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酸往事(下)

小说: 秋初夏末 作者: 残月 字数:2062

  强子喝着酒,听着磊子讲述的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一副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尖。

  “六年后,有了我。”磊子说道此处,端起酒喝了一口:“说句怕你不相信的话,在我出生五六年,我几乎都是在家里圈养着,陪着我长大的,是外姓的佣人,阿姨,当然,还有姐姐,父母常年奔波在外,一年难得几次回家聚聚,家业是越来越大,而且还大的离谱,忙碌的事也多得吓人,终于,母亲被累垮了。”

  说道此处,强子不由得心头一紧,而磊子却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磊子重新开了一瓶,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大半,可能是喝得太急,被呛了一口,强子连忙坐起身给磊子拍了拍。

  等将气理得顺畅了一些,他接着说道:“母亲病得很重,在ICU坚持了两个多月之后,便一病不起,丢下六岁的我和十二岁的姐姐,没有任何的交代,也没有留给我们太多的念想和多余的话,哪怕就一句,一句也好,可惜,他什么也没能留给我们,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她也许是个急性子,做事不脱离带水,连离开,也是没有丝毫逗留,那时候,我六岁,姐姐,也才十二岁,就在我最不懂事,最天真的年纪……”

  强子默默地听着磊子的诉说,只得是长叹着气……

  而泪水,已经是漫上了磊子的眼球,他抹了把泪,继续灌酒……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回到了家里。”他继续说道:“他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他们两个独处的房间里,每日,都是家里的佣人将饭菜送到门前,却不见他动过,在我那六年来,对他没有什么记忆的时间里,我没见着他抽过烟,而那段时日,总能见着丝丝烟雾从他的房间里飘出来,等他再次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我见着他消瘦了一圈。”

  “他从小都没有教导过我,后来姐姐说,母亲的离去,给了父亲致命的打击,那时候不懂事的我什么也明白不了,当懂事越深,他当初的表现也让我渐渐明白,母亲对他而言,也就是他的命了。”

  “后来我觉得,母亲走了,兴许父亲也就那样子交代了,可母亲去世后不到半年,姐姐就被父亲送到了美国,而他,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从前,模糊的印象里,一年到头他还是会有那么一两次着家,而从那以后,就一次也没有了。”

  “一次也没有了!”

  他重复的说,手里的酒瓶子有空了,强子懂事的起开一瓶,递过去给他。

  “直到五年多近六年后,我也踏上了去往美国的国际航班,飞跃无边的太平洋,去往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地方,说句实话,在我十二岁之前,我几乎是没有出过家门的,就连上学,都是家教,父亲将我送上飞机,就回了去,后来,就连我的那架航班有没有安稳着陆,我有没有平平稳稳的到达美国,他也没有打电话问过一回,而我从六岁到十二岁的六年里,他送我上飞机,是六年来,我第一次见着他,而这次一见之后,有是长达六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

  “我和姐姐两个人在美国独自生活了六年,逢年过节,只有姐姐陪着我,虽然美国并没有中国的传统节日,可他依旧会想尽办法弄到中国过节时应时的事物,比如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过年时吃的饺子,她都能想尽法弄到,实在是弄不到,她会在国内买一点,空运过来,我不喜欢那里的圣诞,那里吃饭用的刀叉,甚至于不喜欢那里分成烤得几分熟的牛肉,可时间长了,那些不喜欢的,不习惯的,也就渐渐的习惯了,而在那六年里,除了父亲偶尔间的几个电话,再无身影。”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了国?还沦落到了这儿?”强子抓起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喝了口酒后问道。

  “波士顿学院有建立一个极少人知道的特殊学科,在这个学科里学习的人,都是来个各国超级富豪的子弟,其服务的对象就是这些商业大亨子女,要想进入这个学科,必须得经过极为严格的资格审查,而却对于这个学科里的成员,都是高度保密,这个学科培养的,与别的不同,乃是为这些商业大亨,企业,集团培养后继接班人才,但凡是这个学科里的成员,无一不是身价过十亿的超级富豪子嗣,这里,是学习的地方,更是结交超级富豪的不二去处,只要是这个学科里的成员,身后无一不都有着一个超大的商业帝国,结实了这些商业帝国的接班人,所掌握的资源将是无可限量,我和姐姐很荣幸,被父亲安排到了那里。”

  “六年后,我有一个两个月的假期,姐姐说,很久没回家里,想父亲了,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我说听姐姐的,如此,我们就在那太平洋上,飞了一个来回,只是有一去一回之间,间隔了六年。”

  他说到此处,昂头倒在天台上,星光璀璨,夜凉如水,潺潺夜风拂过身体,丝丝凉意侵扰全身,寂静的空气里,他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他缓缓闭上眼睛,缓缓开口:“我以为,父亲既然视母亲为他的生命,那这一生便不会再娶,母亲将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交给了他和他的事业,到最后还付出了生命,应则,不论从情还是论义,或者说是母亲对他的那份感情,他也不能再娶,因为如此一来,他负了母亲对他的情,也毁了他对母亲的那份义,更否认了这么些年来母亲为他挣下来的一切,连她自己都没有分享到几层,父亲他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分享??分享母亲当初勤勤苦苦打下的家业?”

  他说道此处,哽咽了,紧闭着的眼角溜出来一滴眼泪,随着他的耳畔,滴入地面:“可是当初推开阔别六年的家门,父亲却让我,管一个陌生的女人,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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