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京都的一整条街被来往的人给挤满了。一群人源源不绝地朝着一个地方涌去。
“哎呦喂,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莫名其妙地多了那么多人和马匹,都走不过去了!还让不让人过路了。”一位买菜的大婶抱怨道。
“我的老天啊,这位大妈,你千万别多嘴啊!这些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的命可禁不起你的嚷嚷。”旁边一个穿着一件麻布长衫的穷秀才赶紧打断大婶的话。
大婶见穷秀才一脸严肃的样子,立马噤了声,拉住他的袖子,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跟俺说说。”
虽说这个穷秀才考了五次的科举,均了落榜,毕竟是个读书人,懂得还真比他们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多了一些。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她可得问清楚咯,要不,闯了大祸,到时都没有回头路可找。
“今天可是丞相的五十寿辰那,这些可都是来给他拜寿的达官贵人。你敢辱骂他们,你这不是找死吗!”穷秀才低声说。
大婶一听,冷汗直冒,辱骂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啊!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处死她。
大婶做贼般地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她。
幸好,幸好,没人听到。
多亏了这穷秀才了。要不是他,恐怕自个儿脑袋就得搬了家。
逃过一劫,大婶感激涕零地看着穷秀才,这时才感觉以前对他的态度太坏了,看不起他,总是和隔壁的姐妹一直拿他当做笑柄,认为他这一辈子不可能有出息的。
“秀才啊,多谢你的提醒啊,今晚俺炒一个肉丝葱头,给你送过来。”
秀才听到有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好好,多谢大妈了。”
“客气啥,俺明天去寺庙给你求支签,保佑你今年能够高中。”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又道,“这样吧,秀才啊,你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不成家,说不过去。”
穷秀才以为大婶又要打趣他,一脸不高兴了。谁都知道因为他五次科举都名落孙山,根本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大婶又在他面前提起这事,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吗?
“大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嘴馋那盘肉丝葱头,但也不能让别人随意践踏自己的自尊。
君子不为五斗米而折腰。
见穷秀才不悦,大婶解释道,“俺不是这个意思,俺是想说,俺老家有个小外甥女,到了婚嫁的年龄,俺想倒不如将她许配给你。俺觉得吧,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俺相信俺的外甥女会跟着你过上好日子的。是吧,蔡秀才?”
“蔡秀才?”
对方没吱声,因为穷秀才已经被这从天而降的好运砸晕了。
没想到,慕容泰的五十大寿居然间接性凑成了一对姻缘的诞生,这不得不算是慕容泰做成的一件大大的功德。
但这位大婶的外甥女究竟后来生活如何,是过上了好日子还是过上了坏日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人群陆陆续续地移向相府大宅。
“司马将军贺相爷寿辰大吉,送上上等墨绿翡翠一对,白玉盘一个!”一个粗犷的男音高声报喊着。
“司马兄,哎,来就来呗,还送什么礼呢?多见外啊。”满脸笑容的慕容泰迎了上去。
司马承欢笑道,“不带礼物可不行,老哥你五十大寿,我可不能来吃白食啊。况且,可不能让别人说我司马家太寒碜,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怎么会呢?司马家战功显赫,先皇赏赐的宝物众多,随便拿出一件,便能让人好好珍藏。这话说的太过谦虚咯。哈哈,请!”慕容泰将司马承欢迎进大门。
“哈哈,先皇赏赐的东西,老弟可不敢送给他人呀!但这礼物可是我家夫人亲自挑选的呢!”
“啊,怎可劳烦将军夫人亲自准备。随便挑两件不起眼的小物品就成了。”
“唉,你是不知道呀。我跟她说了都不行,府里内内外外的大小事务可都是要全数经过她的手呢!我又不是不让她管,只是怕她累着罢。”司马承欢叹道。
“司马老弟真的得了个贤内助啊!”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门还是我自己进去吧,老哥还有贵客要迎接。”司马承欢有意地往后望一下。
慕容泰自然明白,又是哈哈笑了几声,“那就让小迪带你进大厅?”
司马承欢点点头。
慕容泰对旁边一个年轻小厮使了个眼神,那小厮聪慧地弯着腰走到司马承欢面前,恭敬道“司马将军,请跟小的来。这边”
司马承欢满意地跟着他走了。
“刘御史祝贺相爷五十大寿,献上玉观音一尊!”
“哎呀,刘御史别来无恙吧。”
“黄大人,好久不见了。”
“慕容相爷,恭喜恭喜啊。”
“王大人……”
突然,一声骏马的嘶叫声响起。
“闪开!快闪开!”
“啊!救命啊!有马!”
“是、是马啊!”
“来人,快来人!快给我把这匹马挡下来。”
一时间,只见那本来井然有序的人群,顿时乱成一团。
“哎呀!谁?是谁踩我!”
“别踩,别踩啊!”
“痛死我了。”
“相爷小心!”相府管家王宝财见那匹马直直冲了过来,竟是直向慕容泰而来。
慕容泰听到王宝财的喊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见一张大大的马脸径直摆在了他的眼前,近的马从鼻子里喷出的气直接喷在他的脸上,差点就要和那马嘴对了个正着。
“啊!”慕容泰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呆愣地看着那匹马,他要死了吗?
“吁~”缰绳一拉,马上响起一个声音。
嗯?
难道这马上还有人不成?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纵马杀人?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相府吗?
竟敢在相府前惹事,是嫌命太长了吗?
一地的人瞪大了双眼,想看清这个不要命的人,究竟是谁?
一袭艳红飘然落地,那样的桀骜不驯,如同飘扬在半空中的红色旗帜,好不收敛他的张扬。
只听得“唰”的一声,男子手中的扇子帅气地打开,又“唰”的一声,扇子帅气地合起,随后,“啪”的一声,敲在了他身旁那匹马的头上。
“血炼,你吓坏慕容相爷了。这样可不对哦。”温和如雨般的声音流淌在众人的心田,但识得这声音的人不由得暗自打了个激灵。
这声音,他们不会忘,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