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白了他一眼。“开个窗户，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好。”墨曜格外配合，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两人独处就是好。
宋清看向窗外，外界的风清新而富有生命力吹过他的脸。风夹杂着一丝丝热气忽而猛的灌进车内，发丝乱舞。
“哥哥，小心着凉。”墨曜将窗户关小了些许，风瞬间就弱了下来，仿佛被墨曜所震慑。
“太久了，待在一个地方。这风让我感觉自己终于出来了，就好像我已经能自己走了一样。”宋清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风景说道。
墨曜没有回答，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宋清能永远留来他身边。
宋清伸出手，想抓住这自由自在的风。它无拘无束，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即使只有一丝缝隙它也能穿越走到另一边广阔的天地。风无形，人却有形，也许那一片天地会是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哥哥，高神医说了这腿必然是会好的，只不过会慢些，过程也会…曲折些。之前受得伤太重了。”墨曜拉住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希望在好之前我能活着把药都喝完吧”宋清自己消遣自己，手也往回缩了缩。
风微弱，带来缕缕药…香吧。前面的那辆马车稍稍小了些，后面估计堆满了东西，不知道师傅和流碧在那坐着舒不舒服。驾车的也是那个不熟悉的人，但也许只是自己不熟悉，毕竟他们都是墨曜的人，应该多少会说过一些话吧。宋清胡乱的想着。
“吁——”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
“嗯？”宋清疑惑，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墨曜十分了解地笑了笑，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浓烈的药腥味冲进鼻子里，宋清当即觉着脑子都有些晕。
高神医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黑的发亮。这碗好像和以前的有点不一样了，但宋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被这药熏的想吐，脸“唰”地一下白了。
“嗯…这个药我又加了些东西。”高神医看着已经不行的宋清解释道，“你的腿不是恢复的慢吗，这个会比较快，只不过……”下面的的话他看着宋清死白的脸都说不出口，感觉自己简直是一个罪恶的人。
流碧在高神医身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显然煎药的时候也被这药熏过头了，墨曜的脸色也变化了一下。但不是因为药，而是看着宋清那么难受……
整个过程中就烨脸色正常，没有一丝异样。那个驾车的人也是不行了，在一边狂喝水。
“嗯…好，我没事…”宋清捂着鼻子，艰难地接过药。
黑色的药映着宋清的脸，脸随着液面的颤动而扭曲着。“呕——”一手端碗，对着窗户外就吐了出来。
墨曜轻拍着宋清的后背，倒了杯水，接过他手中的药。喝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也没有很苦，闻起来是有些怪了一点。但是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可是哥哥这么怕苦的人，大抵是生不如死吧……
“帕子，流碧。”墨曜吩咐。
“是。”随即递上自己的手帕。结果那碗简直有毒的药，皱着眉，呼吸都放轻了，就怕吸多了那个味。
墨曜将吐的七荤八素的宋清揽在怀里，细细地清理着。“喝口水，漱漱口吧哥哥。”发现自己说话间都是药味，便不再说话了。
宋清勉强被喂了两口水，吐在了外面。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拿来吧，我已经适应了。”
高神医面露不忍说：“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施针让你暂时闻不到也感受不到它的味道。”
宋清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用，无论多苦多臭都是我该面对的。不必自欺欺人，我自己可以。”
流碧递上药，一脸如释重负，随后又担忧不已。怀疑这个喝了会不会死人…
宋清仰头，一口闷。一线条黑色的线从脖子一直滑过锁骨滑到深处。碗一放，碗底只剩药渣。眼神涣散，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喘着气。
墨曜对着高神医说了一番唇语，高神医递给两片类似于小木片的东西。墨曜没犹豫直接放嘴里嚼烂，能闻道一股淡淡的清香。
开口说道：“流碧愣着干什么。去拿糖葫芦和酸梅。然后把带来的绿豆糕也拿出来。”
流碧不废话直接去拿去了。
“这个…改进了必然会苦一点的。不过药效果极佳的。可以止痒，对愈合伤口效果最好。”高神医小声说道。
宋清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口喝吸着气。
“哥哥，嚼一会这个会好受一些。去味道的，也不苦。”
宋清嚼着木片，味如嚼蜡。
“如果实在忍受不了我还是给你施针吧，暂时抑制你的味觉，缓解你的痛苦。”高神医劝解道。
流碧匆匆忙忙地，两手拿地满满的。把东西都放在小桌子上，这些东西在圆桌上略显拥挤。
墨曜纤长的手指捻起一颗酸梅，说道：“哥哥吃这吧，会感觉好些的。
宋清也没拒绝，张嘴就吃掉了墨曜喂过来的酸梅，口中的药味依然浓郁。又接连吃下小半碗酸梅，脸色才缓过来，才恢复清醒。
墨曜递过手帕，接着宋清吐的核。
“哥哥，我出去一下。”墨曜示意高神医跟上。
两人在距离马车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高神医，这个药有这么苦吗？”墨曜问道。
“确实。”高神医点点头，回想到墨曜仿佛也喝了。自己从小与药打交道，感觉确实已经超过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了。更何况是宋清这样怕苦的人……
“不能调和一下吗？”墨曜想起宋清难受的表情，不忍心让他每日都如此折磨。
“我……尽量吧。”高神医有些勉强，“在不影响药的效果的前提下，这个药其实是为了让面具与脸更加服帖。所以就算苦也要喝下去。”
“这个一天喝几次？药效如何？”
“一次足矣。排斥反应会逐渐减小直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