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早。”众女行了礼后也一一开始挑选起了位置。
“好好表现啊。”伸手又掐了一把小嫩脸。
“嗯额——”
看着年清欢的小脸随着自己的手上下起伏，真是霎是好玩。
谢夫子好像一个调戏人的流氓啊。年清欢两眼含着清泉，耳涩腮红，一颦一笑间端的都是那娇媚可人。
谢夫子见状笑弯了眼，而后不再戏弄她，走向了自己的案桌。身后的侍女抱着一把琴紧随着她。
走到了案桌前，夫子就会变回到夫子。冷凝的面容给她镀上了一层冰，在阳光下璀璨的眸子忽暗忽明，高坠的凌虚髻，两缕发丝散在脸颊旁边，却又待了别样的柔美。红唇微起：“今日，吾等学习《高山流水》。”
这可不是一首简单的曲子。
昔者伯牙古琴，志在高山，其友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这不仅仅是所奏之人的琴艺高超，更是所听之人的领悟超群。
因而《高山流水》不仅仅是为寻找闺中密友所用的好曲子，也是许多好琴艺者想要达到的境界。
丫鬟将手中的琴摆在桌上，将琴套褪去，露出檀木做的瑶琴，周边同样刻着郁金花的样式，却更加细腻，且细小。素手抚在琴案上，衬得越发白皙纤细。粉嫩的指盖映衬着琴丝，轻刮之间，一串音符边一然飘飘入耳。
潺潺的流水拂过清风，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前。前方似有一座亭子，走向亭中的小道两侧种满了桃树，蝴蝶翻飞，蜜蜂采蜜，鸟儿栖息。鼻息间的芬芳馥郁，随着清风而散。朵朵白云似乎也想要俯下身子亲吻那粉嫩的桃花，却被它娇羞的躲开，被清风的嫉妒所赶。
谢夫子果真好琴艺！年清欢将思绪拉回，便见夫子已然收了尾音，而众小姐却尚未回神。再次看向夫子，却见到谢夫子诧异又带着趣味的眼神，报以哂笑而过。
夫子抬起手，轻拍两声。
“啊……”各位小姐方意犹未尽地娇呼。
“想来你们也已经领悟到了。便从甄溪开始吧。”这甄溪便是左手边的第一位，总统院内小姐不过十二三人，而年清欢又是坐在中间靠右的，一番数下来便是倒数第五个。
开头的小姐因为骤然被点到，有些紧张，出售便是一个杂音。而第二个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即兴弹了一曲，却不是夫子的《高山流水》，也令人皱眉。一番下来，到了上官琪儿的时候，恰逢鸿鹄低飞，倒是记下了曲目，意境却还偏差一些。而莫裘音因为家中骄纵惯了，有没有勤奋练习，倒是还差上官琪儿一些。而裴玉本就不是习琴的料，尚且能谈几首较为简单的曲目，像《高山流水》这等高难的曲目自是弹奏不出。到了年清欢时，谢夫子的眼睛才亮了亮。
蜻蜓低飞，池水荡漾，天空万里无云，碧蓝如洗。恰似又麻雀喳叫，又像燕子低啼，虽然琴声有些破杂，但是细微难以分辨。想来是年纪尚小，手指过嫩，还不够坚韧。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可塑之才！见各个贵女面露享受，谢夫子才微笑着点点头，看着那个沉静在琴中的小姑娘。
“你们真是白白多跟了我一年。”谢夫子沉声说道，“还不如小清欢一曲所听。”
这话说得是谢夫子尚且来到这尚学府一年时间，便被府长委托众人，教众贵女琴艺，想来师生情谊应当是深厚的，但是见各位小姐的神情又不觉亲厚，倒是有些令人费解。
“如此一来，你们不若好好回家反省反省，为何人家年纪小小便有如此能耐，真是……”丢人！虽然夫子尚未言明，但是各家小姐心思玲珑，怎会猜不出。倒是有些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