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度佳节

小说: 魔泪 作者: 青鸣 字数:2853

  “其实,我也不是没事……”洛儿有点失望的望着窗外,“可是天公不作美,也只得做罢。”边说边百无聊赖地揉弄着衣角。

  “是什么事啊?说来我听听,便可以帮你一起埋怨埋怨这老天。”

  洛儿“扑哧”一笑,然后又略略沉吟问:“风哥哥,你可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邹余风挠了挠头,他向来对日子不敏感,就连过生日,都是洛儿提醒才记起的。实在想不到,只好挑着眉悻悻猜道,“不会是你生日吧?”还未说完,就发觉一只洁白的茶壶迎面呼啸而来,忙慌乱接住。轻手轻脚将茶壶放回桌上,陪笑道,“我自然,自然是知道今天不是你生日,不过我确实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说着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今天是正月十五。”

  邹余风“啊”的一声,心下恍然,“今日正是元宵佳节啊!”

  洛儿忽觉一阵委屈,“对啊!你个木头……”

  “咦,出太阳了……”一丝阳光射入窗内,照在邹余风撑在桌上的右手。邹余风不由皱眉道,“这个怪天气,不要再下雨了才好。”

  洛儿大喜,起身将原先半开的窗大开。一看果然天晴了,日头高挂,周边只是了了薄云,没有继续下雨的征兆。她哈哈一笑,抢身开门出去了。屋外风景宜人,耳边鸟鸣婉转动人,深呼一口气,只觉空气清新醒人。看到邹余风踱到门口,便对他嫣然一笑,“这下天公终于作美了,风哥哥你不会太扫兴吧?”

  邹余风额上青筋一跳,心下叹了口气说,“既然你有兴致,那自是……哪里都去得,等我做完早课便同你下山。”说完对洛儿宠溺的一笑,大步踏出去做他那每日功课——去山下挑满那门前的十缸水。洛儿见他一口答应心情大好,倚窗望着邹余风忙碌,实际上是在心中盘算着夜间放花灯时许个什么愿才好。她已盘算几天,想了好多的愿望,就是无法笃定到底选哪个,兀自神伤,不禁头疼。

  过了好一段时间,邹余风回来了,他山上山下跑了十几趟,却气也不喘。其功力可见一斑。

  洛儿笑靥如花。

  “走吧~~”余风轻轻握住洛儿的手,牵着她往山下走。刚走下屋外石阶,洛儿却忽然面露忧色:“等等,风哥哥……”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笑道:“师父在闭关呢,不用担心。”

  洛儿松了口气,然后大笑,“这下可以尽情玩乐了!”说着便大摇大摆地牵着余风的手向山下走去,山路崎岖,平时也鲜有人来此活动。虽然洛儿是此山的常客,对此路颇熟,但奈何刚下过雨,山路更加的泥泞难走,于是走得异常艰难。余风几次提及说还是背她下山快捷,可洛儿却像怄气一般,死活要自己走下山,一次次地拒绝了余风的美意。于是乎……两人不仅浪费了大把时间,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好容易下了山,已经是正午了。两人看看自己又看看对方,相视大笑,各自回去换衣裳。待换了衣裳,薛婶又留了他们吃了午饭。吃完才步行去城里。这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洛儿格外兴奋,不时便唱起了歌,她的歌声轻灵动听,如黄莺出谷,婉转有余。

  走了一阵,洛儿停了下来,对余风道,“风哥哥,背我吧!”

  余风一愣,往四周一看,瞬间苦着脸道:“不合适吧?”离城近了,路上尽是赶着参加灯会的百姓,公然背着洛儿行走,不但显眼还容易招妒。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是你欠我的。”说着一侧身双手按着余风双肩窜了上去,余风反手托住她的双腿,愕然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就在早上啊!你要背我我没答应,就欠下了啊!”

  “这样也算?早上是你自己不要我背。”

  “对啊!早上不要现在要了!快走!”洛儿毫不客气地一掌重重拍在余风肩上,一想到自己奸计得逞,便“咯咯”直笑。

  余风摇了摇头,快步前行之余,看到结伴而行的行人接头贴耳地对他们指指点点,苦不堪言,可是听到洛儿银铃般的笑声,心中又荡起一丝甜蜜。于是不再理会旁人,大步向前迈进。洛儿也轻轻环住御风的脖子,将侧脸贴在他肩上,脸上却微微一热。引得余风的心神也为之一荡。

  走了很长一段路,忽见前方有一间茶寮,虽有好多人去买茶喝,却都坐在树下任冷风吹打,茶寮内却是只做了一桌三人。那三人身穿锦衣华服,肩披裘皮大衣,桌上放着斗笠,一边谈笑一边喝茶。

  “风哥哥,累了吧?我们也去茶寮喝喝茶吧!”洛儿望着茶寮中的三人,漆黑胜墨的眼珠咕噜噜地转着。余风皱了皱眉:“不要惹事。”脚下却不停,直走到茶寮里,对茶寮小厮说道,“小哥,来两碗热茶。这天气可真是冻得很呐!”轻轻把洛儿放了下来。

  茶寮小厮端着两碗茶递给二人,满脸为难地小声道:“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日这茶寮被那三位客观包了,茶寮里没位置了,还请二位……”

  “不碍事,不碍事!”洛儿连连摆手说,“只是请店家借我们一把凳子坐坐,不在茶寮内便是,走了那么久实在是累得很。”忽觉不对,指了指余风,“我是说他。”余风愕然,不知她这唱的是哪出。茶寮小厮却聊有深意地笑了笑说,“小夫妻是进城去参加元宵灯会吧?”边说边转身搬了把长凳靠在离那三人最远的一根支撑着茶寮的木桩旁。却听“噗”地一声,接着又是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洛儿直咳到眼泪流。余风正帮着茶寮小厮放凳子,茶寮小厮疑惑的看了看余风问:“我……我说错了吗?”

  只见余风尴尬一笑,没有做解释,而洛儿也是红云拂面,没有答话。却是听到茶寮内的其中一位华服公子冷哼一声:“这位姑娘明明还是少女发髻,又怎会是已嫁做人妇呢?”瞥了一眼余风又道,“更何况这厮粗衣麻布,一副穷酸模样,给这姑娘提鞋都不配!”转而再看洛儿,他双眼放光,微微点头微笑,自以为无比英俊潇洒。洛儿连连皱眉,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余风面前挽住他的胳膊道:“风哥哥,有没有听到有疯狗儿在乱吠啊?不堪入耳,吵死人了!”然后挽着余风一起坐在长凳上边谈笑着边喝茶,好不亲密。那位华服公子右手握拳,左手在桌上猛拍一掌,他被下了这么大一个面子,脸上挂不住,怒不可遏。他左手边同样穿华服的冷面的少年应声站了起来,右手握紧了桌上的长剑。右边的穿着华服的中年人伸手按住冷面少年的右手,轻轻对华服公子说,“四公子,我们今日身负重任,还是少惹事的好,万一坏了宗主的大事,宗主怪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反叫二公子有了可乘之机。”华服公子思忖他说的不错,可是恶气难消,只得重重“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冷面的华服少年便重新坐下了。余风瞥见那四公子的华服胸口用金丝绣着一个龙身豺首的怪物,蹙眉沉思,似有什么在脑海里打转却又捕捉不到什么,也便不做多想。二人明里是在低声谈笑,实则静心听着那三人的谈话。原来他三人是一个名叫玄天宗的门派的人,冷面少年人叫宁刹,另一位叫宗术,是奉命跟随这个四公子去郢州知府参加知府公子的喜宴的。也许是三人有心防备,并未透露其他,不过他们的事洛儿也没什么兴趣知晓。过了一炷香时间,那三人戴上斗笠上路了,又过了一会儿,余风二人向茶寮小厮道谢离去。

  看着余风一路沉默闷闷不乐,洛儿以为是那华服公子说的话刺伤了他,便摇着他的胳膊撒起了娇:“风哥哥,那个狗四公子乱吠乱咬人,你不要去在意他。”余风向她微微一笑却又不知如何解释,索性就不做解释了。洛儿挽着御风的胳膊,嘻嘻笑道:“洛儿喜欢风哥哥,才不管风哥哥是贵公子还是破穷酸呢!”余风心中忽的一热,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因为洛儿的这句话沸腾起来了,只想紧紧抱着她,永不放开,奈何这是在青天白日大路上,只得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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