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纷乱儿女情(5)

小说: 许你倾世欢颜 作者: 蓝的白 字数:2171

  柖?她呓语着这个字,又想起那日在岩山狩猎时简术告诉她说拓拔承萧的二弟叫拓拔承柖,这其中不就有一个柖字?难不成是他的玉佩?

  正想着,只听见哐当一声门就开了,着实让沉思中的沈烷青吓了一跳,待见清来人时,她心中明了起来,只见拓拔承柖呆立在门口,许是从何处跑来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他陡然的出现,让沈烷青对方才的想法更是肯定,可随即她又有些不解,若玉佩真是他的,那他来这冷宫做什么?想罢,她莞尔一笑,随即将玉佩随手放在桌上,想试试他的反应,可嘴上却对玉佩之事只字不提:“侯爷这样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拓拔承柖微微一怔,缓步走进房中,沈烷青招呼他坐下,他们相对而坐,却都是各怀心事,沈烷青斟茶时将目光瞥向拓拔承柖,发现他的目光正盯着桌上的玉佩,她但也不急,只幽幽道:“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侯爷就将就着喝。”

  他心不在焉地恩恩了两声,端起茶盅轻啄两口,又斜睨了几眼玉佩方才搁了茶盅笑道:“贵姬哪里话,到底是王兄对你不住,将你打发到这种冷清的地方,这不,王兄放心不下贵姬,自个儿又走不开,就让我来瞧瞧贵姬这里缺点什么,明儿个好让人送来。”

  就让他来看看她这里的情况用得着跑得那样急吗?沈烷青何等聪明,自然不信他的话,可也没有戳穿他:“这里虽然冷清,可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也什么都不缺,请侯爷转告殿下,烷青谢了他的美意,让他不必担心。”

  拓拔承柖点头连连应是,可目光仍时不时地流转在桌上的玉佩上,沈烷青只当浑然不知,他不问,她也不提,直到拓拔承柖离开,他也只是盯着玉佩决然离去。

  沈烷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望着手里的玉佩更是觉得他可疑,他既如此紧张这玉佩,又为何不开口问自己要回去,除非这玉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伫立在窗前,阵阵晚风拂起她额前的发丝,一手握住玉佩,一手抚着额头沉思。

  忽而一阵幽怨的琴声迎风飘来,沈烷青竖耳聆听,又想起来时听宫人议论说轩绵阁住着先王的宠妃欣贵妃,弹得一手好琴,想必这便是欣贵妃在抚琴吧,她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不止是为欣贵妃多年寂寥而悲惨的冷宫生活,也是因为这琴声让她想起了王宝茹,若她没疯,此时也定会自己宫里好好地抚着琴,唱着歌。

  那悲凉婉转的琴声,竟让她有想一睹欣贵妃风姿的冲动,她缓步来到轩绵阁,那琴声愈来愈近,最后犹在身旁,她直直望去,只见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妇人正端坐在古琴旁兴致勃勃地抚着琴,因为天太黑,又因距离有些远,她始终将欣贵妃的模样看不真切。

  欣贵妃身后站着两位正值妙龄的宫人,两人开始交头接耳,时而掩嘴轻笑,时而秀眉深蹙,最后干脆手拉手走到一旁说起了说来,只听得一宫人笑道:“还是先王生前最得宠的嫔妃?你瞧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儿,若是先王还在,定不会那样宠她。”

  另一宫人附和道:“是啊,听说先王死之前都没召见欣贵妃,她自个儿倒在这轩绵阁急疯了,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太后还算是仁慈,不计较当年之事,可就是苦了咱们整日伴着这疯疯癫癫的欣贵妃,这正常的时候倒还好,一旦发起疯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当真是吓死人。”

  “哎!可不是嘛,谁能相信当初华冠群芳的欣贵妃竟落到如此下场。”

  “谁让她当初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到底还是先王的妃子和孩子,死得那样凄惨,也难怪会将他打入这冷宫了。”

  二人唉声叹气,琴声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只见欣贵妃如同着魔一般,抱着身旁的柱子就把头往上撞,沈烷青被这突如其来吼声委实吓了一大跳,而两个宫人却司空见惯一般,显得有些不耐烦:“真是的,又发疯了。”

  一阵埋怨后,二人才很不情愿地将欣贵妃托进房中,沈烷青顿觉心中寒凉,想象着她当初是何等风光,如今又是何等落魄,果然是帝王家最无情,最变化无常,今日可以宠你上天,明日便可送你入狱。

  她满面忧愁,堂堂一个贵妃竟落到遭人嫌弃的下场,她不禁想知道当初她是做了怎样不可原谅的事情,竟会令先王那样狠心,临死都不召见!

  沈烷青回到流光夕舞,欣贵妃的喊声越发大了些,不一会子便又没了声音,沈烷青在流光夕舞呆了一个月,欣贵妃日日如此,也难怪那两个宫人觉得乏味,繁琐。

  转眼已是初秋了,沈烷青在流光夕舞里从夏末待到了初秋,整日无聊至极,日日都可听见欣贵妃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有时总想着跟她说说话,可每次走到门口都没勇气进去,闲暇下来时只蹲在院中看蚂蚁搬家。

  那一个月,她与世隔绝。

  琳琅殿外的侍卫如同雕塑屹立不动,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简术如何,不知道王宝茹如何,就连怎么能把消息传到西秦她都不知道。

  有时候想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还有国仇家恨,还有乞伏殊澈,可最后也是想想便作罢。

  其实,区区几个侍卫根本不在她的话下,她大可逃出去,可若就此逃走,岂不是前功尽弃?她不甘心,可又毫无办法,只能静观其变,左不过就是等简术回来再说。

  是一日上午沈烷青正坐在院中的树下沐浴阳光,忽而门口闯进来一个人,她披散着头发,身着白色宫锦寝衣,看不真切面容,沈烷青正好奇是谁,待见到随后匆忙寻人而来的两位宫人时方才知道来人正是疯癫的欣贵妃。

  只见她藏身于树后,身子微微颤抖,抱着头呓语着“不是我,不是我”,沈烷青刚想过去扶起她,却不料那两个宫人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欣贵妃拽起来,嘴里还恶狠狠道:“整天疯疯癫癫的,你怎么不去死啊?也省得连累我们。”

  沈烷青没想到平日里这两个宫人是如此苛刻,一时气不过便上前斥责道:“欣贵妃虽身在冷宫,又疯癫无常,可她到底还是主子,你们是奴才,怎可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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