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晚从花情念那院子离开,吐了口气刚刚还真是吓到她了,她还以为夫君当真发现了什么。
她而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魏四娘还恼着她,见她这么快回来冷不丁讥讽了一句,“今日的日头打西边升起了?”
言沐晚斜眼看了她一眼,也不回应于她,匆匆换上衣物,顾自顾地躺到床上。
魏四娘见言沐晚不理她,她更是气了,在言沐晚床前晃悠来晃悠去。
“你这老娘子近两日可真是怪的紧。”言沐晚被扰得睡不下,干脆坐了起来。若是还未换衣物,早她就飞几根银针过去,告诫告诫魏四娘,莫在她睡觉的时候扰她。
“怪也是被您逼的。”魏四娘嘀咕了一句。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和我闹有什么用,说与我听听,指不定能帮上你什么。”魏四娘与她闹出这般还是头一次,言沐晚直觉得魏四娘有心事。
被言沐晚一提醒,魏四娘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她这才恍然醒悟,原是她自己有气在心中,才会借看不惯言沐晚出去而撒了出来。而且,她想想今早的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像在与一个男子发生别扭,她还竟想着让言沐晚宽慰于她……
真真是糊涂了。
“姑娘,您好生歇息,我去吩咐厨房给您顿只冬鸽补补。”
显然,魏四娘不愿意说自己的心事。
言沐晚见此安然躺下,魏四娘爱说不说,她现在乏了,没心思好奇她的心事。
她得抓紧睡上一觉,还不知夫君何时会把小黑送过来呢……
想到小黑,言沐晚又蓦地想起她离开夫君院子的时候,小黑竟没跟出来……
是小黑发现夫君和她的关系了吗……
言沐晚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过了午时,言沐晚被魏四娘叫起,说是花情念来了。
而魏四娘说的那一刻,花情念已踏入门来,言沐晚着着里衣坐在床上登时羞愧难当。前些日子夫君来她房中看书时,便嘲笑她爱晚起,这会,大抵又要被嘲笑了。
“呵……”
果然,花情念轻笑了一声,走到言沐晚床前,伸手为她裹上被子。
“天冷了,你倒是起的越晚了。”
她这不是一夜没睡嘛……
心里头嘀咕归嘀咕,但面上,言沐晚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
“拿衣物来。”花情念吩咐了一声魏四娘。
魏四娘登时喜上眉梢,将言沐晚的衣物取了来。
言沐晚不解地看了眼花情念,花情念却是慢条斯理地动手将衣物敞开,示意言沐晚伸出手来。
言沐晚一愣,夫君这是要为她穿衣?
“快穿上,阿沐给你带来了宠物。”
花情念怕言沐晚冻着,急忙催促。
言沐晚一听,自是欣喜乖乖地让花情念替她穿衣服。
魏四娘在一旁看着喜滋滋的,可心里头又不由得有一股酸楚翻腾上来,看着这浓情蜜意的场面,她忽地想哭。
曾几何时,她也曾掏心掏肺对一人用过心,只是被那人伤得重了些,至此才游荡于各色男子之间,游戏人生……
眼眶被泪水充盈,魏四娘趁床前的两人不备,别过头去迅速地抹了一眼睛。近几日,她还真是多愁善感的紧。
花情念为言沐晚穿衣的动作有些笨拙,一看便是第一次为别人穿。言沐晚不禁笑了笑,自己动起了手。
花情念见此也就作罢,他可不想为言沐晚穿个衣服还害得她着了凉。
言沐晚起了床,就有婢子送来了热水。花情念亲自为言沐晚拧了脸帕,作势又要为她净脸,言沐晚忽地不安起来,急忙抢过脸帕,转过了身擦了一般递给魏四娘。
“阿晚,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花情念调侃了言沐晚一句。
呼,原来不是试探。刚刚言沐晚还以为夫君又在试探她要碰她的脸来着……
言沐晚心中犹如放下了块石头,松了口气。
洗漱完毕,花情念牵起了言沐晚的手,去了阁楼。
雪花依旧如今早那般飘落个不停,靖安王府里四处白雪皑皑,青瓦屋檐也已是银装素裹。
花情念让言沐晚站在阁楼窗前,他伸了手指向结了冰的碧湖。
言沐晚顺着花情念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团金灿灿毛绒绒的东西随即映入眼帘。不用多想,那团东西就是小黑。
小黑也不怕冷,
在碧湖上不停地刨冰。
言沐晚一瞧,不禁微微一笑。
阿哥和夫君都说她顽劣,这小黑才是最顽劣的一个。
花情念将她搂紧怀里问她,“阿晚,你可识得那只是什么犬吗?”
夫君问她这个问题显然是捉弄于她,若是昨夜之前夫君这般问她,她也定觉得是只犬了,而且还是只巨狗。可惜,不好意思,她已经知晓了,而且说起来,小黑还是她托夫君送给自己的……
言沐晚走去案前,提笔写下四个大字,“泰缘金狼。”
花情念一看,笑得更甚。他对阿晚识得泰缘金狼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泰缘金狼本就有要用价值的,在医术上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阿晚,你可喜欢它?”
言沐晚自然是喜欢的,她点了点头。
“那你为它起个名字,日后便放在你院子养着。”
“花黑。”言沐晚不多思索,提笔写下。
又花又黑?
花情念迟疑了一下,想明白了什么,凑近言沐晚耳畔询问,“这花字是什么个意思?”
花,花就是夫君的姓呗!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今后,她也会是花氏。
所以当赐婚圣旨下来那天,她才不会在意上面写着的是“言”,还是“颜”……
“你与为夫说说这花字是什么个意思?”花情念见言沐晚不答,又问。
说着,他缓缓往言沐晚耳边吹了一口气。
言沐晚小巧的耳朵,被吹的酥酥痒痒的,脸颊徒然绯红起来。
她肯定,夫君是在明知故问!
言沐晚用双手环上了花情念,脚尖一踮,将自己的唇甜上了花情念的唇上。
这……
便就是她的答案。
唇边上忽有柔软袭来,花情念一手搂住言沐晚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脑袋。
这般主动,那他就不客气了。
花情念立即反客为主,忘情地深吻下去。
“唔,唔……”
言沐晚娇嗔了两声,也渐渐沦陷花情念的爱意里……
有了小黑的作伴,言沐晚安分地在靖安王府里待了两日,第三日,她又待不住了。
而小黑的到来,令魏四娘更是闲不下来了。她原本两了双鞋给古离古衾过年穿的,结果一不注意被小黑偷了去穿,而且每一只都给挠坏了去。
魏四娘打又打不过它,骂它它又听不懂,出不了气,只好将小黑关了起来。
此刻,言沐晚正换好了衣物,她见魏四娘在埋头苦干,与她道:“我瞧你做的也不怎么好,花钱去买两双不就好了?”
“您呐,要出去便快些出去,少说些风凉话,也不怕喝水塞牙。”
言沐晚见魏四娘又恼了上了,她撇了撇嘴急忙钻窗离去。
言沐晚这番前去,自是寻的善忆。她准备与她去趟花楼,问问那楼冷芯到底是什么人。
善忆不在房中算账,而是正准备去别庄,核对库房。
言沐晚寻到她时,她已上了轿。
言沐晚也不好拦下轿子坏善忆的名声,她正打算离去时,忽地见有个奴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外墙角落放飞了一只信鸽。
她登时起了疑心,暗中跟了过去。
别庄位于皇城郊区,抬着善忆的轿子一路稳稳当当,轿夫也如寻常轿夫一样令人察觉不到什么异常。
不出多久,轿子便抬出了皇城,在官道行进,只是,轿夫步伐迈得越来越快了些。
藏身在不远处的言沐晚,眉头紧皱而起。
这些轿夫觉非寻常人,皇城外的官道不似城内被人清理过雪堆,路滑的紧。他们不但不放慢脚步,反而走得越来越快。
她倒要看看,是何人想害阿忆!
当轿子要穿过一个山谷时,
轿子突然被放下,那些轿夫转身就跑。
而后随即有一群歹人从天而降,将善忆的轿子团团围住。
坐在轿中的善忆,发觉到异常,她打开轿帘,正欲询问,可头刚探出去时,脖颈一疼,她便晕了过去。
“喂,醒醒!”
一到凶恶的声音传来,善忆忽地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装饰华丽的厢房中,而她眼前正站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
那婆子见善忆醒来,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婢子。
那些婢子得到命令,上前来二话不说便冲善忆伸了过去一把把剪刀。
善忆想大喊“救命”,可是她才发现自己嘴巴里被塞了抹布,手脚皆被捆着。她挣扎着要避开那些锋利的剪子,可是无奈,又有另一些婢子上前来将她禁锢住。
“小心点剪,剪坏了未来王妃,你们可担不起。”
那婆子双手环胸又交待了一声。
善忆已是泪流满面,就算是进了花楼被绑也不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善忆的身上衣物一件件被褪去,眼看只剩肚兜时,紧闭的纸窗忽地“吱”了一声,紧接着,一个蓝白身影闯了进来。
“啊,刺客!”不知是哪个婢子惊喊了一声,厢房中忽地嘈乱起来,那些个婢子一哄而散。
言沐晚迅速将自己外袍脱下给善忆披上,趁乱将她带离。
靖宇王府,被那一声“刺客”喊得四处戒备起来。
言沐晚在飞檐走壁,她感受到后背上美人儿在抽泣,她没有开口安慰,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阿忆离开这里。
言沐晚从未这般懊恼过,如果她从小认真习武,而不是习得了上乘轻功就沾沾自喜,此刻的阿忆绝对不会遭受那样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