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卜仙

小说: 我为卜仙那三年 作者: 梅子斩仙 字数:2901

  夜晚十点属人定亥时,一个夜沉前的时辰,现在却是落日的时候,如果计算不错,每天的太阳会在鸡鸣丑时的凌晨两点升起,最可怕的不是兵荒马乱,而是天地大变。

  人们趁着这个时候入睡,而正在的破坏分子却在此时刚刚苏醒,人们只有在最诡异的时候才会想起古老的神话,有婆婆在孙儿的床前再次讲起过去的故事。

  “奶奶,你说过去有十个太阳,可是现在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淘气的小孙子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大英雄羿了,他力气可大了,这一拉弓箭啊,就可以射下一只三足金乌,十个了不起的神箭手!”奶奶耐心的讲着神话故事,这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故事,口口相传,它们的真实性极低,可人们还是愿意相信他们,因为英雄是人们最后的精神寄托。

  关于神灵的信仰可以消散,对于英雄的信仰则必须流传,这是人类的史诗,人族的战歌,哪怕人射下太阳的神话再怎么离奇,也是人们内心的满足。

  “奶奶,天气好热,老师说我们不用上学了,你说太阳公公这么热,为什么没有羿射太阳呢?”小男孩疑惑着,他想也许孙悟空可以教训一下太阳。

  “奶奶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只剩下一个太阳,舍不得吧!”老人也很无奈,现在的孩子太过聪明,可故事终究是故事有着太多的破绽。

  “奶奶,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羿害怕啊,我前天看到电视上有个叔叔说自己是妖怪要吃人,结果被当精神病捉了起来,你说羿会不会也被捉了起来!”

  小男孩咯咯笑着,他的奶奶却一句话都再也叫不出来,羿在这个年代不就是会被捉起来吗,说自己要射太阳,真是风险极大的事情!

  南城缭乱街,可悲笑书店门开了,打着哈欠的少年,摇晃着脑袋走出了店门,他后头瞅了眼店门口的女孩,双指夹着的符纸一下子飞在了木门上,吱呀一声,门紧紧的闭上,女孩透过窗子注视着少年的背影。

  街道两边零零散散的站着上百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来势汹汹的黑衫少年,他也不抬头,弯着腰像一个佝偻老人,连衣衫遮盖住了他额前的长发,病秧秧的样子,很难想出他会有怎样的帮手。

  他走过人群,在一堆破烂里,两个乞丐站起身来,同样佝偻着身体,打着哈欠,彼此对视一眼,两人跟在了少年身后,在街道这边还有杂货小店,店门徐徐而启,花色毛衣男走出了小店。

  他每踏出一步,夜色便亮一分,任虾米向门外的天空看去,一轮圆月出现在了夜空,正在慢慢的升至星空中央。

  当花色毛衣男不紧不慢的穿上他的军用大衣时,阿冷这个北边乞丐头才终于正式出场,他走过的地方结出闪闪的冰花,他有节奏的呼吸是通过突冷的空气所显现的。

  两个人在月下相遇了,月久别人界多日重新出现,苏笑阳知道是眼前的阿冷所致,可终究难以置信。

  他在心里就行着演算,金乌之首,失去的太阳的灼热与光明,变作了一个寒气逼人的少年,他的身边没有其他的金乌,他们已经分散了,可是其他人又何处掩藏,妖灵本为天地生成,与自然契合最为完美,神鬼难测。

  一日日的炎热与金乌相关,消失的月亮也与金乌有关,这些可知,不可知的是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才变作了现在的模样。

  “你有很多疑惑!”阿冷抓住了苏笑阳的眼神,后者有些慌乱,这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因而他又道“千年在山海洪荒的时代不算久,可是在后文明的人类时代,这是个可怕的数字,大妖不是不会死,是活得久,可是现在不一样,大妖们在变,人类在变,你一个人无法力挽狂澜!”

  “九州巫神鼎的传人不会不来的,到时候你们都会灰飞烟灭!”苏笑阳知道事态到了最后关头,九州巫神鼎的后人必会登场。

  阿冷笑了,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第一次笑了,他笑着嘲讽道“苏笑阳,你说你是个预知未来的算子别人会信吗?”

  “什么意思……”

  没有多少人可以听懂他们的话,这一点也不重要,因为生死面前,自己的靠山是个怪物可能生存几率会更大。

  “在万妖鼎释放群妖后,所有万宗奇人之外的人都失去了记忆,可是在南城有这么一个故事,故事说有个神算子,后来成了疯子,许多年后他出来了,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又疯了,又说这世界上有神鼎,还说有妖怪!”

  “他撒谎了吗?没有,他说的不错,不过其他人失去了记忆罢了,同样的,羿的后人敢来吗,你的万妖鼎无法再次删除人类记忆力,他怎么办,射太阳吗,太阳只有一个,而且那不是山海洪荒的金乌,是一个大火球,他不能这样做就来找我们呀,他敢出手吗?身份暴露的巫神鼎后人会被当做疯子还是被当做威胁!”

  苏笑阳猜不透人心,他无法给出准确的回复,阿冷吐着寒气,不知何时起天空开始下雪,分明是鹅毛大雪,却无论怎么飘都会落在苏笑阳与阿冷的脚下。

  人们会把他当做英雄还是威胁,哥谭市的夜骑士如果暴露身份会怎样,无数的仇家上门,一个拥有神力的人出现在普遍无神论的世界里,他不会成为神的,人们不需要神需要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答案如此简单,一轮月消失,只有太阳独霸天空,人们会叫苦,可是英雄却不敢出现了!

  “阿冷,你生存的年代有乞丐吗?”

  “山海的人类为了生存而厮杀,与野兽无异,甚至在力量,生命,耐久方面远弱于野兽,怎么会有乞讨的人,其他人的生存都是难事!”阿冷不懂苏笑阳的话,只是印象如此。

  苏笑阳叹了口气,双手合十折来,比了十多个姿势,法咒一个接一个的脱口而出,蓄势待发。

  第六个法咒后他停了下来,道“对,时代在变化,英雄是不会泯灭的,只是他们的故事会被淡忘会被神化,但他们不会消失,会随着某个火苗的出现而点燃世界!”

  “在这个人类变得越来越弱的年代,却产生了许多种让人心灵变得更强的事物,就像喜欢古典艺术的人很难懂一个中二少年一样,你永远不会懂一个叶子燃烧世界的故事,在那个故事里,人类战胜了神!”

  话音刚落,苏笑阳的嘴忽然鼓了起来,离火,烧尾,,脚踏雪花一点消失不见,巽风,空转,人原地消失,而下一刻大火球出现在了阿冷的面前。

  嘶啦,一堵冰墙拔地而起,在风势下暴起的火焰虽然爆裂却也在与冰相抵中散去,只留下斯斯白气。

  阿冷未转身就有一堵冰墙自身后立起,转瞬间火焰出现,而这一次冰还未消融,阿冷抬头疑惑第一次伸出了手,一面冰盾在他的身上凝结而成,随之出现的就是第三团火焰。

  “嗒!”苏笑阳落在了地上,手里是一柄符剑,三次空转,三次烧尾,六次法咒,而符纸是在离开书店前就准备好的,就算符剑在手,神行符加持,还有一张神力符他与眼前之人的差距依旧明显。

  自己早已双腿发颤,而那人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慢,弱,你火焰的温度还不如我曾经羽毛热!”

  符,咒,卦三样皆学,未有一样精通,弱的不是一丁点是一个世界,天目金光灼灼,苏笑阳自嘲而笑,光点在左手腕处闪现,刹那连通手臂直至他的心脏,心上的金光透过了衣服,他惨烈的笑道“我不为神,自在逍遥!”

  “天乾地坤,散仙九转!”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道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人不为仙,由灵化散,无根的沙,易散的魂,非九劫生死不可脱轮回,非身消道陨不可救万民,散仙九转,人敌鬼神!

  苏笑阳一握当歌,一剑而出,阿冷顺势一挪,才看到苏笑阳眼也未睁,任由其剑挥出,阿冷再躲,冰棱聚在手中刺出,那剑却直接斩断冰凌刺向他。

  一转一臂之力,闭眼的苏笑阳心中化出八卦四象自随右手出击,每次卦象推演,寸息之间即可,以卜入道,算尽天机,此状态下的他不再拘泥于过去短暂未来也在指尖可知,有违天道,是山海后的封神之战所大衰的截教一道,也是鬼谷不出世之功,这种受天道排斥,为人所妒的算子有一个很少有人听过的称呼,卜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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