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震惊的表情都没机会做出，瞿昭慕转头迎上的就是一个身形相当高大的男人。鸭舌帽与口罩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隐匿在了帽檐之下。
“你是谁……”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目就像某种濒死的小动物，唇舌不断颤抖着，从咬伤部位流淌出的血珠仍旧滚动着将落未落，极致狼狈与脆弱的模样，任何男人见了恐怕都要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的。
可面前的这位显然就是例外的那一个，他伸手将帽檐微微抬起了一点，一双尾线上挑，魅惑而邪气的桃花眼就这么暴露在了瞿昭慕的视野。
“找张艺兴有什么用？能帮你的人从来只有我而已。你这么聪明，怎么到现在还认不清事实呢？”
她看不见男人的面部表情，可从他隐隐含笑的声线里却依然能清楚感知到满满的戏谑。
难道……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关系？
男人不再言语，身子探进车里，直接动手将她抱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体内异样的痛苦愈演愈烈，瞿昭慕抬手想要推拒，可软绵绵的力气却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男人很顺利地坐进驾驶座，“磅”的一声阖上车门，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侧头瞥了一眼意识混乱不堪的瞿昭慕，语气便透出了几许似有若无的怒意。
“再不听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在你的那些男人面前上演一场好戏了。”他抬头看了眼墙角处亮着红色指示灯的监控摄像头，两手把住方向盘，一双桃花眼弯起了相当惬意的弧度。
然而此刻的瞿昭慕已然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只手死死揪着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胡乱扯着自己的头发，可再大的痛楚也仍旧没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根本不明白，身体里那股疯狂滋长的渴望到底是什么。
“受不了了？本来我是可以考虑先让你缓缓的，可你太不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我，透支了我给你最大的宽限，现在我很不高兴，所以，就这么忍着吧。”
每一条神经都像被电钻死死绞在一起，越来越大的撕扯力道只换来有增无减的痛苦。男人的目光落在瞿昭慕快要缩成一团的身体上，眼底的笑意冷如寒霜。
“奉劝一句，再难受也不要对自己的脸下手，毕竟那可是你钓凯子最后的资本。”
男人踩下油门发动了汽车，车子即将驶出地下停车场的瞬息，他再度抬首望向角落隐蔽的位置，留给摄像头最后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万分得意。
——“哗啦”一声，张艺兴抬起手臂将办公桌上所有目所能及的物件全都扫向地面。咖啡杯、文件、钢笔无一幸免。两手撑着桌面，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泛出苍白的颜色，眼睛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牵扯住一般，只顾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里依然在不停活动的画面。
他亲眼看着瞿昭慕趴在方向盘上向他求救，也亲眼看着黄子韬在同一时间神出鬼没地逼近车前，更亲眼看着对方就那么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劫持到了身边。
而他除了这么亲眼看着就再没能力做任何多余的举动，当隔着屏幕与监控录像另一头的男人对视最后一眼，对方眼底明明白白写着对他无能的讥讽之意，只是刹那间，原本就乌云满布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是你，黄子韬，果然是你！
手机铃偏偏在这一刻相当不合时宜地响起，张艺兴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眼底阴鸷翻滚裹挟出的杀气几乎顷刻席卷成了铺天盖地。
那一头轻飘飘的也不知说了哪几句话，下一秒，那张一贯温润亲和的面庞上彻骨的寒意更是冷到骇人心惊。
“我和鹿少似乎没什么约谈的理由和必要吧？”
明显是有备而来，就连张艺兴的拒绝都在意料之中，鹿晗轻描淡写的笑声将他的成竹在胸显露无疑，与之一同传递而来，还有那始终不变的，令人反感的上位者姿态。
“那是自然，怎么说也是边氏集团的得力骨干，和我鹿晗扯上关系带来的麻烦可非同一般，我要约见的也绝不会是ASE人事总监，这一点，电话打来的时候你就应当有所预感。”
表情是巍然不动的阴冷，鹿晗的一番话并没能激起张艺兴任何惧怕抑或气愤的情绪，嘴角反倒逐渐噙起冰凉的弧度。他连开口一个字的打算都没有，手机就那么静静举在耳边，只等对方下文会以怎样的句式收尾作结。
“我说的对吗，CIB卧底探员，张艺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