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学校集合在军训基地里的大操场上举行“结营仪式”，也是军训里的最后一个项目。基本只用走个形式，按着昨天晚上安排好的做一遍而已，程序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根据教官指令，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校长、主任演讲以外，还多了一个人演讲，据教官说姓梁，称之为梁老师:“同学们……”先来了一套最基本的东西，“愿意站出来当领袖的举起你们的手！”
“宁訫，举手。”站在她旁边的范梓瑜用手臂戳了戳她，小声、嘴张得极其小得说，虽然说说话声音含糊不清，但宁訫还是听清楚了。因为两个人之间的间隔比较小，而且站在第二排，所以并没有被教官看见。
“你怎么不举。”宁訫用同样声音回复她。
“你是被教官推选出来的！”范梓瑜回答得倒是挺理直气壮。
“又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完全是被教官逼迫的好吗！”宁訫衡量了一下，最终把手举了起来，可是教官刚好在那个时候选好了班长和一个个男生，“这可不怪我了，教官已经选好了。”宁訫语气挺轻松的，终于可以不用站前面了。
“同学们，请注意到我这里。向右转！”第一次，有一大部分人没反应过来，不是慢了半拍的，就是在人群中十分另类地朝左边转去的，倒是迎来周围人的一片轻笑声。
“做错或做慢的同学举起你们的手。”做错的人有很多，举起手的并不多，多数人都不愿意在旁边人也做错却不举手的情况下，自己举手。
“做错的把你们的手举起来！尽管你们不举我也知道到底做错了多少人！”教官站在最前面冲着班上同学吼着，有的人在犹豫之下还是举起了手，少数人仍不愿意。
“请每个班的教官们报出你们班错误的人数。”梁老师拿着话筒站在最高处说着。教官看了他们一眼，面向主席台:“XXX班，22人！”“XXX班XX人！“”ZXXX班XX人！”别的班教官的声音陆续传来，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班教官的声音。
错的人数虽多，但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反应，这一组数据对大多数人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含义。
“下面请个班领袖跑每个班错的人数的相应圈数。”梁老师仍然在那站在说话不腰疼地说着风凉话。可能有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班的数字，初次，错的人很多。宁訫看到他们班班长咂舌惊讶的动作，也是，这么多圈跑下来真是要人命。
班上教官选出来的领袖们开跑了，范梓瑜又戳了戳宁訫的手臂:“我想起来了，这次和初中的时候参加的军训走的程序是一样的，同样错的人数算领袖跑得圈数。一会肯定要说一堆感人肺腑的话。初中的时候虽然我哭了，但现在我不会哭了，同样的话讲两遍就没泪点了。”
宁訫想了想，还真的是，两人初中就是一个班的，参加的军训也是一起的。她看了看正在主席台上讲得声行并茂的梁老师:“还真的，你有没有发现，两次讲的还是同一个人，也是这个男的，衣服好像也是和今天一样是白色的。”宁訫努力回忆。
“这个人还真是个骗子，欺骗别人的感情。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一套，他就不知道换一套吗？就只知道在这骗我们。“
”看看那些为你们奔跑的领袖们，他们帮你们承担下了本该属于你们的责任。那是与你们相处了两年、三年，甚至是还有时间更长的同学们，是他们……”
范梓瑜瞅了瞅正在奔跑的领袖们，嘟囔了几句:“早知道我就举手要当领袖了，这样站在不动好累啊，还是跑跑舒服些。”范梓瑜虽然成绩一般，但体育一向不错，一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一直站着不让动太难受了。
“请各位领袖们回班。为你们承担责任的不仅仅只有你们的领袖，还有你们的父母，是他们……”像这种专门的“骗子”的确是挺厉害的，能一下从领袖转换到父母上，本来就被煽动泪湶的同学听他在那“胡扯”着越发的难过起来。
“想想你们家中的老人，他们此刻哪一个是没有在时时刻刻牵挂着你们，你们回到家后，他们想多看你们几眼，关心一下你们在学校的生活状况，可是一句‘我很烦，别来烦我！’把他们对你们的关心拒之门外……”又从父母转到家中的老人，道行的确够高的。
最终，到了最后，女生基本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男生比女生情况好些，但也都很难过:“去走到培养你们的老师的跟前，对他说去你最想对他说的话。”
同学们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红了眼框。
“你不是说好不哭的吗?”宁訫抽泣着，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不让它流下来的范梓瑜。
“我没哭，你刚刚什么时候见我哭了啊，眼泪从来没调下来好吗！看你眼睛红成什么样了眼客气，鼻子也是。”范梓瑜死不承认，在那硬是逞强着，愣是不让那眼泪流下来，都不敢眨眼睛，怕眼泪会在眨眼的那一瞬流下，眼睛已经憋得疼死了。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的，眼眶和鼻子都红了。还在那逞强。”两人就在那互掐着，好好的气氛全没了。
后来再想起这事，想起那时说过的话，谁都不会再哭，都纳闷就这么几句话自己当时怎么会哭成那样?因为已经找不到那是哭的感觉。
笑与泪共存，短暂的军训总归还是结束了，最终，还是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