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我的感觉已经越来越薄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勉强的睁开眼睛,陆铭仍是眉头紧锁,严肃的表情还是一尘不变。但他越是这样我越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帅。”我用我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着,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一直以来在我的印象中,他从不曾这般过。
“你给我支持住,不要说话了。”声音很是低沉。
“以前,我,从来不怕死,但,但现在,我我想活,活着。”眼泪不禁留下来,落在他那已沾满鲜血的白衬衫上。死亡对我来说真没那么可怕,可如今,我居然舍不得了。或许是有了愿,还未了的愿。
“不要说话了,什么死不死的,前面就是医院了。”
“我说,要是万一,将我,同母亲的骨灰全撒向,大海。那就,什么,什么都结束了。
“没有万一。”
“还有,我,我爱、你。”终于是支撑不住,彻底的晕厥过去。就在那一瞬间,由上而下的一滴泪滑落下来。
谁都看不清这个男子的表情,只见他疯了般,抱住怀中的女子冲进医院。她是爱他的,他也是爱她的,只是他们都在怀疑彼此的爱,甚至说,都未能看清自己最初的心。
或许爱情从来都没那么简单,有时我们可能低估它了,但有时我们也是高估了它。但不管如何,只有相信爱,才会存在爱。
手术室外,陆铭不安的坐在外面,或许现在的心情是各种的复杂。不久小芸和小樱她们陆续的跟了过来,所有人都是沉重的心情,两个女生早已是泪眼婆娑,却都不敢哭出声来,或许是太害怕,或许这里的气氛太凝重。
手术室内,更是手忙脚乱,医生和护士手脚都没停过,救命便是争分夺妙,谁都不敢有一丝松懈。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痛。缓缓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白色,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着我是否还活着。在我还未来得及多想什么的时候,一声尖叫声便让我清楚的明白,我确实还活着,因为小芸的尖叫声太记忆深刻了。
“醒了,醒了。”顿时一片黑呀呀的脑袋向我涌了过来。
“我去叫医生。”易强立马冲了出去。
“怎么样了。?”
“没,没事,就是痛。”
“哪里痛,医生,医生就来了。”小樱小心翼翼的问。
“胸口好痛。”一讲话就异常的难受。
“来,你们都让一下,我来看一下。”这时候医生走了过来,给我稍微看了一下。
“医,医生,怎么样了?”小芸询问道。
“小姑娘毅力很强,醒了就没什么事了,现在主要就是伤口,现在伤口会比较痛,并且讲话会牵拉伤口,加重疼痛,所以,现在要少讲话。只要好好保养,就会没什么事的。多弄点营养丰富的,促进伤口愈合的食物。”
“好的,谢谢医生。”
“不用谢。”说完便离开了。
“感谢上帝,你终于是醒过来了。”小芸说着眼泪便流下来了。
“我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哭了啊。”
“就是,多晦气。”易强虽然嘴上该是嘻皮笑脸,可是神色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或许,这段时间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但生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得扛着。
“嗯,不哭了,一切都会好的。”小樱梗咽着。
“你们都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守了那么久,这里我来守着就可以了。”陆铭看着他们说。
经过几翻劝说,这一堆人终于是离开了。我看了看陆铭,也是一脸的疲泛,却仍在硬撑着。
“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摸着他的脸,胡须都有些扎手了,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过。
“我没事,你少讲话,伤口会痛,要不要在睡会。”
“不想睡了,感觉睡了好久。
“确实睡了好久,整整三天。”
“这么久?”
“嗯,奶奶来过,但你还没醒。”
“奶奶也知道了?得让她担心了。”
“不想让别人担心就好好养好伤。”
“嗯,谢谢你。”
“傻瓜。”
“就在我醒来的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好幸福,那么多关心我的人守在我身边,这一刀值了。”
“值什么值,以后你少逞强。”
“没关系,只要能换回小樱的幸福,我愿意。”由于小小的激动一下,伤口抽的疼。
“叫你别讲话,不知道疼啊。”我立马闭上嘴巴。
第二天,小芸和小樱便过来了,换着陆铭回去休息一下。这几天为了照顾我,他真是没睡几个小时。
“我吧,一直觉得陆铭是好男人的代表,要不是被那女的…”
“说什么呢。”小樱打断小芸的话。
“不是,我意思是说,陆铭这几天的表现,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做到这样,说实话,那时候他跟你在一起感觉像是在玩似的,你看,所谓患难见真情就是如此。”
“嗯,我也觉得,你昏睡的这几天,完全是他时刻守在你身边,而且那天他看王琳的眼神,连我都惊呆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小樱内疚的说。
“说什么呢,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家人。而且如果那天你处于我这个位置,我相信你也会为我去抢刀的。”我安慰着小樱。
“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以后,以后就好了。王琳不是也被我们解决了,对了,那天她居然逃走了。她犯了这么大的事,都可以抓她坐牢了。”小芸不想气氛太沉重,故意转移话题。
“那时候大家已经完全顾及不到王琳了。”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我也不想去过多的追究,只要她自己能好自为之。”
“嗯,她其实也够可怜的。”
“唉,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好自为之吧。但愿她的良心能够过的去。”
母亲说过,要学会原谅,也要学会感恩。我记着母亲的话,只要不是让我无法原谅的,我都可放过。但我也有我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让她求生不得。
所以,对于王琳我其实没有到实质上的无法原谅。即便让我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即便在我换药的时候,痛到难以忍受的时候,我也顶多在心里咒骂她几句。
从小到大,我和母亲受过多少苦,对于外界的漫骂,嘲笑,挖苦,我都已养成了不在乎的性格。从小便学会保护母亲,母亲的性格一直是很柔弱的,受到外界的排斥时永远只会躲起来哭泣。所以,面对别人的欺负,我都会跟别人说,你如何羞辱我都没关系,但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决不会放过你。
冷漠惯了,便什么都无所谓了,所以从来都是,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我都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