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余若水向自己投送过来的凄凄惨惨戚戚的目光，伴随着她被半强迫性送走，顾雍是笑看完了全程。
“少爷，那老女人显然是带着这些壮汉来威胁你的，你怎么就不服个软呢？”
“我服软？那余若水肯定活不了了。”
“为何？”
“往后你就会懂的。”
顾雍喜欢打哑迷，这就是他喜欢同方景铄讲话的原因。因为顾雍是觉着秦柯不是那种脑子聪慧的，从来对自己的这些问题看着都是一知半解。
三月中旬，令无数寒窗士子梦寐以求且殚精竭虑的殿试到来了。
“秦柯，咱什么时候过去？”
太阳已经上了梢头，然而顾雍确实在榻上刚起身。
“少爷，若是您想过去，何不早些起身？昨儿缠着我给您弄烤鱼，我哪会那玩意儿啊，我不弄您还不让我睡，这么着，不就害的您这个时候才起来。”
“嗨，我还真是落魄了，连我的近身都开始嘲讽我了？”
顾雍阴阳怪气的说着，哪有一点对别人的风度翩翩。不为别的，只因为对方是秦柯，在顾雍心里，或许秦柯的地位比他父亲还略重要几分。所以只有在秦柯面前，顾雍才可以真正的不用去担惊受怕的措着词。
“我哪敢啊——只是我觉着吧，少爷您还是别去了。能混进去的话还成，若是混不进去，您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形象可是会全然崩塌的。”
“无妨，我有把握混进去。——如果让那些士子官人看到我即使殿试迟到，还能毫发无伤的进场，那他们才会想尽法子的来奉承我啊。”
顾雍从来嘴上都是不占下风，不有句话说得好“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这话在秦柯心里用来形容顾雍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没法子，谁让顾雍嘴上能逞一时之快呢，那即使秦柯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无用功。
“既然这样……”
顾雍不是真的傻他当然看得出来秦柯在想什么，
“你不想去的话，我要吃桂花。”
“桂花？”
秦柯愣住，
“少爷，您到底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我上哪去给您弄桂花去？这比让我烤鱼还难上加难。”
“我不管，我就要吃桂花。——那成，你也可以去帮我烤鱼，反正我回来要么桌上搁着桂花，要么搁着烤鱼。”
说完，顾雍也正好穿好了衣服，没等秦柯回答，顾雍就直接走了，连后话都没撂下。
正殿上，赵澄泓难得的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如今他已年方十七，本是要娶妻的年纪，可是赵澄泓以国务繁忙为由推了再推。
俯视着底下有志之士在奋笔疾书，赵澄泓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连他们都比不过了。
不多时，顾雍在小太监的掩护下进了正殿，由于是赵澄泓特殊照顾的关系，顾雍的位置被安排在了自己右手第二排，他桌上放着的是已经答好的卷子。如果顾雍不来，那赵澄泓或许是还没发现，然则好巧不巧，顾雍却是来的晚了，完全暴露在赵澄泓的眼下。
‘你怎么……’
赵澄泓急得差点出了声，幸好收的早。瞪着顾雍，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说。顾雍双手合十，朝赵澄泓抱歉的扯着嘴角，赶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