道:“朕的妃子,可不会占了秦门门主夫人的腰牌。”

  秦觞执接住腰牌,回了句:“看来皇上还真是大度,不打算计较如妃娘娘的名节,也要亲自将她迎回去,洳妃娘娘要是还活着,想必会对皇上感恩戴德。”语气之间,尽是嘲讽的味道。

  “这就不劳秦门主*心了,要是有空,不如回去多管管你家那刁蛮的妹子,若是哪日在皇宫闯了祸,可别怪朕没提醒秦门主。”说完这些不冷不热的话,墨晚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流光身上,抱起她,对身边的侍卫说:“把马车的残骸带上。”

  墨晚抱着流光向叶落镇方向走去。

  墨晚他们离开后,秦觞执看着刚刚马车被毁的地方,嘴角微翘,似自言自语:“流光,你就这样,带着你一层不变的冷漠死了吗?”心里好像有什么碎了,有一点点的惋惜。惋惜什么?白色的衣衫带着淡淡的疑惑消失在树林里。

  庆樎十二年十月,五国之间岌岌可危的和平,终于开始打破。

  后来史书上记载:庆樎十二年十月,庆樎帝洳妃于叶落镇城外薨,此为天下格局变动之因。又称,红颜祸国,万民皆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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