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温婉倾城(9)

小说: 月光协奏曲 作者: 甃漪漪 字数:2434

  舒越坐在那里,说是如坐针毡也不为过。满屋子人貌似都在轻声交谈,但是大家都有意无意笑意盈盈地往这边看,她也只能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不留痕迹地四处打量。特别是她右手边那位,兄弟你的目光快把人姑娘烤死了,你知道吗?!舒越受不了侧头看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右脸腾得一阵热意,脸色倒是和她的衣服有几分交相辉映的意思。那是什么表情。男孩眸间闪烁的赞叹、喜悦甚至还有一丝自豪如细碎流金闪耀得惊人。那自豪是个什么鬼?女孩又不是你家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印象中的女孩从不化妆,从不穿高跟鞋,从不穿色彩鲜艳的衣服。那般朴素无华在他看来倒与家乡姑娘们的欧美浓妆不分伯仲,甚至看着更舒服更自然更想亲近。可他从未想过若女孩也上妆,踩着恨天高,穿上艳服竟会是这般样子。

  其实今日之前,他一直晓得她美,但是她的美远不及她气质卓然,可是今日一见才知道,当一个人的美与她的气质能够相得益彰时那该是怎样的惊艳,怎样的极致,能让向来礼貌的他就那么赤裸裸地目不斜视地自她入座后一直盯着她柔和的侧脸。

  两弯黛色柳叶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不是设计师们衷爱的那种亚裔超模的单凤眼,而是双眼皮内勾外翘,此刻上了妆,暗红的眼影更是显得她眼波流转楚楚动人。挺翘的鼻头下完美的M型绛红色双唇高贵撩人。还有那向来柔顺的长直发烫成了大卷好似玫瑰瀑布一路倾泻在一侧胸前。

  “Sure,你真得好美。”男孩轻声低喃。

  舒越没听清侧头问他,“什么?——”

  醇厚悦耳的女声响起,“舒小姐还是模特吗?”

  一屋子人又朝她看过来,在心里问候了一遍穆斯,女孩礼貌用英语回道:“不是。我不喜欢照相,甚至有点害怕镜头。但是朋友有需,我也得帮她一把。您叫我舒越就好。”

  “真是仗义的好孩子。”

  “谢谢。”

  翟仁看了下表,“大家很抱歉啊,他这儿的菜上得比较慢,我们先喝点茶水。”

  听到低低的哈语同传,舒越才发现今天这个座位安排得着实有趣啊。齐勒和阿克勒被一边一个安在男孩的亲友中间,这不就是让他们吃饭的时候也要好好工作嘛!她瞬间觉得自己尴尬点也没什么,起码还能好好吃个饭,嘿嘿。

  主座旁边的男人看了眼窗外的大好河山,“没关系的,正好可以再赏赏风光。这里环境真不错。”

  “你们要不累的话,我们吃完饭就出去好好逛逛。”

  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应该是迪玛希的同学,“我看这家饭店的名字里有一个年份,不知有什么渊源吗?”

  “这问题问得好。我只知道个大概,舒越你来解释下,你高中历史肯定学了比我记得清楚。”

  被点名的舒越真是苦笑不得,就不能好好吃个饭嘛,好好的考什么高中历史。

  但还是说:“我们的建国领袖毛#泽东#主席曾于1925年晚秋,离开他的故乡韶山,去广州主持农民运动,途经长沙,重游橘子洲,在此地感慨万千,并留诗一首。”瞧到齐勒和阿克勒感激的小眼神,还是舒越好没来个什么长篇大论。

  “原来是这样。橘州1925是这个含义。我们都知道毛主席是位伟大的建国领袖却不知他竟然也是位诗人,能给我们朗诵一下吗?”女同学诚挚的邀请道。

  女孩接受到了来自左右两边的绝望信号,两个男孩心里苦啊。诗歌啊,怎么翻译,你说怎么翻译,啊?!

  “Of course.

  QinYuanChun•ChangSha

  Mao Zedong

  Alone I stand in the autumn cold

  And watch the river northward flowing

  Past the Orange Island shore,

  And I see a myriad hills all tinged with red,

  Tier upon tier of crimsoned woods.

  On the broad stream, intensely blue,

  A hundred jostling barges float;

  Eagles strike at the lofty air,

  Fish hover among the shallows;

  A million creatures under this freezing sky are striving for freedom.

  In this immensity, deeply pondering,

  I ask the great earth and the boundless blue

  Who are the masters of all nature?

  I have been here in days past with a throng of companions;

  During those crowded months and years of endeavor,

  All of us students together and all of us young,

  Our bearing was proud, our bodies strong,

  Our ideals true to a scholar’s spirit;

  Just and upright, fearless and frank,

  We pointed the finger at our land,

  We praised and condemned through our writings,

  And those in high positions we counted no more than dust.

  But don’t you remember

  How, when we reached mid-stream, we struck the waters,

  How the waves dashed against the speeding boats?”

  诵完掌声四起,儒雅的男人更是激动道,“写得真是好啊!果然伟大的领袖都是相似的,我们的Nazarbayev总统也是这样心怀祖国与人民。还有每个国家的未来必然掌握在年轻一代手中,你们要好好努力才是。”

  迪玛希、齐勒还有阿克勒心中哑然,女孩的语言储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随口诵出如此完美的译文,这必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是的。”女孩嘴上答着,思绪不觉飘远。那个温柔的独裁者能凭一己之力在不到三十年里安抚好国内一百三十多个民族,把一个脱离苏联落后的内陆国打造成今日不断崛起的欧亚大陆上的雄鹰,当真是伟大的领袖。低头笑笑,她最近好像对哈萨克斯坦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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