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秋后账

小说: 妃谋天下,殿下有疾别靠近 作者: 老爷宠阿谁 字数:2585

  那日之后,宫九一连三天不见人影,直到第四天清晨,他才神色微倦地出现在温色门口。

  温色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神,老老实实地招了:“晋王殿下是容华阉的,不关我事!”

  宫九一愣,含垢原本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闻言颇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温色权当没看见。

  宫九无奈地摇摇头,拉着温色进了屋,含垢在身后替他们关上了门。

  “你所行之事,非同小可,四皇兄他伤势极重,虽然性命无忧,但……以后再不能生育子嗣。我四皇兄是父皇最器重的皇子,早早便晋封为王,是父皇心目中最佳的皇储人选,此事势必对四皇兄的仕途有所影响,只怕他若知晓是你主使,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有什么打紧?”温色忍不住得意道,“此事不论是对晋王还是大燮,都是一桩丑闻,都巴不得瞒下来,更何况此事殃及了陈国舅,晋王即便要追查,也不敢大张旗鼓,再者说,晋王他也不见得就知道是我,不是还有容华顶着么?”

  宫九忍不住点了点温色的眉心,叹道:“你啊,真不知道怕的,你将矛头指向陈国舅是个好计策,只可惜有钩吻在,他经营欢场多年,手中掌握天下消息,只要出得起钱,便能从他那里得知一切,你的这出祸水东引,只怕他一眼就能看穿,不消几日,便能找上你。”

  “啊?”温色失望了,她还以为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呢,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钩吻这个人。

  “不过你放心,我已买通钩吻,让他不把你供出来,此事有容华一人担着足以。”

  “这……”让容华一人担着岂不危险?温色正要开口,忽然转念一想,不对,这个钩吻既如此厉害,容华没有理由不知晓,他为何如此不计后果地帮她?

  宫九看了她一眼,徐徐道:“容华并非帮你,他不过想挑拨三国乱势而已。南越是大燮的附属国,岐梁又与大燮交好,容华想复国,就必须搅乱三国相安的局面。”

  怪不得容华答应得这么干脆,原来如此!

  宫九继续道:“不过我四皇兄为人残暴,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早晚会迁怒到六小姐。”

  温色心中义愤难平:“我就是怕这样,才让含垢将六姐姐先送走的,可是听你一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早知道还不如让我六姐姐亲自动手,以解她心头之恨。”

  宫九安抚地拍拍温色,“我四皇兄向来如此,你没有让六小姐久留是对的。”

  宫九这是在安慰她了,可她心里还是忿忿不平。

  “你四皇兄对不起我六姐姐在先,此次若不是我和容华碰巧撞见,我六姐姐的清白早被那个混账坏了,若还要对付她,岂不太霸道了?”

  宫九无奈道:“我四皇兄锱铢必较惯了的。”

  “方才你说早晚——”温色忽然一激灵,拉住宫九的衣袖道,“我们还有时间啊!晋王要对付六姐姐还有段时日,我们就趁这日子,把我六姐姐嫁出去!”

  宫九一怔,随即笑道:“嫁与谁?谁能比相府更有势力……萱王?”

  温色大笑:“对!”

  宫九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道:“此次四皇兄带宓儿来大燮,并非为贺我二人新婚,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你六姐姐难有胜算。”

  温色正欲反驳,宫九忽然拉住她的手认真道:“此事事关重大,你莫再插手,我不怕你把质子府牵扯其中,我只担心你的安危。”

  温色看了看宫九眼底少有的严肃,不觉点了点头。

  宫浔一事已过去几天,洛邑一直风平浪静,倒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温色一直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了些许。

  这日,温色又外出溜达,几个路口一转,就见赫赫而立的八宝楼前正聚满了人。

  又出了什么事?

  温色站在人群外,踮起脚想看看里头,无奈个子太小,什么也看不到。温色心里苦,想起以前虽然也不很高,但165的个头,在女生中好歹也算个中等了,哪像现在,总是一副稚童模样。

  温色只好求助身旁的人,“敢问这位公子,里头在做甚?”

  那年轻书生很好说话,见温色问他,便好脾气地回道:“八宝楼近日有个诗会,邀请的全是各方翘楚,安大人正在里头布置,唉,也不知我等有没有荣幸进去一观。”

  温色“哦”了一声,心想那位“安大哥”既然在此,她还是走为上策。

  可她刚一挪步,就听有人喊:“阿色姑娘来了,安大人说,若你来便要请进去!”

  温色“呵呵”两声,心想又没好事了,还没呵到第三声,人已经被推进了八宝楼里。

  安若谷见到她,十分客气地合起折扇,朝温色一揖:“阿色姑娘,别来无恙?”

  温色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很识时务地福了福身,“大人万福。”

  安若谷笑了笑,他打开折扇,一派温文道:“八宝楼近日有个诗会,安某正在此布置,阿色姑娘久浸诗文,不知可有意参加?”

  温色懦懦颔首:“不敢不敢,安大人抬举,小人不过些须识得几个字,空有个好记性,大人何苦嘲弄?”

  安若谷还未说话,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安大人好没意思,明明才拙还要卖弄,丑丫头只是丑,又不傻,难道还看不出你在装模作样吗?”

  温色脑门一黑,敢这么说安若谷的,除了容华还能有谁?只是能不能别把她扯进去?

  门外那些书生虽怒不可遏,骂骂咧咧却也没有人真的敢阻拦容华。容华依旧不戴冠,施施然走了进来。只见他着一身曲水赤锦织的袍子,云纹烈焰,像着了火一般,落在上面的黑发和浓烈的红色交相辉映。一双揉了邪气的凤眸看也不看安若谷,只略略瞥了温色一眼,便移开目光。

  “你……”安若谷显然气得不轻,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镇定地摇着扇子道:“容华公子好大的怨气,莫不是还在恼恨那日王爷将公子赶出八宝楼,让公子大失颜面的事?”

  这是要撕了。温色低着头,往门口挪了挪。容华瞟了她一眼,温色登时如芒在背,再不敢动。

  容华凤眸一眯,嗤道:“这等妇人语,安大人也好意思说出口?藏头露尾,狐假虎威,也不知萱王赏识你何处。”

  安若谷脸上顿时僵了僵,随即语带不善道:“既如此,不知公子几次三番出言不逊,是为何故?”

  容华言笑晏晏,“据我所知此次诗会不仅邀了我,还有几位大燮的贵客,容华深知安大人才拙,根本无力胜任此次诗会的执事,所以特来提醒大人,最好速速换人,否则诗会出了什么问题,大人可担待不起。”

  容华的话需要翻译一下:安若谷你快换人,否则本大爷不高兴了就要给你惹点事来,到时候你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现在北堂萱不在洛邑,看谁能保你!

  安若谷气得眼角一抽,冷冷道:“容华公子想得真是周到,但不知公子可有推荐之人?”

  容华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看了温色一眼,温色心凉半截——

  “她。”容华指着温色,笑得风情万种。

  容华这一招够狠,让安若谷丢了脸不说,温色也被拽上风口浪尖。安若谷走了,她临危受命,挑起大梁。

  接了这么个大摊子的温色,三字足以形容:活受罪。

  温色惨兮兮地望向容华,眼中盈盈欲泣:“容华公子,你讨厌安大人归讨厌,何苦为难小人?”

  容华倚着墙,一丝一毫不为所动:“你快些去干活,若误了事,牵连到我,你的指环和小命……”

  “是!我马上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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