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星期就到校庆了……
班主任命令我们必须弄出一个节目。也许是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他匆匆将责任丢给班长之后就离开了。
拿到鸡毛令箭的班长向冰儿施压,要求在一天之内决定弄什么节目。为此,冰儿差点和他打起来。
“他倒可以轻松了,又留下烂摊子给我!”冰儿一进房间就将自己扔在床上,书包则随手丢到了地上。
没有办法,冰儿是文艺委员,这次演出如果失败,层层责任追究下来,受罚的肯定是她,我也帮不了。虽然换身份这码事情我们没少做,但是现在可不是能换的。在一定条件下人可以变换各种相貌,也可能无止境的和某人相似,唯独性格和所知、能力等重要的东西,无法篡改。
“作业,我只说一次,不拿过来的话自己解决。”我坐在桌子旁边,伸手到冰儿面前。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会帮对方写作业。虽然更多时候,是我在写两个人的作业。
不过虽然每次我们交上去的作业连字迹都相似,可是我们的成绩却有着云泥之别。年级前三的是我,前三百的是冰儿。不过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学校就换成对方的身份,连考试都这样,所以成绩单上,辉煌的是冰儿,被耻笑的是我。
两个人的作业,听起来多,但是不过是写字写得多而已,因为只要完成其中一份,另外一份就可以照抄。而我在写作业的同时,冰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似乎在网上寻找什么。
“姐,为什么妈不让我穿短袖?”冰儿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短袖睡裙,换上了,穿过头问我。她手臂上的蝙蝠似乎是得到了新鲜空气,连颜色都变得鲜亮许多。
我没理会她,直接在作业本里钩钩划划,很快就写完了自己那份作业。
“姐?”她见我不理,伸手抽掉了我面前的作业本。我的钢笔没来得及提起来,在本子上画了长长的痕迹。
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这又不是我的作业,明天自己咆哮去吧。“估计是因为你的胎记吧,现在有几个人和我们这样喜欢蝙蝠的?不过我也不喜欢短袖,把自己晒得黑黑的有什么好。”
“可是我很热啊。”妹妹似乎是不想我写完作业了,继续坐在我身边叽叽喳喳。
“那是你的事情,别影响到别人就好了。我还想和妈说我要剪头发呢,整天顶着这个刘海她不烦我心烦。”我觉得再这样下去反正被骂的不是我,就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等等,她穿的是短袖?
“你不是吧……”我无力地抚着额头。伸手把书桌上的日历扯过来,指着今天的日期大吼:“你给我看清楚,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九号!别又感冒了装死赖在家里不去上课害我挨骂!”虽然现在是在房间里,关着门窗,可是毕竟是十一月份,穿短袖是不是有点……
冰儿吐吐舌头,又翻出换洗的衣服一溜烟冲出了房间。“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再次无力地摇摇头,我摊开本子继续写作业。反正艺术节不用我操心,该谁谁自己头痛去,别来骚扰我就好。
等我写完妹妹的作业之后,才发现她已经在架创下铺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你够狠……”我关上台灯,从床的侧面爬了上去。总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像八爪鱼……幸好房间里没别人,不然我一世英名岂不是被妹妹轻易毁掉了?
幸好这是木床,木梯子被抽走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是铁床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塌呢。本来父母是想给我们每一个人买一张单人床,结果她硬要架床。这也就罢了。我体力很差,经常爬上爬下很吃力,所以当初极力反对,是妹妹自己要求睡上铺的,现在倒好,天天赖在我的下铺不走了。更令我郁闷的是她最近失眠,吃了一点镇定剂,要想叫醒她难如登天。
幸好自己中午就洗过澡,不然的话再要我爬下去我肯定会把妹妹直接扔到地上的。
把自己胸口以下埋进被子,枕头垫在脑后并拿起一本《洗冤录》慢慢阅读。才九点多钟,睡觉的话还太早了,我可不像妹妹那样忙的心力交瘁累得半死不活,还得省着点力气看书。
才看了一会书,总觉得头昏脑胀。看来是感冒了……唉。不知为什么,我对古文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我甚至可以看得懂很多青铜鼎上的文字。不过我也不敢说我是真看懂了,万一和考古学家、古文字工作者的结论相左,说出来岂不是讨骂。
关灯,拉上被子,会周公去咯。
只是我想不到,之所以看得懂文字,是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经使用过这些文字……
第二天一早,我又继续做我的早餐。然后六点钟准时叫妹妹起床。
今天运气不错,没有吵醒母亲,不然我又该挨骂了。
来到教室,我继续写我的日记,坐在我旁边的妹妹继续上她的百度。估计那棘手的任务还没有着落,所以她看上去很不安,连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回答问题的都是我,因为我和妹妹坐在同一桌,随便上去一个也没人会说得出谁是谁。就像《樱兰》里的双生子,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能分辨出我们,当然前提是我们都戴上了黑色隐形眼镜,穿上了长袖校服。我左手写了一段话在笔记本上,推过去的时候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后从座位上走了出去。
我走近黑板前看了一下题目:用铁锈和硫酸制硫酸铁。
铁锈(Fe2O3)加上硫酸(H2SO4)反应,生成硫酸铁(Fe2(SO4)3)和水。然后再检查一下是否配平,潇洒地一丢粉笔头,在老师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回到了位置上。妹妹早已经准备好,往我的座位挪了过去。
之前写在笔记本上的话是:等一下换个位置,把你要查的东西写下来我接着去查。
不过妹妹并没有写下内容,看样子是有结果了。我随手关掉浏览器和声音,开始打游戏。很快就下课了。
刚刚合上笔记本电脑,妹妹一脸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姐,你陪我上台好不?”
“绝对不行!我近两年来没听过中文歌,上去不是丢脸么?”我连忙摇头拒绝。每次要我上台都是她,我上去以后她的角色就变成报幕员,没她什么事了……虽然到最后也勉强应付,可是每次都把我累个半死。如果代价是那样的话,我宁可不要这份荣誉。
“那……你帮我找一个会日文的,会钢琴的人来代替吧。”为什么我总觉得妹妹的眼睛里有种阴谋的味道?似乎还看见她在奸笑……
会钢琴的好找,现在我们班钢琴八级的就有七八个,可是会日文的……我环顾四周,似乎还真没人跟我说过我们班有人会日语。
“别班的行不?”我记得我有几个朋友会多国语言。
“你认为我们班演出麻烦别人班的人这样做好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理亏的变成我了。看着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扑克脸,我认栽地趴在桌上。
“姐,你听一下这首歌嘛。我想你应该会的。”妹妹说完也没等我有什么反应,直接点开了一个播放器。几秒钟以后,细碎的风铃声和钢琴声传了出来。
“UA的《水色》?你确定有人听的懂么?”这首歌我是会唱,可是这是日文歌啊。
妹妹狡黠一笑,又点开了一首歌,并且叫我认真听。
“这是……为什么这是中文的?”虽然是同一首曲,可是歌词截然不同,可以说得上是天壤之别。难道说……
“姐,你唱日文的我唱中文的,应该会成功吧?”妹妹的笑容看上去很纯真,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成为小白鼠,跑不掉了。真是的,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套,为什么我傻乎乎的又钻进去了?
不过已经答应了,就改不了了。所以最后我还是乖乖的接受训练。
钢琴伴奏还好,只要熟悉乐律就弹得出来,可是妹妹却总是说我唱不出UA的那种感觉。最后我一狠心叫她找个有感觉的来,她就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