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胖揍一顿后李古拉老实了，跪在沙发软垫上举着西瓜等着赵珉青老师做饭投喂。
八十来平的二居室被布置得十分温馨，摇着尾巴跪到厨房前的李大狗流着哈喇子问道：“我问到血的味道了，晚上吃血旺么？”
赵老师系着围裙回头诧异地扬了扬眉：“你狗鼻子哦？”从超市里买的血旺哪里有什么血腥味，他隔这么近都闻不到的。
李大夫吸了吸鼻子：“我是大夫嘛。”
赵老师一想也是，转身过去继续做饭了，边切血旺的时候边状似随口说道，“我们班上，来了个奇怪的孩子。”
李古拉看着赵老师的背影，没一会儿眼睛就逡巡到那条蓝色的围裙带子上，细长围裙带随意地在腰上打了个不规则的小小蝴蝶结，勾勒出赵老师漫不经心又诱人的腰线来。
“奇怪的孩子？”李古拉顺着他的话问道，胳膊已经顺从冲动往他腰上缠了上去。
“谁让你起来了，去跪着。”赵老师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他在家里比在外面温柔得多，声音并不严厉，嗓音里带着只会私下和他独处时的甜腻清和。
李古拉知道他不生气了，顺势就圈着他的腰，保持着这个亲密却也不会给他造成麻烦的姿势，“一会儿再跪，你先说。”
赵老师毫无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麻利地切着血旺边继续说道：“嗯，那个孩子，在开学典礼上突然跟我说，正在致辞的校长肩膀趴着一个长发女人。我当时以为童言无忌并没有信，只是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刚和你打完电话走出来，学校里忽然就没人了......”再回忆起那个恐怖的画面，赵老师声音轻了下来。
李古拉听着，安慰一样地轻吻赵珉青的耳垂：“嗯，然后呢？”
爱人滚烫的吻和呼吸就在身边，赵珉青好像也那么怕了，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真的看到了那个女鬼，后来那个奇怪的小朋友也出现了，就在女鬼攻击我们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死神。”
“不是庐山道士，也不是降妖除魔的和尚哦，是死神诶！”赵老师说起来又是一阵惊魂未定，“就是那种举着镰刀骷髅脸的，虽然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穿了一双人字拖，但确确实实是死神呢！”
“后来？”
“后来死神就把女鬼打跑了！然后就，就把那个小朋友......啊！糟糕了！”赵老师惊呼，“我怎么就把小朋友交给了一个死神？！怎么办怎么办？警察管不管这事？！”他说着就要往外跑。
李古拉把人拉回到怀里，摸了摸赵老师的脑袋：“你做梦了吧？是不是开学第一天太辛苦，产生了幻觉？”
“你觉得我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么？”赵老师瞪他，李古拉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墨蓝眼眸里蕴藏着月光下的大海。
“你再仔细想想看，是梦么？”
赵老师神情茫然起来，刚刚还清晰不过的记忆像被蒙上了毛玻璃窗一样。“诶？是么，是梦么？”他迷迷糊糊地不确定道。
李古拉撩起他耳边的碎发，附身道：“是啊，是梦啊，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来接你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家了啊。”
赵老师再回想，的确是的，他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傍晚橙红的阳光，校园里充满着嘻嘻哈哈的笑声，同事们和他打招呼告别，到了校门口，李古拉骑着自行车......
“噗嗤——”厨房的水开了，发出危险的水汽声。
赵珉青回过神把压着自己的李古拉推了起来，赶紧关了火，怒道：“臭流氓还抱着干什么呢，晚饭还想不想吃了，滚去墙边边继续跪着！”
李古拉露出傻白甜的笑容，趴过去继续黏黏糊糊地撒着娇。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夜色黏稠，临江小城边一栋简单的居民楼里，夏风撩过未关紧的窗户，时不时卷起轻薄的窗帘，隐秘地透出室内男子暧昧的闷哼和轻吟声。
“你是狗么，不要再咬我脖子了，明天还要上课，喂！”赵珉青不停推拒着身上大狗的脑袋，他的犬齿却依旧咬含着脖颈，时而舔舐时而留下湿漉的碎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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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明天还要上课。”赵珉青被他撩拨得也有些情动，但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若是被好奇宝宝们问到老师为什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那他可以真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李古拉不满地嚎了一声，拥着赵珉青滚了两圈，又压着他深吻了好几口才坐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往浴室走。
赵珉青侧躺在床上，橙黄的床灯印在他脸上。
他不是容貌出众的男子，戴着眼镜最多被人夸句“书生气”，而此刻眉目倦怠疏展，说不出的慵懒动人。
李古拉带着水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昏昏欲睡了，李古拉爱怜地轻琢他微厚的下嘴唇。
那一瞬，李古拉真的觉得自己心脏跳动了。
窗外江风已冷，他拉起被子盖住赵珉青露出的肩膀，披上格子睡衣，扣子也没扣，来到了小阳台上。
“挺快的嘛。”
黑袍死神站在阳台栏杆上，身后是皎洁圆月。他的骷髅面具歪在头侧，露出青涩的少年面孔。
“地狱的吸血鬼都是不知节制的家伙，你倒是异类。”
古拉回敬道：“我以为所有死神都是不会耐心等在门外的家伙，你倒是异类。”
弥尔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拿出一个小瓶在手上抛了抛。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李古拉，但上次他将气息隐瞒得很好，没有让他发觉。
“早知道你是吸血鬼，我就不买这死贵的玩意了，妈的血亏。”
他手上的是记忆消除的药水，哄路熙和睡着后回地狱买来的，结果没什么用，半个月工资都泡汤了。
李古拉非常好心地说道：“反正你拿着也没用，不如转给我，以后你来看病我给你打折。”
弥尔白眼：“我看上去是会生病的死神么？”
李古拉笑：“你不会，但你的养子会啊。”
死神和吸血鬼在窄小的阳台默然对视了一会儿，最终相看两厌，弥尔把瓶子丢给他，说了句“一折，成交。”便消失在原地。
李古拉：这种不讲理的买卖方式，不愧是地狱户口的死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