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初见

小说: 豪门婚契,腹黑总裁独宠妻 作者: 邶荧鸢歌 字数:5925

  “你有什么是不吃的吗?”

  请陈明辉在小沙发上坐下,柳深鱼洗了手,开始整理买回来的食材。

  “无忌口,不挑食。”陈明辉表态。

  柳深鱼于是焖了米饭,将牛肉切薄片,用葱姜蒜红辣椒炝锅,牛肉稍微用水淀粉抓一下,做了一道炒牛肉。剩下的青菜也收拾干净,清炒凉拌,很快的,四道小菜两碗米饭,整齐的摆在小餐桌上。

  “吃饭吧,我这属于自学摸索,不好吃也别见怪。”

  柳深鱼摆好筷子,邀请陈明辉。

  “很香!”

  陈明辉倒是一脸很满意的表情,先赞叹了食物的香气,又逐一尝了,然后赞叹道:“很好吃,真的很不错,你确定没专业的学过?”

  “哪有那么好吃。”

  被人夸奖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以前柳深鱼也常做饭,不过除了自己吃,也只有宁深吃过,他从来都是挑剔卖相,不是说太咸,就是说淡了,要么就是肉老了,整体评价就是差强人意,柳穿鱼倒不相信,今天她忽然就能超常发挥了。

  “是真的不错。”

  陈明辉大口吃起来,居然又添了一次米饭,直到将四个菜一扫而空,才满意的说:“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饭店那些,看着是精致,可是食物本身是用来吃的,厨师光在造型、容器上下功夫了,倒失了本真的味道了。”

  “你家里没有请人煮饭吗?”

  柳深鱼问,她猜想,陈明辉的母亲必然也和陈凤云一样,大把的时间泡在美容院,按摩,面膜,排毒、spa,只要美容院有的项目,都要尝试一番,没有三五个小时出不了美容院的大门。

  剩下的时间也要用在朋友喝茶聊天,打个牌什么上面,至于居家过日子买菜做饭这样的琐事,自然可以请保姆甚至请专业的厨师来完成。

  “再别提了!”

  没想到陈明辉却露出一脸有些奇怪的痛苦表情,“知道我为什么搬出来住吗?就是因为我妈特别喜欢自己下厨,她属于那种很热爱生活的人,总是希望能通过烹制一桌美食,带给我和我爸幸福感。”

  “那不是很好吗?”

  柳深鱼不解,她小的时候,曾经最盼望的,不就是有个妈妈,能每天嘘寒问暖,给她炒菜做饭,怎么陈明辉看起来这么难受的样子。

  “问题是,她是那种超级不会做饭的人,每次做完的东西,都有点像外国那种黑暗料理,吃起来的感觉就是闭眼睛吃,别问吃的是什么,反正基本也尝不出来。”

  陈明辉说:“难为我爸这些年也能坚持下来,我没出国前也能忍受,但回来之后,是真有点忍不了了。”

  “你可真夸张。”柳深鱼不过当个笑话一听就过去了,起身收拾碗筷。

  “我帮你,这个我擅长。”

  陈明辉却跟在她身后,也端了碗碟到厨房。

  “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你去坐吧。”柳深鱼忙阻拦。

  “你做饭了,我刷碗很正常的,别怕,我在餐馆专门洗过碗,跟你说过的,不会砸了你的碗碟的。”

  一边说,一边推柳深鱼,“现在你去休息会吧,看我的。”

  流水声哗啦啦,陈明辉卷起衬衫袖子仔细的刷碗,灯光明亮,纱窗隐隐有风吹入,柳深鱼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一时只觉得明明再真实不过的一切,为什么却恍若一场梦境?如果……

  “洗好的碗放在哪里?”

  陈明辉却忽然回头,笑着拉回了柳深鱼的思绪,“咦,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快去歇会儿。”

  “我来吧。”柳深鱼低下头,掩饰住眼中一瞬间涌起的愁绪,逐一接过洗好擦净的碗碟,将它们摆放在橱柜当中。

  “你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

  厨房收拾好,柳深鱼洗好西瓜,切开摆在茶几上,陈明辉去忽然说,“觉得你有点没精神,方便说说吗?”

  “有这么明显吗?”柳深鱼摸摸脸颊,想想还是说:“刚调动了工作,感觉新部门的同事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样子,可能也是我想太多了吧,毕竟我是新人,人家和我保持距离也是对的。”

  “什么样的新部门?”

  陈明辉问,“我记得你好像是做行政工作的。”

  “是呀,做了好几年了,收发,打印,发发报纸,分分办公用品,觉得挺没意思的,也没什么前途,就神情了调职。”

  柳深鱼说,“去了企划部,才发现有前途的工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上手。”

  企划部,往往更多的会接触到企业的一些商业机密,陈明辉没有多问,只是安慰道,“新到一个地方,同事欺生也是有的,当然更多的可能就是不了解你所以产生的防卫心理,毕竟人也有动物本性,领地意识虽然已经淡化但还是存在的,自己的领地来了外人,短暂的不舒服不适应都是正常的。”

  “其实我是不大会和同事搞好关系。”

  柳深鱼苦笑,当年的李舒娜也好,后来的田歌也好,她们能够成为朋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他们主动向她示好、接近她,而她,好像真的没有主动结交过什么朋友。

  “这个倒可以分享点我的经验给你,在一个新环境,把姿态放低一些总没错,早点到单位取个报纸了,在同事需要的时候主动帮忙,如果你办公室里年轻人多,带点小零食不时的分分,都是很好拉近彼此关系的方法。”

  陈明辉说,“其实我现在和你的阶段差不多,也是正在求得同事认可的时候,除了相处时放低姿态外,自需要的时候还得拿出真本事来,工作这种事得实打实的努力,有了工作业绩,别人自然不能看轻你,就是想欺负你,也得自己掂量一下。”

  陈明辉回国之后,在自家公司也是从基层做起,这个柳穿鱼开始就听陈凤云说过,说他有多出色,几个月就在部门里做出成绩,当时她是不以为然的,自家的公司,未来的继承人,谁还能自找不痛快的去为难他不成?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得太绝对了,陈明辉自己确实有一套。

  “我试试吧,希望能尽快适应过来。”

  柳深鱼点点头,虽然她对别人怎么看她,怎么对她,都有天然屏障可以隔绝开来,但现在的工作是真的毫无抓手,她可以不在乎蜚短流长,却不能不在乎毫无成绩。

  如今看来,除了自己多看资料,多上网找找相关的东西之外,搞好同事关系,得到指点也是很总要的。

  “你公司在哪里?”陈明辉状如无意的问:“离这里远吗?”

  “不是很远,四五站的车程吧。”柳深鱼说。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万事开头难,别灰心,要努力。”

  陈明辉起身告辞,柳深鱼拿了手电将他送到楼下。

  她以为这也不过就是一次人生偶遇,宾主尽欢之后挥手道别,再见说不上是猴年马月,所以看着陈明辉走出十几步远,也就回身上楼,继续读她没有读完的资料,可惜家里没有网络,很多想要查询的东西,只能逐一记录下来,准备明天去公司再上网查询。

  忙到凌晨,心里总算有了点方向,柳深鱼连澡都没力气冲了,直接倒在床上,一心以为这样的困倦,必然能一觉酣沉,却不想眼睛刚一合拢,梦境已然接踵而至。

  那应该是高二结束后的暑假,宋传兴正常发挥,拿下了全校高考的最高分,也拿到了国内顶尖名校d大的录取通知书。

  她那时候是真心替他高兴,d大虽然在邻省,但开车往返高速上也就需要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宋传兴如果愿意,开学之后每周还是可以回家来。

  不过她的高兴还没持续很久,就在宋传兴和宋叔叔的一次争执被打得烟消云散。原来宋家并不希望宋传兴在国内读大学,而是希望他能入读国外名校,而这也是和宋传兴的外公家里有共识的,他舅舅甚至已经替他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原本宋传兴也似乎已经默认了这种安排,不知为什么,却又临时变卦,不仅参加了高考,还准备在国内读书。

  那天一向脾气很好的宋叔叔摔碎了书桌上摆放的一个明代官窑的白瓷笔洗,瓷器碎裂的声音那么清脆,清脆的时隔了这么多年,都好像还在耳边。

  柳深鱼被这声响吓醒了,额头上细密的一层汗,屏息听了听,才发现应该是隔壁的夫妻俩吵起来了,瓷器碎裂只是前奏,这会咕咚咕咚重物倒地的声响不绝,还夹杂着女人尖锐的哭骂和男人的怒喝。

  抹去汗珠,柳深鱼翻身用手堵住耳孔,想着怎么就梦到了这一段呢?那个暑假明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的,如果她不被吵醒,那是不是——那个暑假里出现的宁深,也会走进她的梦里呢?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宁深之前,柳深鱼已经听过很多和他有关的事情,他比宋传兴大了几岁,因为对父亲再婚不满,宋传兴的少年时代几乎都是在宁家度过的,而更准确的说,就是跟在宁深身边长大的,一个小小少年是很容易将一个比自己大、处处保护自己、照顾自己的哥哥当成偶像来模仿和崇拜的,宋传兴也不例外。

  “你的篮球打得可真好呀!”

  某次放学,被宋传兴要求去当拉拉队看完整场比赛后,柳深鱼举着矿泉水冲过去,发自肺腑的赞叹。

  “这就算好了?你还没看过我哥打球呢,那才是真正的好。”

  宋传兴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大口,才说,“不过估计短时间里你是没什么机会看到了,也不知道今年寒假他能不能回来。”

  又或者是,给她辅导数学题的时候,讲了三四遍她还听得云里雾里的,宋传兴就会烦躁的抓抓头发,抱怨道:“没见过你这么没天分的,要是我哥没出国就好了,肯定知道怎么对付你。”

  再或者拖着她去滑冰刀,明明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失去平衡摔倒的瞬间,不但躲开她求助的手,还哈哈笑着说:“我哥说了,想学滑冰就不能怕摔,摔几下就学会了。”

  越来越熟悉之后,柳深鱼才弄明白,宋传兴嘴里的哥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哥哥,而是表哥,并且这个表哥在宋传兴心目中简直是三头六臂无所不能,遇到事情,他常会说我哥如何说,要么就是要是我哥在肯定如何如何;偶尔兴致来了,讲些小时候发生的趣事,也会说我哥带着我如何如何。

  “有个哥哥真好!”

  她曾经无比羡慕的感叹,结果宋传兴笑得非常得意说,“虽然认你这么笨的家伙当妹妹有点掉价,不过看你打架还挺厉害的,也不算全无可取之处,我就勉为其难忍了。”

  人在黑暗里生活得久了,就会对阳光有种无法抗拒的渴望,宋传兴或许就是她生命力继田文宇之后出现的第二缕阳光,那么生机勃勃,那么璀璨明亮,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过去,然后牢牢抓住。

  宋传兴决定在国内读大学并和父亲大吵一场过后,已经一边读书,一边接手宁家在美国分公司生意、忙得连过年都没能回来的宁深,忽然就空降到了宋家。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外面太阳毒辣的暴晒着大地,陈凤云和朋友去喝茶聊天,一大早晨已经出门,宋叔叔在公司,而宋传兴自那天之后就赌气离家出走了,只偶尔打电话给她,督促她笨鸟先飞,别因为放假就荒废学业,至于自己这几天都呆在哪里、做些什么,是任凭她怎么问也不肯透露的。

  不过他不愿意说也好,柳深鱼想,这样她就不怕母亲来盘问她,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果他能再躲一阵子,等到大学开学直接去报道,想来宋叔叔也不能拿他怎样,这样就更好了。

  因为之前埋头做了一上午的几何体,午饭过后,柳深鱼觉得眼皮都粘在一块了,于是窝在屋里午睡,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保姆阿姨却来敲门。

  这个阿姨是年初刚来宋家工作的,自然不认识宁深,唤醒了柳深鱼后急急的说:“小鱼快起来,外面刚刚有人按门铃,是个挺俊的小伙子,说是姓傅,找宋先生或是小宋先生,我也不认识他呀,给不给人开门呀?”

  “我也不认识什么姓宁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打了个哈气,柳深鱼说,“要不你给我妈打个电话?”

  “打了,一直没接,这大热天,也不能让人总在门外站着呀!”

  阿姨的防范意识比较重,又得过主人家的告诫,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可看那小伙子真不像坏人,要真是贵客耽误了怎么办?

  “那就问问宋叔叔。”柳深鱼回身还想去睡,结果阿姨犯愁的说,“都打过电话了,小宋先生关机,宋先生的秘书说,宋先生开会呢。”

  “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躺到床上的瞬间,柳深鱼却忽然睁开眼睛,“阿姨,你说来的人姓什么?姓宁?”

  “是呀!”阿姨点头。

  难道传说中的宁家表哥来了?柳深鱼一下精神了,想到宋传兴每次提起宁深时那种崇拜又自豪的神情,她也有了些好奇心,披散着头发就下了楼,拿起可视对讲机时,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口,五官和宋传兴略有些想象却更俊朗和英气逼人,外面的阳光明明刺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连最爱叫的蟋蟀都热得偃旗息鼓了,可是他就这么站在阳光下,没有满头大汗,没有烦躁不堪,有的只是淡定从容。

  “他来多久了?”柳深鱼放下听筒下意识的问。

  “总有十来分钟了吧。”阿姨看看表。

  “闯祸了!”柳深鱼虽然没见过宁深,甚至连他的照片也没见过一张,心里却已经莫名的笃定,“快去开门吧!好像真的是小宋先生的表哥。”她催促阿姨。

  于是,宁深被保姆阿姨诚惶诚恐的请了进来。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后来柳深鱼有次想起来,曾经问过宁深。

  “不记得了!”宁深爱干净,尽兴之后浑身是汗,粘腻着不舒服,推开她,就要起身去浴室。

  “说嘛,说嘛!”

  她央求,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他被缠得不耐烦了才说,“我当时想,怎么姑父家请了个未成年人当保姆?”

  “我有那么糟糕吗?”她一时有些沮丧。

  “比你想的还糟糕,不仅是个未成年保姆,还是个蓬头垢面、又呆又笨,还邋遢到极点的保姆。”宁深刻薄起她来,从来是毫不留情。

  ……

  不要再想了,也不能再想了,隔壁夫妻俩吵架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午,到最后,连女人呜呜的哭声也彻底消散了,表针已经指向两点,柳深鱼翻身再翻身,拿手用力的敲了敲脑壳,希望能让如齿轮一样飞快运转的大脑赶紧停下来,天亮了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她必须要睡上一会,必须。

  天亮之后,因为始终处于似睡非睡的浅眠中,柳深鱼觉得整个人头昏脑涨,翻了半天才翻出前段时间买的咖啡,浓浓的泡了一杯,给自己提神。

  特意提早赶到单位,取了报纸,又拖了地板,烧了开水,胡月月几个人才踩着点进了办公室。

  “大家早!”柳深鱼打招呼。

  “我们没迟到吧?”胡月月笑着点了点头,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隋月红却夸张的看了看手表,和孙鹏说:“吓我一跳,还以为迟到了呢。”

  继而又大声说,“我昨天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怎么不见了,上面记了很重要的电话号码呢!”

  “我没动桌子上的东西,只是拖了下地板。”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柳深鱼身上,她有些尴尬的解释。

  “昨天是你最后走的,今天又是你最早来的,谁知道你动没动过。”

  隋月红哼了一声,开始大力的翻起桌子上的东西,弄出“哗哗”的响声,一边抱怨道:“真是的,懂不懂规矩,怪不得放着总公司不待,偏偏跑到咱么这里来,谁受得了呢!”

  “红儿,什么不见了,我帮你找找。”

  孙鹏用胳膊碰了碰隋月红,示意她算了。

  “你们怕她,我可不怕,不就是原来在总经办当过助理吗?要真是好样的直接空降来当经理了,我看就是被发配充军的,还真以为自己是棵葱呢!”

  不劝还好,一劝隋月红的脾气反而更大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原来能进总经办,也就是靠着一张脸吧!”

  “红儿,行了,多大点事儿,人家小柳都说没动了,不就是一张纸,找不到能指什么!”看着一大清早,为了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隋月红显然是因为之前气不顺闹所以得有点大了,胡月月忙制止道:“谁的电话,真找不到了,姐帮你再问问。”

  “我就是讨厌别人乱动我的东西。”

  显然,胡月月的说话是具有一定权威的,隋月红白了柳深鱼一样,气呼呼的坐下,没有再说什么。

  “我没有动过这屋任何一张桌子上的东西,不信你可以去调监控录像。”

  柳穿鱼知道这不过是隋月红借题发挥,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必须坚持,不然今后她不就成了办公室的|“贼儿”了,今天一张纸不见了说是她乱动的,明天再说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见了,她有嘴都说不清了。

  “小柳,你也别生气,红儿也不是有意的,我们也没说是你拿的,一张纸,谁拿它有什么用,啊,给姐个面子,算了!红儿,你也赶紧的,道个歉。”胡月月充当和事老。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