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青春片，才上映没几天，观众只有零星几个，角落里坐着小情侣，估计目的也不是电影，就是找个地方腻腻歪歪说点情话。林暮远选了个最佳观影位置，第五排正中间，正对着大屏幕，不远也不近，许言琛一抬头就能看见主角不太小的脸，不抬头还能听见恶俗到无法评论的台词。
许言琛注意力全没在电影上，但凡不那么蠢的人都能明白选电影的人想看的不是电影，而是一起来的人，不过林暮远不能跟正常人相提并论，许言琛也没指望着他能明白些什么。
只是电影实在是太无聊，演员的台词功底大概是负无穷，听了上句就能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中二程度大概是十个初中时的许言琛也敌不过的。
林暮远倒是看的认真，一颗一颗捡着爆米花，偶尔喝一口可乐，眼神盯在大屏幕上看的入神，宛如在做高考英语听力。
林暮远看电影，那许言琛就看林暮远。
许言琛爱吃甜品，但爆米花吃多了容易腻，刚才在店里他又拒绝了林暮远的早餐，空着肚子就喝了半杯可乐，再吃几颗爆米花，这会儿感觉胃里涨的不行，跟怀了个哪吒似得。哼哼唧唧地靠着椅背，眼睛都没往屏幕上看一眼，扭着头看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小情侣，脑袋挨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许言琛打了个哈欠，眼泪快要流出来，回头正看见大屏幕里男主角正跟女主告白，青春电影的好处就是无论剧情多么俗套观众永远都会感同身受。许言琛撑着脑袋看电影，忽然觉得电影里的场景似曾相识，大概是因为所有人的高中都那么相似，宽松的校服、青葱的校园，还有无论晴天雨天永远有人在散着步的操场。
他上高中的时候没谈过恋爱，其实他活了这么大也没谈过恋爱。许言琛就是那种长了一张谁见了都觉得不可能单身的脸，但却偏偏感情经历少的要命的人。上高中的时候他也没往谈恋爱这方面想，天天教室、练习室和家三点一线，偶尔翘课出去放纵一回，谈恋爱倒是耽搁了。而且他以前也没遇上合适的人，小说里描写的令人心驰神往的心动他从来都没有过，充其量就是运动会跑完三千米时觉得心跳有点快。
“喂，你高中谈过恋爱吗？”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会被林暮远看上，大概是跟他性格差不多的，温柔又漂亮的那种女孩吧。
“嗯？”林暮远看的认真，听到许言琛问他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捧着一杯可乐回过头，电影屏幕投射出来的明亮光线照在他脸上，一瞬间有一种十几岁少年翘课出来偷偷约会的感觉。
许言琛突然凑近一些，趴在他耳边说，“我问你，高中谈过恋爱吗？”林暮远上学时一定是那种乖学生，像褚贺那样，早恋跷课打架这种事绝不会做，但直觉告诉许言琛，他一定谈过恋爱。
“嗯，谈过，一次。”
“我很好奇那个姑娘是什么样子的。”男生之间谈论女朋友是件很正常的事，关系好一些也不会避讳对自己女朋友的夸赞。
“很可爱。”对林暮远来说，可能高中年代的确有些久远，眨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总结出三个字。
许言琛吸着可乐，杯子里的冰融化了几乎大半，把可乐原本的味道冲淡，倒像是在喝甜味冰水，“她追你吗？”
“你怎么知道？”林暮远眼睛睁圆，语气里满是惊讶。
其实这根本不用猜，像林暮远这种沉闷的性格，让他主动追求别人的概率大概跟许言琛主动上早课的概率差不多，几乎为零，而且他回忆起初恋时一副不太记得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付出感情更多的一方。
“我在你这里，”许言琛指了一下林暮远心脏的位置，没一秒又仰着身子笑，“因为我聪明啊。”
“你找对象的话，想找个什么样的？”电影冗长无聊，许言琛找到话题就拉着林暮远聊，把电影放在一边。
“性格好，合得来就行。”这年头还有提起择偶标准会脸红的人，借着电影院不太明亮的光线许言琛都能看见林暮远耳朵都红了，低着头盯着手边那桶爆米花。
“哦——”性格合得来就行，男的女的不重要。许言琛放心了，他跟一般人都合得来，尤其跟林暮远，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也是，”许言琛把头靠在林暮远肩上，装作累了打了哈欠，“我也觉的性格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