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造化弄人

小说: 那年时光正好 作者: 唐潭 字数:3062

  夏陆衡盖起了物理书,把它放到原来的位置。刚起身,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夏陆衡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瞬间紧皱:“有事吗?”

  重低音感的旋律刺耳的不停在每个人午夜者的耳边环绕着,扰动着心里紧绷波动的弦。夏陆衡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旁喝酒的曲向博,眼神里闪过压抑的怒气,但顾及到旁边的人和酒吧里的这种场合,强隐忍下来,压低了帽子走过去。

  曲向博抬头看着站在夏陆衡旁边的赵语菲,醉意朦胧的呢喃了一句:“她怎么来了。”

  赵语菲俯身一把抢过曲向博手中的酒杯,往他脸上狠狠一泼。“你以为你这样喝沫然她就会回来吗!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喝酒她,她该有多心疼。”赵语菲伸手捂住了嘴角,眼眶泛红。

  心脏像被某件隐形的东西狠狠的刺伤,划过,疼痛不已。曲向博终于忍不住当着他俩的面哭了,晶莹的眼泪从脸颊上垂落,像无声的掠夺者,掠夺者了其他人的情绪,难受至极。

  这将近两个月里,曲向博每天重复不停的在城市的每个地方,每条街道,每个角落,来回的寻找着。满天登陆着贴饰着同一个的寻人启事,却没有一通电话是找到照片上的那个人打来的电话。

  曲向博通红着眼,满眼的血丝无助的望着眼前两个人:“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都找不到,她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发现得那么晚发现,怪我让她等了我那么多年…”

  2012年5月20日。

  大学的时光,似乎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碌,又特别空闲。忙碌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有了向往的追求。

  沫然从穆教授办公室里出来,满脸掩饰不了的喜悦感。她终于得到了去法国当两个月实习生的机会了,她终于可以去法国见心里那个日日夜夜想念的人了!

  沫然的手机里一直有着两个时间,一个是中国时间,一个是法国巴黎时间。曲向博出国这三年回来的时间很少,少到沫然都能清楚的记得他回来的次数。每次深夜里,沫然总会想着相差八个时钟的那头,他在干嘛。

  沫然有时特别讨厌自己,更讨厌在面对曲向博时的自己,那样自卑、没用。满腹的话在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都化为於水,言不出声。记得当时在填大学志愿的时候,沫然第一眼想到的就是“她要当翻译官,她要当一名法语翻译官。”

  走到篮球场,沫然就看到了正朝自己迎面走来的赵语菲。说巧不巧,赵语菲的大学和沫然在同一个城市,而且仅隔着一道小吃街道。

  “你怎么又过来了?”沫然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赵语菲问到。

  “怎么,不行啊!”赵语菲不悦到。

  沫然高兴的拉起她的手:“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去法国了。”

  赵语菲原本好奇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幸好没被沫然发现。“去当实习生?!”赵语菲从沫然读法语翻译开始就知道她的心思,包括另一个人。

  沫然高兴的点着头:“后天走!”

  赵语菲突然凑到沫然耳边,视线却是看着从校门进来就压低这鸭舌帽,偷偷摸摸,左顾右盼的往这边走来的人:“你的护花使者又来了。” 沫然刚憋着脸想告诉赵语菲让她别这样说,夏陆衡已经走到了跟前。

  “你们是知道到我要来,特意站在这里迎接我啊。”夏陆衡从进校门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进来不远的篮球场旁的俩人。

  俩人默契的朝他翻了一记白眼。“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了。”赵语菲是个聪明人。一个正当红的新星,冒着有可能会被狗仔偷拍的危险,三天两头的跑来这里,除了有喜欢的人之外,那就是宣传。赵语菲知道夏陆衡是属于前者,识相的立马走开。

  “你怎么又来,不是正在拍戏吗?”沫然赶紧把夏陆衡拉到一边人少的地方说到。

  “拍戏也有休息的时间啊。”夏陆衡抬起了鸭舌帽,笑眼咪咪的看着眼前的人“过两天我放了一天的假,要不要出去玩。我告诉你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哦!”

  “后天我要去法国。”

  原本深陷的酒窝突然消失不见:“好好的去法国干嘛。”

  “当实习生,还有见他。”

  夏陆衡一直以为他都离开了那么多年了,也没听到沫然经常提及他,他以为她至少已经没那么喜欢他。但在今天他才明白,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喜欢他。

  深夜降落在法国巴黎的飞机提醒着旅客们已经到达目的地。沫然和其他三个实习生出了机场,去往学校为他们提前订好的酒店。

  这次来法国的目的主要是了解巴黎当地的传统文化,隔天一早,沫然就跟着其他三人按着地图沿街拍照,记录着。

  到巴黎的第三天晚上,沫然才在约定的餐厅里见到了曲向博。沫然看着眼前刚入座的人。他变化了好多,原本黝黑的眼睛已经完全褪去了稚嫩,棱角分明,看起来比前年匆匆一见时有些消瘦,但却多了几丝成熟稳重感。

  “你那天来的,怎么没去告诉我,我好去接机。”曲向博喝了杯沫然帮他点的果汁说到。

  “大前天晚上下的飞机,挺晚的,所以没告诉你。”沫然也喝了口果汁,接碰到杯子才发现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汗。

  “这次来待多久?”

  “两个月左右,来采访巴黎这边的文化传统。”

  “等过几天我忙完手上的活,我带你去着巴黎好好玩玩,给你免费做导游。”曲向博说到。

  沫然高兴的应了声“好”。曲向博手机就响了,起身接听了一下电话回来,一脸灿烂的对着沫然说到:“等下介绍个重要的人给你认识。 俩人聊了好一会,深凹的眼睛,一头垂肩短发,看起来像极了混血儿模样的女人,突然在曲向博的身边落座。

  沫然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思绪万千,正准备开口询问对方是谁。曲向博已经抢先一步说出口,带着笑容,却掩盖不住那笑容下面带着的满满宠溺感。

  沫然告诫自己看错了,但曲向博接下来的出口的话却不得不让沫然相信。“anly,我女朋友,也是我刚刚说的很重要的人。”说话间,曲向博的眼神依旧如水一般温柔的看着坐在身侧之人。看得沫然揪心割痛。

  “她是我经常和你提到的,我最好的朋友,沫然!”曲向博用娴熟的法语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朝身侧之人介绍,温腻如水。

  “最好的朋友”不经意的五个字,却像一把把已经磨砺好的无形利剑,狠狠的刺进沫然的心里,血流不止,绞痛万分,却悄然无声。

  后面的这顿饭沫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下去的,只觉得今天这顿饭是这二十三来吃得最难吃的一顿饭,味同嚼蜡。幸好后来来法国的实习生中有人打电话过来,沫然利用这个及时的电话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入冬的法国,同中国一般,不到十点多有些街道上已经静廖无人。寒风刺骨的呼啸而过,肆意的嘲笑着。

  一片晶莹的雪花悄然无声的落到了沫然的脸上,随即融化,传来了一阵冰凉,滴落而下。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只感觉冰寒蚀骨,难受至极。

  沫然抬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飘零而下的纷飞大雪,盖末了屋顶,覆住了街道。沫然伸出手,雪花一片一片的从手心飘过,随即融化滑落。

  曲向博曾经说过等我们长大了,就带着她去看雪,看一场满天纷飞,把一切事物都化作白色的大雪。今天她终于看到了,却没有他的陪伴,没有一个人。

  沫然掏出手机,她要告诉他巴黎下雪了,她和他在的同一个城市终于下雪了,他们终于可以一起看雪了!

  找到联系人中他的名字时,手指却像被寒雪冻僵般,动弹不了。脑海中重复播放着刚刚在餐厅的那一幕幕,他宠溺的笑容,温柔如水的眼神…像一件珍宝,细心呵护着。

  沫然按过曲向博的名字,打来赵语菲的电话,嘟声响到结束却无人接通。街道上已经被大雪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在灯光的照射下,美得璀璨夺目,却无人陪她欣赏,无人听到她心里滴落的声息。当初约定要陪他一起看雪的人,已经轮变为这场雪的主导者。

  沫然挨着这白茫茫的积雪,躺了下去,蜷缩在雪地里,试图想把自己掩藏起来。雪花触碰到温热的体温立马融化成水,渗透衣服,滑进身体,传来一阵阵寒凉刺骨。

  沫然暗淡无光,漫无目的的看着前面,眼角似乎有液体一直不断的在往下流,炽烫无比。“为什么…为什么!”

  后来沫然重感冒了一场,趁着感冒的时间上网查找了一下关于巴黎的文化传统,加上其他几个实习生拍的照片和沿街听到的文化习俗,完成了报告,提前了大半个月回去。中间曲向博打来了几次电话,却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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