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回到殡仪馆,我将情况告诉晾衣竿,然后做出一个重要安排。
通过目前的情势判断,王洪已经按捺不住,准备尽快付诸行动,我们除了每晚睡觉以外,必须尽量做到形影不离,这样才能防止危险。
想到王洪现出真身,我在当晚无法入眠,大概过了午夜时分,这才合上沉重的眼皮。
转瞬就是翌日上午,又是一个美好的轮休日,我和晾衣竿吃过早餐,懒洋洋的返回宿舍楼,不料杜怡萱打来电话。
杜怡萱正在哭泣,宣称碰到一件怪事,叫我马上赶到她家。
来不及询问具体细节,杜怡萱早已挂断电话,我控制不住好奇心,按下她的手机号码,遗憾的是处于通话当中。
我向晾衣竿说明一下情况,即刻随同他离开殡仪馆,爬上公交车赶往市区。
刚到陈旧的小区,恰好碰到萧大警官,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我的心里更加紧张。
“今天不用上班吗?”萧贞见到我们,刻意停下脚步。
“轮休!”我和晾衣竿异口同声,示意萧贞先去杜怡萱家里。
萧贞提起脚步上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怡萱碰到什么事了?怎么说要报案呢?”
“报案!”我和晾衣竿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念叨一声。
“刚才怡萱给我打过电话,说要亲自向我报案,叫我尽快赶到她家。”
我大步走上楼去,皱着眉头问道:“当时她在哭泣吗?”
“她的确是在哭泣,问她碰到什么事了,她却不愿在电话里说。”萧贞知道事态严重,加快上楼的步伐。
门铃仅仅响起两声,杜怡萱就已打开防盗门,把我们请进她的家里。
看见杜怡萱伤心的模样,我们没有张嘴说话,只是坐在明亮的客厅,等待她说出个人遭遇。
“这次我死定了!”杜怡萱盯住茶几,似乎随时都会流泪。
茶几上面比较干净,放着一张旧报纸,好像遮住某些东西。
我伸手拿开旧报纸,见到茶几上面四叠冥币,真不明白杜怡萱的意思:“哪来这么多冥币?”
“收到的!”杜怡萱眼里充斥着泪花,神态悲痛而又愤怒。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激动挺身而起:“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直接说出来。”
杜怡萱揉了揉眼睛,望着茶几上面的冥币,款款说出前因后果。
最近一段时间,王洪化身为怨灵,屡次三番闯进我的梦境,给我带来严重的伤害。
姑且不提精神伤害,仅仅只是肉体伤害,足以让我寝食难安。
那天王洪闯入我的梦中,促使我的手臂受了轻伤,事后前往市区的诊所处理伤口,无意中碰到杜怡萱的母亲。
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杜怡萱的母亲掏出一块玉佩,坚称可以对付穷凶极恶的怨灵,叮嘱我必须戴在脖子上面。
事情发生在昨天下午,我和杜怡萱返回殡仪馆,途中遇到一个土老肥,表示愿意用高价购买玉佩。苏永乐见钱眼开,坚持要卖精致的玉佩,最后得到四万块钱现金。
土老肥离开以后,曾咏开着轿车过来,说出一些恐怖的话,让我和杜怡萱忐忑不安,随后还是回到殡仪馆。
杜怡萱揣着四万块现金,确实觉得很不放心,原本想去银行存钱,偏偏因为工作繁忙,只好随身携带大量钞票。
殡仪馆下班的时候,市区的银行早就关门,杜怡萱将钱带回家里,锁在主卧室的衣柜里面,决定今天上午去银行。
今天杜怡萱吃过早餐,打开衣柜要拿钞票,顷刻之间愣住了。
衣柜里面没有钞票,只有四叠崭新的冥币,整整齐齐放在角落。
杜怡萱以为眼花,狠狠揉了揉双眼,凝眸看向衣柜里面,还是见到四叠冥币。
真的遇到怪事了?
想到昨天下午的经历,杜怡萱不由自主打个寒战,又在心痛精致的玉佩,嘴巴一扁哭了起来。
大约哭了三四分钟,杜怡萱强制冷静下来,伸出一双颤抖的手掌,仔细清点四叠冥币,刚好就是四百张。
怎么四百张人民币变成冥币了?
杜怡萱被奇怪的问题弄昏了头,坐在明亮的卧室静静流泪,意识到该用正确的方式解决,相继给我和钟贞打了电话。
杜怡萱的话声落下,萧贞做好相关笔录,拿起手机拍下四叠冥币:“说一说昨天下午的怪事,着重描述一下土老肥的外貌。”
我见杜怡萱心情不好,开口说出亲身经历。
萧贞将实情写在笔记本上,继续了解需要的信息:“怡萱,你昨天回家过后,有没有离开家门?”
“没有!”杜怡萱的回答很干脆,想必神思没有受到影响。
“夜里听没听到动静?”
“没有听到半点动静,并且衣柜又被锁住,绝对不会有人打开。”杜怡萱露出恐慌表情,觉得人民币变成冥币,必定不是活人掉换的。
“先看一下情况吧!”
在萧贞的引领下,我们跟在她身后,先是检查陈旧的防盗门,接着检查主卧室和衣柜,最后返回明亮的客厅坐下。
“萧警官,找到线索了吗?”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晾衣竿断定是人为的,渴望找出活人留下的线索。
萧贞叹了口气,皱起秀丽的双眉:“没有蛛丝马迹!”
“根本不是人为的,哪里会有线索呢?”杜怡萱和我的想法一致,觉得不是活人装神弄鬼。
由于触景生情的原因,我的脑中闪过恐怖的画面,顿时想到七月十五的遭遇。
七月十五那天晚上,我连续碰到灵异事件,眼看就要离开死寂的荒野,正当穿过幽暗的竹林,忽然吹到一阵劲风。
劲风停下飘叶落地,我无意中看向地面,居然发现四百块钱,捡起来装进胸前的口袋,心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屁癫屁癫走向殡仪馆。
约莫上前五十米,我见到一个朴素的女人,原来是王秀芬化身的女鬼,当她向我索要钞票的时候,四百块钱变了模样,变成四张诡异的冥币。
杜怡萱遇到的情况,和我那晚大同小异,肯定让她坐立不安。
“陈果,你有什么看法?”
听到萧贞的话声,我努力定了定神,伸手拿起四叠冥币:“七月半那天晚上,我捡到四百块钱,后来见到一个女鬼,她向我索要丢失的钞票,当我拿出四百块钱,不料变成四张冥币。”
“详细经过怎么样的?”晾衣竿顿时来到兴趣,接过冥币看了几眼,忍不住询问惊险的怪事。
我毫无心情提起往事,只想尽快弄清真相:“当务之急该以怡萱的事为主,以后再说女鬼的事情。”
杜怡萱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涌来淡淡泪花,似乎不抱任何希望:“既然没有找到线索,说明真的碰到鬼了,那个土老肥就是鬼,正是王洪演变而成,目的是要骗走玉佩。”
“怡萱,暂时不要下结论,认真调查一下再说。”萧贞按住杜怡萱的手背,竭尽全力安慰两句。
“你都检查过了,根本没有线索,这次我是死定了。”
杜怡萱的话不难理解,那块玉佩比较贵重,差不多值两万块钱,要是她的母亲知道实情,肯定就会怒发冲冠。
静下心来想一想,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假如昨天大力阻止杜怡萱,或许玉佩也就不会被骗。
我拍了拍杜怡萱的肩膀,准备将这件事揽在身上:“我会给阿姨一个交待的。”
杜怡萱瞪着双眼,气呼呼的说道:“你能给她什么交待?还不是和她瞎搅合,说会好好对待我,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晾衣竿正是忠实的听者,不能自已睁大眼睛:“原来你们私定终生了!”
我瞪着晾衣竿,没好气的吼道:“不要胡说八道,没人当你是哑巴。”
晾衣竿觉得有点委屈,刚要准备反唇相讥,我连忙抢占先机,决不给他捣乱的机会:“怡萱,杜怡萱,记住一句话:财去人安乐,别再难过了。”
“这又不是你的财,你当然不会难过。”杜怡萱握紧粉拳,连续落在我的胸口。
“我也难过啊!”
“你都没有难过的样子,纯粹只是哄我开心。都怪你,都怪你。”杜怡萱扑进我的怀里,拳头不断落在我的肩上。
“怎么会怪我呢?”我的脖子上面戴着玉佩,尽管一不小心显露出来,但是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料还是受到责怪。
晾衣竿忍不住想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惹杜怡萱生气。
“在我卖玉佩的时候,你都没有提醒我,总之就是你的错。”
我没提醒杜怡萱吗?
不讲道理是女人的特权!
我的心里全是无奈,不敢继续顶撞杜怡萱:“好吧!好吧!都怪我,都怪我。”
接下来大家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盯住四叠冥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王洪的确太过狡猾,竟用死人钱买走玉佩,如果不把他除掉,真的难解心头之恨。
这一时刻我下定决心,势必找到法子除掉王洪,免得他继续祸害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