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这里!”汐映颜抗拒着缩回手,眼神不安的飘向窗外,从她的视线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有人在阳台上晒东西。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不是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边。
思及此,连忙扭着身体要下来。
顾墨兮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稳住她,腾出一只手去拉窗帘。
“这样就看不见了。”
汐映颜还想说什么,可是顾墨兮已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那股熟悉的燥热几乎要将她吞没。
“要我吗?”顾墨兮哑着嗓子问。
汐映颜早已经意识涣散,再听到他低沉性感充满诱惑的声音,顿时弃械投降。
【已和谐】
简单的给两人清洗后,顾墨兮裹着她放到床上,思及厨房的狼藉,暗衬着他们的晚餐怕是泡汤了,只得打了电话去金帝,让人煮一锅海鲜粥送来。
汐映颜躺在他的怀里,手指绕着他胸上的几根卷毛,高潮的余韵似乎还残留在体内,有气无力地问:“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在想,人生若只如初见,亏我当时还把你比作惜朝,你丫就一人面兽心的大淫魔!”娇嗔的嗓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怨念。
大淫魔?
对她给他的新称呼,顾墨兮表示欣然接受,笑得如沐春风。
“比起惜朝,在你面前我确实更愿意做大淫魔。”
又想到了什么,汐映颜翻过身,手臂支着腮帮子,问他:“你是不是对你所有的女人都这样?”
听他这么问,顾墨兮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从他身上带起来,认真的看着她,正色道:“颜颜,我承认跟沈若熙有过那么一段,那也仅仅只是年少轻狂的冲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女人。”
他话里的真假,汐映颜已不想探究。对这个男人,她不是不感动的,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想,假如她还能爱的话,那便只能是这个男人了。
这么想着,便问:“顾墨兮,可以等我爱上你吗?”
*
——顾墨兮,可以等我爱上你吗?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不敢忘记对他的承诺,可是她当年许诺的那个人却已经不需要她的诺言了。
思及此,汐映颜的眸色更冷了几分。
包里的手机这时响了,好不容易从一堆东西里翻出来一看是婉儿的,汐映颜刚按下接听键,几乎立刻,耳边就传来那丫头风风火火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到啊?”
汐映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丫头还是一如当年的急性子。
“我下午两点到的A市,现在才不到两点半,我刚上出租车,预计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三点半之前肯定能到家,四点能出现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你就那候着吧。”
汐映颜只听见那头说了句“呸!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知道了,您快点儿!”就挂断了。
摇了摇头,说起上官婉儿,据说生她那会儿他爹特迷恋武则天身边的上官婉儿,觉着天底下就不能够再出现一个女人能比她更美丽与智慧并存的了,故义无返顾的就给她闺女安上了这名儿,以至于自打懂事儿之后她就一直在跟她老爹杠着要改名儿的事儿,后来他老爹一句你能有命考上C大也就指着你那名字帮帮忙了,你还改?还改你就只配给C大的学生提鞋了!然后她焉儿了。老实说,关于上官婉儿能考上C大这件事,汐映颜都觉得是那个上官婉儿的在天之灵未免她自己的名讳被糟蹋特别保佑的结果,不然连奇迹二字都解释不过去。
至于她跟上官婉儿的关系,应该最早可以追溯到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据两位妈妈说,她两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只要汐妈妈肚子被踢上官妈妈的肚子也一准开始疼,当然不排除有夸张手法被运用其中,但也足够说明她两交情匪浅了。
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她们只吵过一次架,就是当年汐映颜一意孤行非要跟沈翊宸在一起,上官婉儿坚决反对,甚至超过一周不理汐映颜,要知道当时在上官婉儿的生活里,每天跟汐映颜联系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现在想来她那时候得有多傻多天真才会以为只要再努力点,他一定会爱上自己?
时过境迁,她不再是当年的汐映颜,而他也早就不是那颗她心口上的朱砂痣了。
下了出租车,站在熟悉的公寓楼下,汐映颜有种恍若隔世的久违感,拽着钥匙的手似乎都有些许颤抖。这座公寓是汐衍送她的十八岁成年礼,位于A市中心地带,当年的她对这座自己的小天地几乎有些爱不释手,几乎每个周末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只是终究造化弄人,那一年的那些事注定让她永生难忘。
收拾好行李,汐映颜就直奔跟上官婉儿约好的咖啡厅。
刚到咖啡厅门口透过玻璃窗就看到那厮捧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一头长长的头发快要到腰际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长至脚裸更衬得她肤色雪白,颇有几分妩媚。
上官婉儿打完一局游戏,刚一抬头就看见打开大门走进来的汐映颜,估计是等久了,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和善“迟到了啊!”
“大小姐,就这我都已经是日夜马不停蹄了,您还不满意啊。”汐映颜抚了下刘海,在她对面坐下。
“得,饶过你这一回。”上官婉儿说着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把她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
怎么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虽然长的跟她认识的汐映颜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当年的她,在家人面前努力无邪,在沈翊宸面前努力隐忍,在外人面前努力清高。
而眼前这个女人,一丝不苟的妆容,妩媚的卷发,无懈可击的搭配,连翻菜单的动作都优雅的像个标准的淑女。
就好像破茧而出的蝶,羽化了所有的伤悲。
恣意,妄为!
这是在当年的汐映颜身上断然不可能看到的。
难道只是因为在英国呆了四年?
“哟!小样,四年不见,越来越像女人了嘛!”
汐映颜抬眼睨她:“难道你不是?”
“我这是伪的,你那是货真价实的,瞧那由里而外的气度,那从容不迫的架势,知道的知道你是伦敦政经学院毕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上了什么高等淑女教育呢。”上官婉儿一边上下打量着她,嘴里还啧啧有声。
汐映颜懒得理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嘴脸,优雅的翻着手里的菜单,目光在草莓慕斯黑森林蛋糕之间纠结。
每天一块蛋糕,是她跟那人离婚后养成的习惯,如果不吃她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最后要了一块黑森林,一杯锡兰红茶,把单子交给侍者后,汐映颜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眼一斜就看到旁边的杂志上着一件蓝色条纹衬衫,黑色西裤,一脸万年不变的优雅笑容的封面人物是自己再熟悉也不过的人,自然的伸手去抽,不料,手还没碰到杂志边就被半路拦截。
汐映颜见她直直的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心里喊了声糟糕,想缩手已经来不及了。
“哪来的戒指?还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要死啊,未婚的装已婚?”上官婉儿左看看右看看“这钻可真大!”最后干脆拿了下来往自己手上套,嘴里还啧啧称奇:“鸽子蛋似的,压得我手指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
“真的假的?”
一刹那的惊慌之后,汐映颜已经在她那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里缓过来了,抿了口咖啡,享受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缓缓的回答她:“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