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他首屈一指的军队

小说: 燕宫娇 作者: 沁羽 字数:3757

  朱棣在徐谨妧的房里,羞愧难当地背对着她,丫鬟在给徐谨妧涂抹消肿药,还不时用手背捂着嘴嘻笑,对徐谨妧眨眼。

  朱棣耳朵灵敏,一听到丫鬟笑就担心徐谨妧心里难受,呵斥那个丫鬟:“晚晴,再敢出声,撕了你的嘴!”

  晚晴吓得发抖,自小在燕王府长大的她,听说过朱棣对待逃兵,各类间谍,奸细,卧底,不肯投降的俘虏的处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狠毒阴辣。所以此时晚晴抹药的手也在发凉,看着徐谨妧也心不在焉了。

  “晚晴你出去吧,”徐谨妧看这丫鬟害怕成这样,就自己来抹药了。

  晚晴说了声“是”,赶紧出去了。

  徐谨妧把衣服披上,不管朱棣是站着还是坐着,背对还是面对自己,她轻说着:“燕王在此也没事,不如回去陪伴王妃。”

  “谨妧你都穿戴好了?”朱棣此刻很君子,慢慢转身,看她披好了衣裙,走到她面前来,歉意在心中吐出来:“谨妧,你别怄气,我做过的事,我一定会担起来。你现在赌气说不要身份,但气过两天后……”心细疼腻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气势雄伟,气壮山河的燕王,好似个畏惧妻子的入赘女婿。

  徐谨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朱棣的话一脸茫然道:“燕王殿下在说什么?你想担责任就去吧,关我何事?”平静地如同她在燕王府的每一天。

  朱棣只认为她还在生气,着急问着:“谨妧,今天我……”

  徐谨妧截断他的话十分迅速:“今天有幸得燕王殿下陪臣女策马,谢燕王殿下。”把草原上风雨一天的事全部略过去了。

  朱棣不允许,他抓住了徐谨妧的双肩,双目睁大如灯笼:“谨妧,今天的事,你怎么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徐谨妧觉得真好笑,朱棣这句话是女子来询问薄情男子的,现在反倒是朱棣用来问她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对殿下和臣女的名誉都有损,还请殿下回王妃房里,”徐谨妧淡如水。既然这件事不可避免,那就让它过去,而自己不可能做朱棣的妾室,因为姐姐徐宛娴,因为她将来还要辅佐朱允文,即使以这肮脏之身为朱允文的庶母,也要完成朱标留下的遗嘱。

  “谨妧,”“燕王,臣女送您出去,”……

  朱棣赖了几句,没有赖出什么来,悻悻然离开,他始终觉得徐谨妧还在怄气,今天的事,对她来说不可能就这么给抹杀了!

  朱棣一拳握紧,松弛,脸露欣然笑:妧妧,有我在,如何耍脾气都可。

  徐谨妧轻轻躺下,以免碰着身上的肿痛,都是朱棣在她身上造的孽,她气地牙痒痒啊,恨不得咬他一口!只是当时已经无力,现在咬他又无用了。

  这些肿并不很痛,躺在柔软的铺垫上,很舒服。她今日在草原上累坏了,心里骂着朱棣,恍惚盎然入睡了。

  太累就容易做梦:梦里的草原如碧波万顷,风吹徐徐,舒逸适宜,策马奔腾的感觉一如飞奔在九天云端。

  朱棣问着她喜欢吗,她窝在他怀中,回头紧贴着他脸“喜欢”。

  坐下来,看着马儿吃草,徐谨妧躺在厚如铺垫的草席上,头靠着朱棣的腿,折了一根草来挠他的脸。朱棣不放过她,双手挠她柔软的腋窝,她“咯咯”地笑着。

  春风漫漫,芳草离离,天为被,草原为习,他们一同享受这巫山云雨,在春光浪漫春风旖旎中缠绵缱绻,朱棣疼惜地喊着她“谨妧小丫头”,徐谨妧总是闹着好痒,噘嘴说“朱棣哥哥好坏”。

  一丈高的芳草,知趣地护住了徐谨妧的玉体。牛羊害臊地叫着走开,留给他们一整片空间,没有虎狼出现。从阳光高照到日落西山,

  他们爱恋延绵到天堂方休……

  徐谨妧醒来,日头已不见,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自己睡地很舒服,梦里如仙境。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带着笑容。怎么这么不害臊啊?曾在十五岁及笄之年情窦初开,想到过自己与朱棣哥哥的爱恋欢愉,一想到就羞红了脸,觉得自己犯了四德,该被饿死。即便如此,也难阻止徐谨妧对爱恋的思念,在宫里也如此。

  今日,她是朱棣的人了。

  徐谨妧双手十指交叉抱成拳头在胸前,止不住的微笑在脸上一层层地涌现出。将被子盖紧一些,想着白天,收敛了笑容,哼着:不是我念想的那般愉悦啊,为何在梦里会梦到这般欢快?

  别想了,别梦了,我始终是太子朱标的女人,就算有名无实,那还是!至于今日,徐谨妧看看外面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一片片银光,如银币,让她高涨后低落的心情舒畅了一些,就当作今日是被朱棣蹂躏了,就这样了。绝不承认自己为此有过不羡仙的梦境。

  朱棣在卧铺上辗转反侧,难眠,一朝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再难忘怀了。谨妧还是他的谨妧,肤如凝脂,指如柔荑,双瞳剪水,音如幼雏出啼,细细绵绵,软化人心。无法不想念,不止是她的美,还有她偶尔一声“朱棣哥哥”,让他福至心灵般。

  只有他的妧妧可以让他将烦忧抛之脑后。

  身边的王妃徐宛娴是了解他的,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走进过朱棣的心,如果不是徐宛娴精明能干,成为他不可或缺的臂膀,为他生育了三个儿子,那徐宛娴无法保证现在的王妃地位。想到自己为朱棣付出如此多,甚至经历生死,而徐谨妧什么也没做过,就轻易得到朱棣的心,徐宛娴不甘心,她不仅要王妃的名,也要王妃的实!

  徐谨妧并未想过要与徐宛娴争夺朱棣的“临幸”,虽她在夜里恋着朱棣的恩爱,但是白天她要开始履行她的义务了。

  按朱标生前的意思,朱棣是有野心的,也是最具实力的,那么徐谨妧就要先去证实一下这件事,她想把朱棣的野心降到最低。

  今日起来就出门了,她不用遵循吴妃所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定了。直接来到朱棣的马前,等着一起出发。

  朱棣一身军装出来,威风凛凛,看到徐谨妧打扮地整整齐齐,围着丝巾在脸上,奇怪道:“谨妧,想去,”差点又说草原了。

  徐谨妧不可否决道:“去参观军队。”

  朱棣来兴趣了,走到她跟前,有点戏谑:“看你一阵风就可吹到的样子,怎么想到要去看我的军队呢?”

  看朱棣这爱恋中略带调戏的样子,像是要打情骂俏一番,徐谨妧可不想,她要快些,于是直接说道:“看看燕王殿下有无能力驻守燕都,担得起燕王这个称号没。”

  此话把朱棣的血液脉搏激励煽动起来了,收纳了讪笑,仰头道:“那就让你看看本王能否让大明国泰民安了!”

  话是不错,但这“国泰民安”四个字不符合你身份啊,这是君王的职责,你作为藩王,说出这话就是逾越了!算了,权当朱棣口不择言吧,擅长兵法刀枪的人,心直口快是正常。

  徐谨妧随朱棣一块赶去兵营,朱棣特意为她准备了马车。马车中,徐谨妧一直打开车窗帘看外面,看到燕都其实是个繁华之地,看来朱棣不但领兵有道,且治理藩地有方。

  朱棣不喜欢徐谨妧这么打开窗帘来,他想要与她靠近些,但这马车上实在不宜此事。于是压抑住自己蹦跳无章的心,问道:“谨妧,我会让你知道在我的守卫之下,你可以无忧无虑。”

  “要大明君王和天下百姓无忧才可,”徐谨妧强调了“君王”二字。

  朱棣回答是:“我父皇不必担心。”

  徐谨妧紧接着来一句:“燕王不仅要为当今陛下守住燕都,还要为将来大明帝王驻守边塞,助其稳坐江山。”

  “将来帝王?”朱棣犹豫一下,随即点头道:“这自然是。”

  “嗯,”徐谨妧放下窗帘,朱棣立刻坐过来,徐谨妧赶紧打开窗帘来,以免朱棣此刻弄得马车内春风十里。

  终于到了兵营了,徐谨妧举着窗帘的手都酸了,不过现在好了,在兵将们面前,朱棣他不敢对她动手。

  站在高处看整个兵营,让徐谨妧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就如草原一样庞大啊,且是井然有序的,习剑,耍刀,弄枪,赛马,各类兵队都在练习自己被分配的任务。

  还有马房,那一匹匹的马,烈如虎狼,听说是朱棣从蒙古人手里抢来或生意买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朱棣他做把这点做到了完满无缺。

  回想到应天府皇宫中的御林军,那都是多年不拿刀枪,混迹于赌场,酒缸的,四肢如女子一般瘫软无力,怎能与朱棣的军队相比?

  若是朱棣的军队攻打应天府,那……

  不想这个,不要想!徐谨妧强迫自己,看眼前的朱棣并未有过谋逆之心啊。

  她安定一下自己的心问着:“看这军队,定可将蒙古人抵御的。”赞赏了之后,随即问道:“大明江山有不少藩王,东西南北各处都有领地。难保那些藩王都做到燕王这样,若是他们起了不轨之心,联合造反,直逼应天府,燕王认为该怎么办?”

  这段话可以罩上个“羞辱藩王,破坏皇族关系”的重大罪名,足以送去牢房,用最残酷的刑罚赐死。但这段话从徐谨妧口中而出,入朱棣之耳,那就不存在死刑一事了。

  朱棣为徐谨妧分析了一下:“大明江山,以应天府为界限,北有七个藩王,南有八个藩王,若是他们要造反,我可以先把北边七个藩王联合起来攻打南边,力保应天府不出错。或者用远交近攻,把他们一个个受归于旗下,从此我为大明管住这些心怀不轨的藩王。”

  你来管他们?好大口气!这是皇上的权力,你若夺了这权力,啊皇上岂不被你挟天子令诸侯了?你到底是话里有误还是真如此想过?

  徐谨妧半晌愣着,看着这难望尽头的兵营,心里有些害怕,咚咚跳着浮现在脸上。

  朱棣安慰她,略低下头来:“谨妧是担心住在应天府的家人吗?放心,只要有我在,谨妧你徐家的人会一生无忧。”

  徐家人确实有免死的特权,因徐谨妧父亲徐达是开国功臣,于是朱元璋赐给了徐达以及后世的免死特权。但现在这话从朱棣口中说出来!

  朱棣你怎把你父皇的话当作你的话?

  徐谨妧镇定一下心情,眼神从兵营中转眸向朱棣,试探地问着:“燕王的军队是所有藩王中首屈一指的?”话语中有对他的赞叹,他的朱棣哥哥如她所期望的那般英勇卫国,赞叹中夹杂着隐隐的惆怅,凡事两面,这是福也是祸吗?

  朱棣丝毫不做无聊的谦虚,而是得意的点头,双手打开拥抱蓝天,随后轻抓住徐谨妧的双肩:“谨妧说的都对,所以我就在此与你对天发誓,你在我朱棣的燕都领地,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比应天府更好。”

  徐谨妧只觉得脑袋有点哄哄的,眼前的朱棣踌躇满志,将蒙古军打在百里之外,他有更大的理想。这个无垠无疆的燕都装得下他的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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