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洞房花烛

小说: 独占帝心,贪吃郡主哪里逃 作者: 锁月人 字数:2786

  这洞房花烛夜,竟如此长,莫不是秋心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萧旻华坐在软榻上,左手轻轻包扎着伤口。可是,似乎绷带要与他作对,最后,他不耐烦的把袖子拉上,眼不见,心不烦。

  方才,季玹说遇到了他的手下,而且那个女人,武功很厉害。真想不到,一个深宫女子,可以派出如此厉害的属下。看来,母后要小心了,他也不能不上心了。

  萧旻华揉了揉脑袋,便依着枕头躺下身来。今日发生的一切里,令他想不到的是,那玉箫的主人,竟然会替他救下季玹。他,不是一向事不关己的吗?

  不过,更让他想不通的,便是自己了。新房里,怎么就抑制不住,吓到她了。这一回想,萧旻华便闭上了眼睛,脑袋里满满都是她的那句话,她说: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嘴角便是无法泯灭的笑意。

  而,花园里,季玹放下了剑,坐在石凳上,看着那一碟极致精致的米糕,出神。

  他不过是提醒了一句,怎么有这等运气,得到这样好看的糕点。不过,他是该吃,还是放着等回禀了主子再决定呢?可是,刚刚主子的样子,很明显的逐客令。他,该怎么办才好。

  “哇,季玹,哪里来的米糕,好漂亮呀!”萧旻卓盯着米糕的眼睛,熠熠发光。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晶莹剔透的米糕,看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

  “七爷,这是…王妃…赏的”季玹想了想,毕竟人家也说是王妃赏的,还是不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才是。

  “四嫂嫂!我去要一盘!”说着,萧旻卓起了身,向着新房去,还没有两步,就被季玹拽住了衣服。

  “七爷,夜深了。恐怕,您去,不太合适。”季玹抬起头望着萧旻卓,回想起自家主子离开时的那句话,便松开了手,“而且,王妃,需要好好休息。”

  萧旻卓一屁股坐下,一脸笑容,嘿嘿嘿地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了,哈哈哈,四哥这是,哈哈哈”笑够了,萧旻卓盯着季玹,莫名好奇。话说,季玹盯着这米糕,看些什么?虽然很漂亮,吃了实在是可惜。难道,这米糕里,有什么玄机?

  季玹只觉得脸上一股热气,转过头,是萧旻卓近在咫尺的脸。不禁觉得奇怪,好奇问道:“七爷,在看什么?”

  萧旻卓一脸好奇,皱着眉,盯着季玹,摇了摇头,又转回目光瞧着这米糕:“季玹,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碟米糕。”

  季玹十分不解,萧旻卓这是干什么呢?但是他说的却时没有错,便点头应道:“的确,这只是一碟米糕。”

  萧旻卓愤怒的嘟起嘴,狠狠推了季玹一把。不过,季玹倒是没有任何反应,自己却往后退去,差点从石凳上掉下去,还亏季玹拉了他一把。

  “季玹,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萧旻卓盯着米糕。对于他而言,最痛苦的是,摆了一桌子好吃的,不让他动筷子。正如此刻,要是不是季玹,是别人,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尸骨。

  季玹盯着米糕,呆萌呆萌地看了他一眼道:“属下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不吃。”

  萧旻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季玹是四哥的人,他也不好发作,只是开始诱导季玹,吃了它。

  最后,终于,决定,一人一半,分了它。不得不说,这米糕,很独特,甜而不腻,糯而不黏,叫萧旻卓心里很是痒痒,不行,他得把那个做糕点的人,带回自己家去。求不得,抢也要抢回去。萧旻卓低头,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盘子,不禁觉得这盘子也长得好生讨喜,他也默默地在心中做着计划。

  季玹面无表情,但,心里早已经融化了。或许,在他眼里,主子唯一在乎的女人,并不好。可是,也许,只有她,才能让主子的心,变得柔软。就像她一样。季玹轻轻低下头,眼神里有几分不明的情愫。

  而,房顶上,一个人默默笑了笑,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的玉箫在星光下,闪着光,像极了他眼里不肯洒落的泪。或许,这一次,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箫,他真的是,孤独的一个人。那么他算是还清了这一切吗?可是为什么,内心还是那么不甘,真的不甘。

  他轻轻一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欢喜,拿着玉箫,转身踏着风,就这样,消失在夜色里。

  或许于他而言,就这样,半醉半醒,真的很好。

  就如同,刚刚被莫语扶上床的萧旻适,他闭着眼,脸上一片红色,与喜服的红,很是迎合。但,此刻却已经失去了意义。

  莫语没有多做停留,朝陈莞拱手为礼后,便吹了红烛,关上了门,没了踪影。陈莞就着月色,摘了凤冠,趴在床边,替萧旻适掩了掩被子。心里再多的悲哀,此刻也化作凌静的月色,随风吹散。她微微勾唇,心中溢出丝丝甜亦,好在,他还是回来了,没有让她落下一个独守空房的遗憾。

  她低头借着月色,望着他的脸,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皱起的眉头,慢慢替他抚平,可是她也知道,她抚不平他心里的结,就像现在他情愿醉着,也不远多看她一眼。

  叹了一口气,陈莞才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便用手枕着脑袋,昏昏睡去。

  而,萧旻适紧闭着双眼,那一瞬间张开,他轻轻皱了皱眉,一行清泪,无声滑落。他翻了一个身,便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只是那滴泪,还代替他醒着。

  只是,红烛已歇,再无法替他垂泪到天明。

  而萧旻知刚刚哄睡了陈城,他低头望着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陈城,情不自禁低下头,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而后,他便一直低头,盯着他的脸。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唇,嘴里一直念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像是那啼血的杜鹃,唤得凄清婉转,又像是带着几千年的眷念,那两个字,被念得痴缠难忘。

  良久他才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揉了揉眉心,继而将那被子理了理,便下了床。他先走到窗边,望了一眼那依旧明亮的月亮,才将窗帘放下,便转身瞧着那多余的茶杯。回想着,棋盘对面那个未冷的位置,那杯半冷的茶,不禁勾唇,走向那茶盘。

  伸出手,把那杯被陈城倒空的茶杯拿了起来,那杯子上带着一丝他十分熟悉的气味,所以那个故意引他离开的白色影子,是他放出来的调虎离山之计吗?到底,他还是认出了予堔是吗?

  萧旻知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将那杯子捏了一个粉碎,手一挥,便将那粉末挥散。像是指尖还有不干净,他合指,一边蹭着指尖,一边吹着那不肯离去的尘埃。

  然后慢慢走到床边,将外衫褪去,又坐下将鞋袜脱下,将那鞋尖朝着床外摆好,便掀开了被子,又将陈城拥入怀中,他皱着眉,却还是将手指伸到陈城的眉间,开始一点一点,从里到外地,将他看个透彻。

  良久,他才睁开眼睛,伸手捂着了胸口,将那涌到喉咙里的鲜甜压下,才释然一笑,慢慢躺下去,将陈城紧紧拥在怀里。

  原来,从来都是他多想了。可是,他会放过自己吗?他不敢断言,因为他知道他待她,绝不是看见的那般无情。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果真,要说这预断,还是他家时明君说的对,他此生便要栽这里了。就如同无荒那一战,兰成前辈拼尽全力封了神魔鼎,关上了赦魔门,身死魂断,而他们引以为傲的时明君,也就是栽在了那一战。

  相思,一人相思是苦,两处闲愁却是甜的。若是还能遇见,但愿他们如当年放弃时明君一般,弃了自己吧。

  思量着,萧旻知闭上了眼睛,回忆起那一年的千军万马,他不记得当时到底是如何的情景了,只那满山的西府海棠的花瓣,都随风掉落了,那胭脂红,竟像极了这洞房花烛,也像极了那流血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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