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烨阳拿着酒杯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夜色中的车水马龙，他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空，塞啥都不管用，这种无力的焦躁感这几日如影相随，陌生的想让人抓狂。
“姜总，四川那边的机票订在了下周三。”手机响起，姜烨阳接起就响起助理的声音，那种焦躁感才有所缓解。
“嗯，那边合作商的合同传我。”
“杜秘书说待会亲自给你送来。”
没一会杜秘书就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出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带着金边眼镜笑的意味深长，“我说，四川那边是个小项目也值得你亲自去？”杜秘书将文件放在办公桌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姜烨阳拿出烟点燃转过身，“在这待得憋气，想要去外面吸一吸新鲜空气。”
“那为啥不去别的地方去四川啊？”
“你什么意思？”姜烨阳双眼危险的一咪，“你的意思是我要去看他？哼，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我可没说啊，你自己想太多了吧”杜秘书摊了摊手，“想要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刚起步那会在建的楼盘在甘肃出了事故，那会他丢下一个很重要的试镜机会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暖床做饭。”
“你怎么知道的？”姜烨阳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脱口而出，“什么时候你和他的关系亲密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我记得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杜秘书“噗嗤”一声笑出了口，站起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哎，我说你这人，现在应该赶紧进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样子。”
顾慈没喝啤酒，却被周围的工作人员满了整整三大杯的果酒，虽然度数很低，可回来还是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且一夜无梦到天亮，早起就觉得特别踏实神清气爽。
温文道昨晚喝大了，到最后直接大吼不成调的曲子，拉着张成直叫爸爸，弄得顾慈简直不忍直视，几乎是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把他像拉倔驴一样的拽回来。
十点就要开拍第一场戏，顾慈收拾了下，去农户家要了一碗米给温文道熬了点粥就出去边看剧本边等待化妆。
近现代戏的妆容很好化，顾慈穿好军绿色的裤子和白衬衫坐在化妆椅里面就开始酝酿情绪。
“顾哥你手咋抖个不停啊？”化妆的小妹很年轻，顶着一张娃娃脸笑嘻嘻的问。
“啊…”顾慈没注意到，忙低头看，果然整个胳膊都在轻微的颤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耳朵尖稍微红了一点，“可能紧张的吧，张导这么重要的戏让我挑男主角，压力很大的。”
化妆小妹转到前面给他脸上喷了一层雾水，笑着安慰，“我昨晚搜了顾哥之前演的一部电影看，觉得你演技真的巨好，立马就粉上你了，以后接机哇哇叫唤的妹子里说不准就有我呢。”
顾慈是那种你越给他放松他越紧张类型的，现在觉得双腿都在发抖，第一次见张成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真到开拍的时候才能觉出这份责任和紧张。
“我给你讲个轻松的事情啊。”化妆小妹开始折腾他的头发，“之前有人说这部戏的投资商是赵灏家的公司，主角和导演就是他敲定的，你说一个整天拍架空言情的导演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
顾慈心一紧，勉强笑着，“这也没啥，他其实挺有实力的，就是有点洒脱不注重世人的眼光罢了。”
化妆小妹轻嗤一声，“哎，他爸那么有名的导演，偏偏生出这么一个怪胎。”
顾慈突然就有点可怜赵灏，明明有实力和资金，只要他想拍什么都可以，却一直被父亲的光环所笼罩，出一部戏都会被拿来和自己父亲的作品比较，得出的结论总是虎父生了犬子，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厌恶，痛恨等情绪来。
第一场戏是顾慈和村长儿子跳河里面救一个女孩，顾慈没准备替身，牧遥却在临时不要替身。
张成笑着拍了拍牧遥的肩膀，“不行就别勉强，这水很冷的。”
牧遥笑笑，看了一眼顾慈，“没事，顾大哥都能行，我怎么也不能输了呀。”
顾慈朝他笑了笑，这水来他就踩点了，确实冷，早上他还吞了藿香正气水和一把感冒药呢，牧遥看上去纤弱的一掐就能断的娇弱，实在是有点危险，“你要不要喝点藿香正气水，预防一下。”
牧遥摇头，看着远山升起的白雾，“没事，别看我瘦弱，身体可是很好的，倒是你赶紧预防一下。”
顾慈刚要出声道谢，一道女声插了进来，“牧哥哥，你不要下去好不好，这里特别冷，我洗个手都觉得瘆得慌。”
“没事，刚好清醒的想点事情，别忘了我以前也是从大山里面出来的，小时候没少干摸鱼的事。”牧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暖的不行。
顾慈扫了一眼，这女生不大的年纪，估计还没成年，声音就是昨天骂他的那样子，可对着牧遥却是满满的撒娇。
女生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就因为他不接你电话你就这么糟践自己吗？他不会心疼你的知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非要我大喊吗？”周围人都去忙了，姑娘和牧遥对持着没注意石头后面的顾慈。
“不是，不是因为他不接我电话，只是心乱，一团麻似的难受。”牧遥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越陷越深，快要拔不出来了。”他的声音因为清晨的缘故很清爽，里面却情绪却是纠结的不行。
“我不给你说了吗，小心点。”姑娘估计也是被他这么低落的样子吓到了，“那种人不适合我们，我们只要好好赚钱就可以。”
顾慈觉得听人家墙角挺罪孽的，转身和张成去说这场戏里自己的想法。
“小顾啊，你对拍戏挺有灵性的，推荐你的那位老朋友把你简直夸上了天。”顾慈讲完自己的想法，张成突然说了一嘴。
顾慈脑子“轰”的一声巨响，“是他吗？”
“什么？”张成拿着对讲机凑到顾慈面前，“噢，是赵灏推荐的，他还把你精彩的几场戏剪辑下来发给了我，说你绝对合适。”
顾慈愣愣的抬头看张成，后者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不相信啊？”
顾慈真的不太相信，他和赵灏就几年前合作过几次，他演了一个男八，赵灏老不正经的对他动手动脚，后来演戏就能避就避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把自己推荐给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