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做先输的那一方。
可是连他都不知道，其实他早就输的一败涂地心甘情愿，或许是在那个昏暗的灯光下，他抽烟的姿势太过娴熟；也或许是床事之后，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头，问他疼不疼。
牧遥往姜烨阳的怀里面拱了拱，就像是撒娇的小猫咪，声音虽是极力的压制，可还是有清楚的哽咽传出，“我想让你多陪陪我。”
姜烨阳抚着发的手明显的顿了顿，将怀里面的人捞出来，盯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且严肃的说，“你是个聪明人，要知道自己的定位，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你应该是清清楚楚的。要是在让我听见这种话，那我们的关系也没必要在保持下去。”
牧遥没敢和他对视，转头去找自己的衣服，语气转变的极其轻松自然，“哎呀，你怎么当真了呢，我就开个玩笑。”牧遥扫了一眼，看自己的衣服被刚刚激烈的男人撕的有点皱，一个纽扣也不翼而飞，看来是不能穿了，取过酒店准备好的浴袍，穿上之后才想起来什么，转头对靠在床头抽烟的男人，“我弟弟要出国，你看看能不能给安排个好点的学校。”
姜烨阳眯着眼看，“想去哪个国家？”
“德国吧，他想学机械制造。”
“嗯”姜烨阳从鼻子里面发了一个音节，抽完最后一根烟，将烟嘴摁灭在傍边的烟灰缸里面。
牧遥没在看他，转身进去浴室，在关门的时候突然出声，“你下次能不能不弄里面？”他的语气很可怜，像是哀求，又像是求疼爱的小动物。
姜烨阳拿起桌上的手机，眼都没抬，“怎么？受不了了？”
牧遥听出了他语气里面的不悦，似乎也发觉自己作为情人好像是要求有点多，果真是这一个多月来，男人将他宠的有点放肆，竟然让他生出和这个男人在谈恋爱的错觉，他怎么就这么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呢？
讽刺又可笑。
姜烨阳盯着自己的手机出神，页面停留在和顾慈的聊天的微信界面，这东西这次给他的感觉很让他奇怪，似乎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这让他很不爽，但也不完全是，还有从心底冒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焦躁感，甚至还有恐慌。
是害怕那个人离开自己吗？姜烨阳并不会承认。
医生给顾慈用的最好的药，后背只有起身和拉到时会刺痛，胃已经好了很多，能吃点流食。
柳叔看坐起来喝汤的顾慈一脸的心疼，“还要不要喝了？”
顾慈也没问是不是姜烨阳让他来的，笑容和煦着摇摇头。
“那要趴着吗？”柳叔接过碗，放在柜子上。
顾慈躺了两天，感觉真个身体都陷入到一种疲懒的状态，想了想还是开口，“我想下去走一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柳叔一脸的不放心，“这伤不要紧吧？万一裂开了遭罪的还是你。”
顾慈挣扎着要站起来，以此来表明自己真的没什么问题，柳叔赶紧上去扶着他，埋怨的语气，“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似的，一出一出的。”
顾慈知道柳叔是真的心疼他，也不顶嘴，乖乖的扶着柳叔有点干瘪的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母亲的，她的手因为操持家务的缘故永远都是带着老茧的。顾慈小时候不懂事，母亲要牵他手时总是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想要去牵却没有机会。
前几天下过一场雪，医院小花园里面的积雪还没融化，顾慈坐在椅子上看着雪出神，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没联系温文道，手机仍在家里面没办法打电话。
顾慈转头看了一眼，在寒冷的天气里面散步的人也还不少，一个扎着马尾，样貌很是普通的女生在看他，看他一眼扫过去又低头看鞋尖。
顾慈没什么名气，作品很多都是完全没任何存在感的，当然上街能把他认出来的人也几乎没有，所有他在外面也不戴口罩什么的。
至于上次在山庄见得那个小男孩说是他妈特别喜欢他所以认得他之类的话，其实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顾慈想着待会柳叔回来他在打给温文道也不迟，可是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却上来怯生生的和他说话，“请问可以签个名吗？”女孩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天冷的原因，脸上绯红一片，两个眼睛却是异常的黑亮大。
顾慈愣了一愣，说实话他还从来都没签过名，莫名的有点不可思议和紧张，“噢，好呀，不过我没带笔。”
小女孩眼睛里面闪着兴奋的光芒，忙去翻包，“我有，我有。”
小女孩其实准确来说也不小，顾慈猜测她在上高中。
“你可以多签两张吗？”女孩翻出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第一页竟然贴的顾慈的照片，这让他更加吃惊，心底也涌上来一种很温暖的力量，顺着他的经脉传遍他的全身。
原来被人在乎和喜欢是这种感觉啊。
小女孩看了看顾慈坐在椅子上写字，做了几个深呼吸也坐到了傍边“那个请问可以合张影吗？”
顾慈将写好的东西递过去，笑的友好而真诚，“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知道原因。”说完之后顾慈才觉得有点不妥，不过这真的是他的心里话。
小女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透，手都不知道要在哪里放，结结巴巴的说，“噢，就是，就是你演戏演的特别好，我看过你演的一个小乞丐，觉得你以后肯定能大红大紫拿影帝。”
顾慈楞了半天才回神，这几天的总是有人在用不同的方式在肯定他，张成让他来演他准备了那么久的戏，说实话他听到时完全是不相信的；面前的小女孩也是，毫无由来的信任，毫无原因的赞许。
这种被人肯定的滋味说实话已经太久没发生到他身上了，他总觉得愧对于他们的信任，他本质上是一个很自卑胆小的人，小半辈子来做的最勇敢的大概就是追随姜烨阳，被张成那么大的导演相中演戏他如梦如幻却也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就怕辜负了人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