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青山绿水和蓝天白云破碎成一片片闪光的碎片。
视线一下暗了下来，场景再度变回一片昏暗阴森的森林，宁子衿无暇去想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幻象，一心只顾着莫白的伤。
将手掌放在莫白满是血污的手臂上，宁子衿开始医治他的手臂，那儿衣袖上的布料已经被腐蚀殆尽，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法力持续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到任何痊愈的痕迹，反而让莫白更加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宁子衿惊忙的收回手，看了一眼莫白布满痛苦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欣喜的伸出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在他腰间找到了那个盒子。
才将盒子打开，一道如水色透彻的莹莹蓝光就从盒子缝隙里一泻而出，打开的一刹那，照亮了周围的古树，一下子显出几分梦幻的感觉。
一股清香在空气中浮动，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明显是被这异宝吸引而来。
宁子衿狠狠一挥袖，斩除掉几条修为低下的蛇妖，一边将那湛蓝冰莲小心的送入莫白口中。
莫白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睁开了双目。
宁子衿急了，托着那朵冰莲，可以感到入手一片冰凉，这样的异宝，若不尽早服下，时间一长，定会减少许多功效。
莫白忽然脸色一变，面上出现一丝异色，渐渐松了手，服下了那朵冰莲。
他的周身泛起了许多荧蓝的光点，手臂上的伤却依旧没有愈合。
正想问他伤的事情，莫白却忽然睁眼笑了笑，看向他道：“无大碍了，只是这皮肉伤无法愈合。”
说着，抱起处于怔愣状态的宁子衿，一口气飞奔出了幽暗的森林。
宁子衿以为他们会回到村子里，却没想到，一睁眼已经到了一条官道旁。
他没有说话，站稳后，平静的看着莫白，他在等莫白自己给他一个解释。
“事情解决了，我们去京城定居下来，如何？”莫白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转而说其他的琐事，目光落及宁子衿的右脸，他心疼的伸出手抚摸着上面的花纹，“我说过，会给你买更好的面具。”
对于莫白原先说的“重新开始”。他并不觉得失望，宁子衿清楚得很，那只不过是莫白一句玩笑话，重新开始？不可能。
他是魔，这是既定的事实。
传音需要法力，宁子衿不想白费力气，继续坚持用眼神质问莫白。
后者手颤了颤，缩了回来，却没有躲避宁子衿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你，我修炼了那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让我愿意豁出命的人。”
“有时候我觉得，可能我们上辈子真的有什么渊源……”莫白表情复杂，和他以往的张扬完全不同。
宁子衿微微动容，却忍不住别开了眼。
“答应我，不要再为了那个秃驴伤心，想杀人就杀，有什么罪孽我都替你担着。”
这句话听起来太奇怪，像是在交代着什么。宁子衿正因他的深情而略窘迫，听到这话，半是调侃的开口：“怎么像是遗言一样？”
转回头的一刹那，他的头被一只手扣住，唇上被一片柔软给覆盖，宁子衿惊恐的睁大了眼，慌忙的想要退开。
未果。扣着他后脑勺的手那么有力，他才发现，之前的那个少年，一下子变得比他高了。
舌尖传来丝丝冰冷，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暴戾被消融，干涸的灵台也充盈起来。
宁子衿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眸，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