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雨下来,天气渐渐寒冷,气温迅速下降,也让人赖床的念头只增不减。
简单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跟顾施聊天。十二月了,简单自我感觉良好的很,她跟顾施,吼吼吼吼,日趋佳境。偶尔已经能用言语调戏一下了。
简单:顾施,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怎么办?
两人正在胡天海地地扯着话题,简单忽然脑子一抽,特别想听顾施说话。刚有这个想法,来不及多想,手指已经迅速打好这行字按了发送。明明最近都不怎么打王者了,为什手速还是这么快???
既然发了,简单就没打算撤回,没看过一个表情包么,“你撤回的是你的遗言吗”。既然想做了,不要怂就是干,大不了被拒绝,who tm cares
12月份有个英语四级考试,对,就是明天。简单一个被日语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早把之前9年义务教育的英语忘到爪哇国了,说什么也不能裸考,所以她狂刷习题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跟顾施接头了,感觉好寂寞好空虚。
男生宿舍里,顾施看到女生发来类似撒娇的话,唇边泛起浓浓的笑意,眸子里的清辉映衬着手机屏幕的光,就像是天际的星辰,清澈透亮。
当然,他也知道,那头的女生该是用土匪抢亲的语气说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女生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说不定还像个流氓一样,腿一抖一抖的。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贼兮兮地笑。
事实证明,bingo
“喂。”
简单接的手忙脚乱,一下子收掉二郎腿坐起来,没想到他真的打过来了。
“你等一下,舍友在做试卷,我出去跟你打。”
听着另一头手脚与床发出的激烈碰撞声,顾施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大概离话筒很近,声音与空气的摩擦声都一丝不漏地进了简单的耳朵。
天呐撸,天呐撸,耳朵要怀孕了!
平日里顾施的声音总是清亮的,有文化点说,“大珠小珠落玉盘”,带着少年特有的温润质感。而每次他压低声音讲话,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磁性懂吗,这是男人的味道。
简单内心恨不得咆哮,又自我反思,凑不要脸的,忍忍忍。
“不用了,别出去,外面现在冷得很,我就随便讲两句,你听着就好,不用说话回答我,然后早点睡觉。”
简单默默地把爬在楼梯上的脚收回来。
虽然说北方温度低,但是,南方的冷不是浮于表面,而是入骨,湿冷。还没彻底进入冬天呢,已经需要盖被子了。嗯,简单夏天从来不盖被子,即使开了空调。从小人送外号“小火炉”,四肢掌心一直都是热乎乎的。
不过,道行太浅,南方的天气一下把她打回原型。
“好。”简单用气音回答,“那你在哪,说话方便吗?”
“方便。”
晚上有点冷,潮湿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雨丝。顾施随手拿了一件外套走到宿舍阳台,外面黑黝黝的一片,几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他先讲了四级题目和高中试卷有哪些不同,逐项给她分析,讲着讲着,听着话筒里浅浅的呼吸声,话语一顿,思绪有些飘飞。
只是几秒就迅速正常,“其实你做过了往年的四级卷,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不是有点啰嗦?”
“没有没有,你讲的特别仔细,有些地方我真的没注意。”简单迅速打字,想了想为了真实性又加了句,“比如那个ABCD字母排序问题,让我醍醐灌顶,任督二脉尽通。”
虽然知道简单有可能只是象征性的安慰,但夸张的说法还是让他蛮开心。
哼哼,顾施你太肤浅了。
“记得订个闹钟,提前半小时进考场,涂卡笔和耳机一定要带,最好晚上先试一下耳机。”
声音像是在暗夜里缓缓流动的乐章,已经带了不自觉的关系和亲昵。可惜,简单是不会感觉到的。她更加需要的实质性的肉眼可见的进展,就是这么实际没办法。
虽然讲只是随口说两句,顾施还是跟她聊了大半个小时,简单磨蹭着耳机线,打出一行字。
“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我还在嘲笑,谁家孩子名字取得这么好,顾施故事,幸亏不姓蒋,不然不就是讲故事了?”
顾施失笑,可以把调侃的语气稍微收敛一点吗?
“我的名字,取得很随意。各取了父母的一个姓。”从小到大不知被调侃过多少次了,还是要拉个垫背的,“林苏也是这样,两家父母都觉得取名字太麻烦,大笔一挥就成了。”
林苏正疯狂输出打游戏,眼神瞟了下阳台上的顾施,然后打了个打喷嚏。嗯?感冒了?
简单偷笑,卖队友卖的毫不犹豫,“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名字比你好听多了。”
“你可以不说的。名字不好听,怪我咯。”顾施揉了揉卡其色的头发,已经晚上了,头发早就放飞自我,在冷风中招展地像面旗帜。
犯规!又撒娇卖萌!
人心不足蛇吞象,简单又想摸摸他的脑袋。又聊了一会,顾施看眼手表,“快11点了,可以睡觉了,明天好好考试。”
简单侧卧着,两只脚轻轻碰在一起,有节奏地敲击,充分表达了她现在精神很亢奋,还不想终止话题。
可是,明天早上有考试。
最后打出一行字,“那发张你的照片来看看,沾点学霸的福气。”
从五楼的阳台往下看,此刻校园里已经几乎没有人在外面了,几盏路灯昏黄,手机屏幕的光微亮,缀得夜色都斑斓精彩。
就着微暗的光,顾施现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明天考完吃庆功宴。那,晚安。”
手机振动,简单打开照片。
那边光线不好,他的脸就印在那灯光之下,明明灭灭的看不清透,只唇角一抹笑意,柔和又温暖。
“晚安。”
手指在屏幕上流连,只打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