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除夕夜

小说: 豪门婚契,腹黑总裁独宠妻 作者: 邶荧鸢歌 字数:3833

  有人正好上楼,步履沉稳,一步又一步,楼梯并不宽绰,光线也显得稍暗,可是那人一抬起头,眸光还是瞬间驱散了柳深鱼心头的阴霾,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柳小姐,这位先生说是来找你的,你认识他吗?”

  男孩妈妈跟在后面,看得出有点紧张,提高了声音询问。

  “你——”柳深鱼想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可是动了动嘴唇,却只发出了一个弱弱的单音。

  “我们的账随后再算,麻烦你先告诉她一声,你认识我。”

  宁深的视线扫过周遭后,定格在柳深鱼身上,只是眸光锋锐,还说着要算账的话,语气却平和甚至温柔。

  “认识,我认识他。”

  柳深鱼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句。

  “哦,那你们聊吧!来宝宝,跟妈妈去看看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男孩妈妈虽然有些疑惑,但宁深实在一表人才,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贵,怎么看都不像坏人,想了想,她还是放心的抱起儿子下了楼。

  “屋——屋里坐吧。”

  柳深鱼侧身让出路来,又想到宁深并不熟悉这里,于是走在前面带路。

  “收拾东西!”

  走进柳深鱼的房间,宁深不免蹙起眉头,四下看了看,直接下命令。

  “干——干什么?”柳深鱼一震,她预想宁深该发脾气的,可他进来连坐都不坐,就让她收拾什么东西?

  “你说呢?”

  宁深冷冷的反问:“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别告诉我你的记性坏到这种程度,还问我要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要干什么呢?一声不响的玩离家出走,你还当自己十几岁呢?”

  “我说了,我给你发过信息。”

  柳深鱼在傅正荣面前强势不起来,只能弱弱的说:“你还回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不想宁深却很干脆的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又不耐烦的催促,如果不收拾就是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车还在外面,现在就走。

  柳深鱼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离开a城匆忙,也就带了必要的证件和几件换洗衣服,在这里她也没有心情购物,全部家当也就仅仅装满一只大号的登山包。

  就这么被宁深拖着,匆匆结算了房钱和房东道别,又在机场搭最近一班飞机,天还没黑,他们已经回到了绿源。

  一路上宁深除了交代随行的私人助理处理一些事物外,连看都没有看柳深鱼一眼,回到家更是转身就进了书房,还将房间门关得死死的,留下柳深鱼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好一会不知所措。

  他在用行动告诉他,他现在很生气,而且看起来后果很严重。

  柳深鱼虽然很紧张也很害怕,可肚子真的很饿,他们中午到机场,春运到处人挤人,想吃饭也排不上队,下午飞机上只给了零食和饮料,宁深的气场又那么低,她连多要一份的勇气也没有,这会真的饿得要昏倒了。

  可是宁深住的地方,厨房使用率极低,她只能暗自祈祷她的运气不太糟糕,冰箱里至少有点鸡蛋、牛奶什么的,不想悄悄过去打开门一看,对开门的冰箱里居然塞得满满的,鱼、肉、蔬菜、水果、饮料一应俱全。

  她这会还是待罪之身,炒菜的动静就太大了,惹火了宁深很麻烦,她于是决定给自己煮碗面,不过洗菜的时候不小心多洗了一把,煮面时又下多了面条,所以几分钟后,她不得不战战兢兢的端着一大碗面条去敲书房的门。

  一下两下,她将耳朵几乎贴在门上,却没听到半点声响,宁深是没听见还是根本不想理她,她苦恼万分,手上也觉得烫得厉害。

  换手准备再敲,门却猛然被人拉开,如果不是练过,估计这碗面都得被吓得扣在地上。

  “你干什——”

  宁深似乎被打扰到了,一脸的不耐烦,不过声音却在看到大碗的面条后顿住。

  “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对付吃点吧!”柳深鱼小声说着,把面碗轻轻举到宁深面前。

  “哼!”宁深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柳深鱼正琢磨着他会不会干脆把碗掀翻时,手上一轻,面碗已经被人劈手夺走。

  “连点肉都没有!”

  某人吃了几口之后没好气的抱怨,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柳深鱼长出了口气,也连忙去吃自己的大碗面。

  最尴尬的事情还是出现在饭后,吃饱食困,柳深鱼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天大的事,放下饭碗她还是忍不住想打瞌睡,可是绿源只有一间睡房,她在门口磨蹭了一会,还是抵不过高床软枕的诱惑,看宁深还在书房,连忙上床。

  被褥都干燥温暖又柔软,柳深鱼很快进入梦乡,宁深自然也准时与她梦中相会,不过这次他没有消失,在她觉得冷而一点一点靠过去的时候,他温暖的怀抱接纳了她。

  梦里柳深鱼觉得心满意足,宁深没有再消失呢,她终于不用再惊醒了,可是太幸福也会掉眼泪,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眼泪扑簌簌的自紧闭的眼角滚出。

  宁深被她折腾得也一直没能睡着,柳深鱼是不会知道他找她找得多疯狂;也不知道在今天之前,他怎么咬牙切齿的想要如何惩罚她;更不知道其实在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焦躁和火气已经平复了大半……她就只知道一脸无辜的折腾他,只留一条那么绝情的短信就消失不见,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再见面也不知道认错,就连讨好他都那么敷衍,居然是一碗素面,她怎么想的?

  他都还没原谅她,她居然就睡着了,睡也就睡了,半夜还靠过来;好吧,他也不介意给她靠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她都睡着了,他虽然之前恨得牙痒痒,可到底也没把她怎么样,为什么她还要哭成这样?

  “就原谅你这一次!”

  好在哭了一会之后,柳深鱼到底安静下来,他苦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这些天他也折腾得够呛,这会心回到了原位,也觉得有些累了,将柳深鱼牢牢的搂在怀里,他也睡了过去。

  不过这注定是个难以好眠的夜晚,后半夜柳深鱼肚子疼得大汗淋漓,宁深被推醒后,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披上外衣抱着她匆匆赶到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恭喜他要做爸爸了,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酝酿出一个笑容,就又告诉他柳深鱼有些流产征兆,需要住院保胎。

  “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能不这么纠结呢?”

  进到病房,柳深鱼安安静静的平卧着,护士已经把吊瓶挂好,调整了滴液的速度后就离开了,宁深拉了凳子坐在她身边,小心的将她输着液的手托住,病房里温度适宜,可她的指尖却冰冰凉,他叹了一声,将另一只手合过去,替她捂着。

  “你想要他吗?”

  许久,久到宁深以为床上的人已经又睡着了,却听见她小小的声音问。

  她没说得很清楚,可他也明白了,不免好气也好笑:“该我问你这句话才对,你想要她吗?”

  想,太想了,刚才医生说她怀孕了的时候,她的心情无以言表,她怎么会不想要呢?

  可是宁深也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去留就由不得她了,想到这里,她神色黯然:“我想要,可以吗?”她鼓起勇气问,哪怕他不给她婚姻,不给她名分,只要他肯留下这个孩子,她都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想要她就马上睡觉,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卧一段时间,而且以后都要乖乖的听话!”

  宁深不知道柳深鱼的纠结,但本能的很喜欢她的答案:“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由着你再到处乱跑,就由不得你想要不想要了。”

  “哦!”柳深鱼乖乖的闭上眼,小腹还有些微微的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得难以忍受了,她想,宁深的意思是不讨厌这个孩子,真好,原来人犯下的错还可以弥补,真好。

  住院保胎是件极其枯燥乏味的事,哪怕病房的条件很好,宁深除了处理必要的公事偶尔出去打几个电话外都陪在她身边,柳深鱼也觉得非常难受,因为直挺挺的躺着实在太难受了,一天下来已经腰酸背痛,她有点盼望宁深能走开一两个钟头,让她能下床活动一下。

  哪怕只在病房里慢慢走几步也是好的,可他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因为午后戴正礼就将很多文件送到了病房,等宁深一一处理完又带走,而午饭和晚饭也都是饭店派人送来的,到了傍晚,私人助理甚至送来了两个人的换洗衣物。

  就连她想去个洗手间,宁深也不让她自己走,而是抱进抱出,虽然他们在一起很有些年头了,但让他做这样私密的事,她还是说不出的羞囧。

  就这样,趟了几天,情况越来越稳定后,除夕也到了:“回家过年行吗?”年三十的早晨,她忍不住提出建议。

  “你还不能出院。”

  宁深正在看一本书,闻言头也不抬的拒绝。

  “过年还住院,兆头不好。”

  柳深鱼试着说服他:“回去我也躺着,反正现在晚上也不用打针了。”

  “迷信!”宁深只给了她两个字,翻了一页,不再理会她。

  到了晚上,吃过酒店送来的年夜饭,柳深鱼又琢磨着想看看春节晚会,手指还没碰到遥控器,某人已经仗着身高胳膊长的优势,将遥控器拿走。

  “就看一会行吗?”柳深鱼继续商量,觉得自己果然软弱无底线。

  “大喜大悲对你身体不好。”

  宁深却振振有词:“晚会上小品相声多,会影响你的情绪。”

  静卧也影响情绪好不好?柳深鱼腹诽:“可是过年就这么呆着很没有气氛。”

  “做些有气氛的事吗?”

  宁深总算放下了手里的书,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遗憾的说:“不行,你现在身体情况还不允许,即便你想要,也要过了前三个月。”

  呃,这都什么跟什么……柳深鱼囧,索性翻身不理他。

  十二点将近,外面鞭炮声忽然连成片的炸响,柳深鱼被震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该是楼下有人放着礼花,从窗口看过去,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还有大朵大朵红的、绿的花朵在天空瞬间绽放。

  可真漂亮,她想叫躺在身侧的宁深也看一看,手才一动就被人紧紧握住,然后右手的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什么。

  她惊讶的抬手,在下一朵礼花绽放之际,借着那一瞬而逝的光芒,看到了指间的璀璨。

  那是一枚款式极为简单的钻戒,一颗钻石被切割成了心的图案嵌在指环之上,她怔怔的努力去看,可惜一朵连一朵的礼花都是转瞬即逝:“这是什么?”许久之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问了出来。

  宁深也在等柳深鱼的反应,然后不无泄气的说:“你自己想吧!”

  自己想吗?她在黑暗里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戒面,然后翻过身来看他,宁深大约又闹起了别扭,她看他,他就故意闭上眼睛不理她,不过这不重要,柳穿鱼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我愿意!”

  她小小声的说,再然后被人大力的拥入怀中。

  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为的是不再分离,柳深鱼想,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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